《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51节作者:
刀刻的泪 小风走出没多远,回回头,三楼上妈那屋的灯,已经熄了。
日期:2013-03-10 15:55:42
云骑的刀六那辆白色带红箭头标志的进口豪华款摩托,拉着风,回了镇。
这车,刀六送给老瞟,老瞟开馆子后,天天都要应酬喝酒,不怎么骑,放云这儿有段时间,说她回家看妈方便些。
云跟刀刀学过一段时间,只是没上路好好跑过。学车时,刀坐后面,刀坐后面很不老实,他的手一旦搂住云,总是有控制不住的冲动,总是想在云身上,找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捂着,夏天也这样。云讨厌他这样,他这样她很乱,很乱就没法专心开车。
所以云学会后,就不开,不给刀坐后面的机会。
第一次这样在路上狂飚,云说不出的爽快,惬意。早知道这样疯骑车这么过瘾,她想,让他坐坐后面就坐坐了,让他温暖就温暖了。想着,似乎他的手真在她胸前捂着,她脸发烫,直骂自己。
小妈早在门前等她,小妈搬了小板凳坐在婆婆旁边,给婆婆说刀刀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写诗了,还印成书;说刀刀这女朋友如何的听话,老实,乖巧,招人喜欢。
婆婆一直笑,点头,突然问:漂不漂亮,那个妹子?
小妈楞了一下,咯咯的笑起来:妈,你外孙看上的女娃娃,肯定漂亮了,要好漂亮有好漂亮,你想都想不到的漂亮。
婆婆继续笑,笑出声,点头:嗯,你莫骗我,妈眼睛没瞎。妈年青时候,也是见过漂亮的。
小妈撒着娇:妈,你当然见过,你根本不用见,你自己,就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
婆婆不为所动:她几岁了,属什么。
小妈使坏:两岁,你说呢妈,两岁属什么。
婆婆这下又笑了:小舅妈,你逗老太婆,老娘一拐杖给你敲起来你信不信!
小妈正娇笑着说‘信、信、信’,云的摩托车过来,慢慢的停在离小妈她们坐的槐树下五米的地方,下车,靠上。
小妈,新年好!
婆——婆,新年好,我给你老拜年了!
小妈最有思想准备的一个,还是让吓了一下:云穿得并不朴素,不但不朴素,已经很新潮,放在县里,也绝对新潮!银白雪花呢大衣,熨得很笔挺的雪花白牛仔裤;那围巾更白了,雪白雪白的羊绒长毛长围脖,还是自己送她的,围在她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白雪公主。
她白生生俏生生、恭恭敬敬立在外婆面前,接受外婆的审视。
外婆笑着,最慈祥的笑着,看她,直到看出两眼的花。小妈忙递上手绢,外婆接过,揉揉眼角,慢慢伸出手。
云过去,伸手给外婆握住,蹲下身,抬起脸。
外婆的手,很软和,很温暖。它在云的手上摩挲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捋着。
他小舅妈,叫啥子名字呢,我记不起了呢。
龚云。妈,你就叫她小云好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云云,是叫云云吧,小妹子!
嗯,婆婆,你身体好吧!
好,好。你哭啥子呢,不哭,不哭,要笑,要多笑。婆婆说话,手绢留在身上,抽出云握住的手,捧了云的脸,用两个姆指,去擦云眼角的泪。
你们一老一少就不要煽情好不好,把我眼泪都勾出来了。小妈把小板凳塞云屁股边:小乖乖,婆婆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坐起,陪婆婆说会儿话。我去给家里打个招呼。
他小舅妈,招不招呼都不管,老太爷那屋子里冷得很,你给他说,把孙儿给他的电炉子烧起,莫舍不得那点电。云云的手好冰,莫冻坏了。就给他说,我说的,冻坏了,他死了都赔不起。
我不敢说,我怕爸打我。小妈冲云悄悄伸伸舌头。
你不说,我也要打你。不要怕他,他老了,打不动人了。你笨啊,他打你你就跑,老太爷跑不动的,哈,哈,你说是不是,云云!
云也笑了,笑了,还是忍不住,眼泪老是冒。
她喜欢,不,她真爱刀刀的外婆。不,她就是她外婆,她爱外婆。
进到两栋楼中间敞出来的天井里,云刚才的温馨一下子给吓跑了:这阵容太过强大,太过严肃,紧张!
云知道刀刀他妈妈有七个姊妹,两舅舅四个姨全在了,加两舅妈四姨父,六家人十一个孩子;还有外公两兄弟两妹妹,两兄弟两妹妹家的儿女和儿女的儿女;外婆家一个哥哥两妹妹,哥哥妹妹的儿女和儿女的儿女;还有——云已经很晕了,她在全市珠算比赛后在上千人面前登台拿奖,也没这么紧张过。
小妈只把公公婆婆辈的介绍了下,说,一哈出来再一个一个认识吧,反正你三两天是认不全的,先去见外公。
云迈不动腿。
小妈说,不怕,有我呢。
小舅扶着外婆从外面进来,照着外婆的吩咐,在外公的黑屋子前,放上她的靠椅。
外婆说:你们都散吧,想耍的都出去耍,该做事的就做事,都挤在这里,莫吓着我云云了。
外婆又叫过云,牵了她手:不怕不怕,他好歹是外公,不会吓着小孩子的。你这么乖,你外公肯定喜欢。不怕,哈!
云说:婆婆,我不怕,我只是有些紧张。
婆婆说:云云,不怕,不紧张,现在不是旧社会,你外公很好的人,最喜欢我们刀刀了,不怕,哈,我就在门口坐着,没事的。
开了门,外婆还是不放心,也不回头看屋里:老太爷,娃娃来给你拜年了,你莫吓倒娃娃,不然刀刀一辈子都不回来看你了。
里面没说话,只是咳了两声,轻轻嘀咕了两句什么。
云想起昨天刀刀的电话。
因为冷,所以昨晚,她特别想听到刀刀说想她,那样她会感觉不那么冷。
他不说,他从不说他想她,她明明知道他想说,他就是不说。他说深圳还很暖和,像她们这儿的春天。她不信,他说你肯定不信,你中国地理没学好,他在北京穿着太空人的服装上的飞机,到广州一出机场,就脱了个精光。她笑,他也笑,说差不多就那样。他说爸爸出院了,就是脑子好像有点混乱,什么都在想,想也想不明白,天天在瞎指挥,要他大姐明天就给带外孙他看看。
她不笑了,一点都不好笑,她感觉到刀刀的沉重。
她问他,你还好吧?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他说压力总是存在的,不取决于他理或者不理,都存在。他说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过两天,就陪爸爸去香港看看。
她这下又有点紧张:那可是资本主义社会,你小心点。
他笑:云,你说这话,我感觉像外星人说的。
他说他刚去街上的酒吧坐了会儿。
她还不怎么知道什么是酒吧,琼瑶知道,琼瑶的书里有酒吧。她们县里有舞厅,她去过,一次是老瞟饭馆开业,大家去瞎闹,太闹了,她没呆一会儿就先走;一次是舅妈无聊,非拉着她去了,那次她多呆了会儿,主要是陪舅妈跳舞,舅妈进舞厅,找不到男舞伴,主要是男舞伴不敢找她,她只好拽着云跳。云不会,她教了她一晚上,云会了,舅妈却不跳了。
没意思,舅妈说。
你以后也别去,没意思。舅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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