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50节作者:
刀刻的泪
要做多久呢。
不知道,越久越好呗,做到和城里人一样,退休。她说。
家里怎么办,结婚怎么办。刀六又问,刀六自己都想抽自己,自己像个老练的社会调查者。
家里,家里知道我在这边挣得到钱,吃得起饭,都说,等我进了工厂,全部都过来呢。结婚,我还小,没想那么多。
她都自食其力了,安排好自己,马上要安排家人,还没想过结婚的事。我呢,我自食其力了吗,我能安排好自己吗,我能安排好云吗,我都在幻想结婚了,想生孩子了。我是寄生虫,还是大学生寄生虫?
刀六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起码,现在,这个女孩比他明白,明天应该做什么。
先生。
嗯。
我收了陪你的钱,你,你可以抱抱我。她低着头,比他还紧张:我先给你说好,你只能隔着衣服抱抱我,不能把手伸进去。我不是专门陪客人的。
不用抱,这样说话就很好的。他说,手心还是一把的汗。
这样不好,她们会说闲话,说我乱了规矩。这样,你搂着我,她们就不会乱说什么,再分我的钱了。
刀六伸手搂过他,又开始迷糊,怎么又回到钱了,不是不差钱吗。
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女孩,确定她是一个女孩,很温暖,很实在的女孩,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泥巴气息的女孩,虽然她已经换上了城市的衣衫。她甚至在发抖。他拍打着她还算女人的肩。
有男朋友吗。
没。家里要说一个,我没干。
刀六不想,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没在说话,看着烛光在跳跃。他喜欢这感觉,看着烛光,什么都不去想的感觉。在深圳,看着一样东西,什么都不想,这状态,太不容易找着。
傻子除外。
她似乎也说多了,说多了,感觉她靠着的这个男人,没什么危险,也就很踏实的靠着,昏昏欲睡。
她的头发撩着他了,他扭头,就闻着她的发香,很熟悉的,家乡的皂角洗过的头发,都这味儿。
你是哪个县的人。
她说了。
他有些窒息,这个世界,不应该这么小的。
他看看表:姑娘,对不起,买单吧,我得走了。
那个叫秀英的女孩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什么呢,希冀?憧憬?一点点的好感,好感随时准备为他转换的爱情?失落?失望?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以后你还来不,还能不能见着你。她小心的说。
在深圳很难了,在你故乡的小城,那可说不准。刀六又笑了,笑得很实在:谢谢你,让我过了一个很轻松的大年初二的夜晚。
你知道我们老家啊,你叫什么名字。
刀六说:别去想我叫什么名字,没意义的。好好在深圳工作,好好的生活下去。拜拜!
拜——再见!
日期:2013-03-10 14:55:19
同一时间,老瞟在喝酒。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四个,就四个了,再想多,也没了,加他。
三个都是饭店的小工,一男孩,两女孩。都有家,都不回,都说,城里比家里好玩,家里吃完饭喝完酒,就是耍钱,没意思。
我们这里更不好玩,就吃饭,喝酒,喝了这半天,有什么玩的。老瞟说,没来由,情绪有些低落。
感觉不一样,心情不一样。在家里,哪个男的喝酒会和我们聊天哦,早就撵下桌子,去厨房洗碗去了。是不是,三三?老板,在我们农村,我还算好的;三三在家,连桌子都上不了,在厨房吃呢。小芹说。
三三点头。
王龙,厨房里的白案,刚烫了个爆炸头:老板,你是没去过我们农村,实在没什么耍头。我平时在家,也耍钱,球钱挣不到两分,几十几十的输,不摆了。
老瞟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农村,刀家大山,听说过吧,农村中的农村,我就经常去,一住差不多一个月。咦,你又挣不到钱,你哪来钱输呢?
借噻,借来输,输了,又一年到头的,孔起屁股挣钱还。(孔起,抬起;四川话狎指,男人卖屁股挣钱的意思)。
老瞟说:看不出,你这屁股还多值钱的。白不白哦?
大家就笑,两女孩笑得脸绯红:老板,你太坏了。
门是让撞开的,蓉蓉风一般闯进来:还安逸呢,喝酒耍都不喊我一声。
老瞟笑着起身让她到身边坐:你不在家里过年,跑我们这来干什么,我们可都是光棍,孤男寡女的才凑一起。
蓉蓉气还没喘匀,就笑:瞟哥,没文化,就不要拽文化词,孤男寡女不能随便用。不好耍不好耍,家里没意思,年青男人都大街上看妹头去了,我也想去街上看美男子,唉,这个小破县城,没了刀六,就只剩瞟哥这么一个美男子了!你又窝在馆子里不出门,你让我上街看哪个。
王龙仗着喝了点酒,放开了说:蓉妹子,你可以往街上一站,让男娃娃看你噻。
我往街上那么一站,保证好多男娃娃看到,一看一跟斗。蓉蓉端过老瞟的酒,喝了一小口:吓的。
瞟哥,你看到云美女没有。
老瞟说,我哪看去,她不是明天要去镇上看刀刀外公吗。
蓉蓉又喝了口,来不及抹嘴,说:她紧张惨了。对了,你明天去不去镇上耍?反正我要去,小风和莫三都在那边,等云美女相亲出来,给她压惊呢。
这叫什么相亲,这是看外公。你们什么时候约的,怎么没给我说过。
唉,瞟哥,你也是个被岁月无情抛弃的老人,真惨!小妹子,光看着干什么,给瞟哥拿个杯子啊,要懂得尊敬老人,他再老,也是你们老板,可懂!
老瞟说,你在家喝了的吧,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
我在家喝?做梦,我们家,不兴女人喝酒,规矩严得很。
日期:2013-03-10 15:50:22
同一时间,小风在家,和妈妈,和初一才赶回来的叔叔,打牌。川牌,乱戳。
小风早就不想打了。慢慢大了,理解了妈妈和叔叔的感情,他也没怎么悲伤或失落。父亲走得太早,记忆中,叔叔早就占据了他心中原来应该留给父亲的空间。
但他只能叫他叔叔,这是原则。
他原则上想多给妈妈和叔叔一点空间。这一分别一聚首,又是一年。他学医的,尽管还不是太专业,但还是懂小别新婚、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些人伦的东西。他不会去细想,他只想早点离开这房间,早点回医院的单身宿舍睡觉,睡不着,可以想想刀六,想想老瞟,实在没得想,就想想莫三那流氓,也总比夹在这中间做二条强。
何况还是自己妈和叔的二条。
偏偏,叔叔想再打一会儿,妈妈也说再打一会儿。他俩是不是,也想着,多给他一点关爱;是不是也想着,不愿意让孩子看出,他们早就干柴烈火,急着上床稍息立正。
小风一直在赢,小风坚决不再打,小风说:我困得很,先回医院。妈,叔叔,明天我不一定回来,我有个朋友有事,明天,我们得去陪她。
妈给他围上围巾:什么朋友,钱够不够用?
够的,不用我花什么钱。小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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