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中已经没有她了,已经不在乎她了,生活已经告一段落,书已经翻开到新的一章了,可是在与她的工作配合当中我就是不自在。
我是怕在她面前出错,那样的话她就会认为我这个人很无能,很差劲,一无是处,从而证明她不选择我是完全正确的。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容易出错,甚至是最低级的错误。干活出错的时候,有时还需要她来指正。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这对我的心理来说完全是一个放不的负担,对我本已不健全的心理无疑是很不利的。
这天和往常一样,师父打电话把航车工叫来吊模具。邱云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爬上六米高的航车开始进行操作。
我心里非常紧张,扶模具的手一打溜,模具的这端一下歪斜着向油压机的立柱上冲去。师父赶紧往右用力,想把模具抹正。可是模具惯性太大,又事发突然,模具的这端“哐”地一声狠狠地砸在立柱上。我和师父都被吓了一跳。
师父走上前看了立柱和模具,眼一瞪,冲我叫道:“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连个模具都扶不住?”
我脸红到了脖子,什么也没说。
师父放低了语气,但说得更让人难堪:“都跟我两三年了,工作还是这个样子,没一点长进!”
这可能是师父在情急之下说出的心里话。不知情的人都夸我能干。平时师父也一直在鼓励我,夸奖我。可心里对我的缺点和
日期:2014-10-09 17:16:09
不满一直耿耿于怀,只是我这人老实内向,他一直抹不开面子,才埋在心里一直没说。这次情急之下,不自觉得把对我的不满痛快地说出来了,而且是在邱云的面前说的。我当时面子就挂不住了。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讨厌这个分厂,包括分厂里的所有人,我把这儿简直当成了地狱。
不管有活没活,我都开始逃避。一开始,有活的时候师父还叫上我一块干,可后来对我麻木了,有活的时候自己干,也不再叫我了。这让我更加得自由散漫。不管是上午还是下午,我每次到班上坐15分钟,就走出厂房,在分厂厂部转上一圈,然后翻墙而出。
都说度日如年,而对于我来说,在厂里我是度分如年,这一点也不夸张。每次从围墙上跳下来,我都如释重负,绷紧的心都会松驰下来。阳光也似乎变得异常明媚,天也显得更加得明朗。
刚开始由于回家担心挨骂,怕父母说我不好好上班,天天游混。所以我经常随意来到一座山坡、一片农田、一条河边、一段荒废的土路旁或者一棵孤零零的大树下,呆坐良久,直至太阳夕斜,才急步回家。
后来,我越来越放纵自己,在这田园诗的大自然中漫步一番,绕着山坡、农田、土路走上一圈,便转回家去。坐在沙发上泡上一杯浓茶,打开电视。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电视节目。
有时父母上班中途来家办事,见我不在上班,而是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便问我原由。我扯谎说是现在是生产淡季,班上没有什么活,厂里的同事都走光了,厂房里一杆子打不到一个人,我待得无聊,所以就回来了。父母很相信我的话,也就没说什么了。
一开始他们还这样问问,后来时间久了,连问都不问了。习惯成自然,好像我逃离工厂,回到家里成了天经地义的事了。如果正常下班,他们反而要问问是不是今天工作很忙,人是不是很累了。
1995年年初,大陆原创流行音乐一时风靡。打开电视和收音机都是内地流行音乐。孙悦的《祝你平安》、谢东的《笑脸》、老狼的《同桌的你》、林依轮的《爱情鸟》等等,铺天盖地,大有压倒港台流行歌曲之势,而且后来也确实盖住了港台歌曲。而且其中一些歌曲还成了中国流行音乐历史中的经典。有些歌曲至今还在传唱。可以说1995年是内地流行音乐的大爆炸时期,是难得的内地流行音乐的黄金期之一。
那时的大街小巷,商场店铺,都放着这些流行歌曲。年轻人嘴里哼唱着的也都是这些歌曲。
我买回来了很多磁带,从工厂逃回家,不是看电视,就是听音乐。乐此不疲,倒也不感到孤独和无聊。反倒觉得安静自在。
可这并非是长久之事,你总得面对现实,面对生活,要正常地生活下去呀。所以有时心里也非常地急躁。
日期:2014-10-10 19:13:18
后来我终于把我的事跟父母说了。
“哦,是这么回事。”妈妈似乎恍然大悟,雷锋塔终于倒塌似的。“难怪这段时间看你情绪不大对头,总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们也不敢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现在特别害怕上班,害怕在邱云眼皮底下干活。”
“人家小女孩都不怕,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都不能面对,那你还能干什么?”妈妈劝慰我。
“可是我确确实实不自在,在班上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而且现在全分厂都知道我和邱云的事,搞得满城风雨,我实在没办法在车间待下去了。”我异常痛苦地说。
“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追女孩失败的人多着呢,也没听人说有什么不自在的。”
“我现在一到班上就感到很多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特别是干活的时候,不能不和邱云打交道,她一在跟前,我就紧张、害怕。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逃避,在厂里待15分钟,算报个到,就从围墙翻出来回家。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这可到底怎么办呀?”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妈妈试探着问。
我就等她这句话呢。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调动工作,不想在这个分厂干下去了。到一个新的单位重新开始。”
“那你想调到哪呢?”一直坐在矮凳上闷着头抽烟的父亲这时问道。
“只要离开这个分厂,到哪儿都行。到别的地方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不仅这样说,而且当时也下了决心。到别的分厂一定要认真学习技术,争取当个技术骨干。
“我觉得你还是在这个单位甩开包袱好好干,用自己的实际工作成绩来向他们表明你是很优秀的。”
父亲的话让我特别失望,我感到相当无助,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一下从沙发上蹦起,蹲到屋子的角落里,手抱着头。感觉天仿佛都塌下来了。
“就算我求你了,你托关系帮我调动一下吧。否则我还不如死了呢。”我只有哀求的份了。
沉默。如同黑洞般沉重的沉默。
我已陷入绝望,只有抓住父亲这根救命的稻草。而父亲似乎在思索什么。母亲一脸的无奈。
“那不行的话,我到厂里去打听一下情况。”父亲终于打破沉默,用商量的语气歪着头看着妈妈对她说。
“那你就去看看,想想办法吧。”妈妈应道。
“山林,要不你这样,班还是要好好上。我们这边呢帮你想办法,你看好不好?”父亲问我。
“好,尽量快一点,我现在在班上简直是度日如年。”我依旧蹲在角落里说道。父亲答应给我调动工作,这倒反而让我感到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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