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老实的村民,自然不会想到这是韩贵耍的手段,何况在这样情况下,于是大家纷纷的推荐,最后,确定下来,去哈拉海土找一个叫吴占忠的阴阳先生来。
吴占忠是个二十出头小伙子,出徒时间不长,也就两年左右的光景,但是依仗着自己年轻火力壮,以及不错的本事,安置过许多事儿,而且件件安置的好,办得漂亮,所以口碑一直不错。
派人去请吴占忠之前,村里的人为了表示重视,特意请一位解放前教过私塾的老先生,写下一封通篇之乎者也类似于告急的信,还嘱咐去请的人带着信,拎着的那个猪头务必要把阴阳先生请来。
赶得机会还挺好,请阴阳先生到了哈拉海土之后,凑巧赶上吴占忠在家,于是把情况简单一说,小伙子倒也痛快,二话没说,跟着人就来了韩家窝棚。
要说这个叫吴占忠的小伙子,确实不错,别看名声不小,但却没有一点架子,来到韩家窝铺之后,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大伙还都都挺待见他的。
只是小伙子把三个人的上吊时辰,一一写在纸上之后,掐着手指头一算,吴占忠也傻眼了。因为这三个时辰,什么凶神都不犯。不光如此,韩旺生死的时辰更是占着金神庚,是个顶好的时辰。
这根本就不犯呼啊!可是那个满脸横肉的老村长,却一口咬定,这就是犯呼,而且一再的跟吴占忠强调,必须按照犯呼来安置。
这吴占忠也有主心骨,没有完全听韩贵的,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跑到韩旺生的坟跟前放了一下罗盘,一拉分金线之后,看着滴溜溜转的罗盘指针,以及最后停下来指的方向,小伙子百分百的确定,这根本就不是犯呼。
实在找不出任何原因的吴占忠,决定就按照最平常的出黑儿,把韩德林的丧事一办齐活儿。可是,这韩贵却不答应,一口咬定,这就是犯呼,督的小伙子也没辙了,干脆用黄裱纸写下几道镇煞符,帖在韩德林的棺材头上。
随后,又找来一张白纸做成一个信封,里面放上一张黄裱纸,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下平安无事四个大字,信封封好之后,连同韩胖子的棺材一起埋入地下。
在把韩德林的棺材抬出去的当晚,吴占忠在韩德林家里住了一夜。具体那一夜发上了什么事情,村子里面的人谁都不知道,因为当天晚上,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小伙子就用一块大大的红布,把窗户档了个严严实实,而且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二天一早,当吴占忠推开屋门,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把村里的人吓了一大跳,因为仅仅隔了一个夜晚,小伙子竟然满脸疲惫的神色,身上的衣服更是剐撕的一条一缕,跟个叫花子一般。
村里这些人不明就里,更不敢上前随便打听,只好静静的看着吴占忠。小伙子大概歇息了十几二十分钟,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窗户钩子跟大家交代说,等到中午的时候,找一颗杨树,在树下把这个窗户钩子烧掉。
随后,小伙子又给每家每户都写了一道符,嘱咐村里人说,回家后把符贴到屋门框上。安排完这些事情,小伙子也没亲眼看着那个窗户钩子烧掉,就身子打着晃,拎着主家谢诚的大公鸡,回了哈拉海土。
按照吴占忠的吩咐,韩贵从村子里面,挑选出四个精壮的大小伙子,让他们拿着那个窗户钩子,去到村子前面的杨树林里面,把它烧掉。
就在点起火来,准备烧的时候,突然间,从那个小小的窗户钩子上面,竟然传来一声砰的大响。顿时,把这几个家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日期:2014-02-04 11:49:00
二十九 萨满香头
人生就是这样,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当村里人都以为吴占忠又是画符,又是烧窗户钩子的一番安置后,肯定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的时候。上个月十二号,也就是韩胖子死后的第二十八天头上,村子里面再传噩耗,一个叫韩宝林的村民又上吊了!
这一下子,韩家窝铺整个村子顿时乱套,连着几个月的死人,还都是上吊,还都间隔二十八天,这要干啥啊?难不成阴间也讲究革命友谊不成?
最主要的平时都在一个村住着,冷不丁的人就没了,死相还那么恐怖,搁谁心理都有点毛的嗖的。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在这个时候,竟然造谣说今年就是收人的年头,还说要给阎王爷抬轿子去。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谣言一出来,村里更加人心惶惶,天一擦黑,家家就赶紧的插好门,在自己家里看着孩子,不让孩子出来乱跑。
如此紧张的气氛,气的韩贵拎个破洋漆盆子,站大街上边敲打边骂,溜溜骂了两天。还别说老村长一顿臭骂下来,这种紧张的气氛真的稍稍缓和一些。
虽说缓和一些,但也没有彻底的平复。说到底,这就不是骂几句能解决的问题,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你就是骂三年,也不好使。不过这也没准管用,因为经过三年的时间,该发生的早已发生,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说一千道一万,该咋办还得咋办。日子总得要过,生活还得继续,怎么办?最后大家一致的认为,再找阴阳先生估计还是白搭,干脆找个香头看看吧。
香头是围场当地的叫法,有的地方又叫出马仙、顶香的、看香、出堂;还有的地方叫明眼儿。各地叫法虽然不同,但意思一样,都是指一些从事出马职业的仙家,这也是上古传承下来的萨满,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形成的一种独特巫文化。
围场这个地方北控蒙古,南近京师,右接察哈尔,地处漠南蒙古诸部之中。是一个满、汉、蒙古、回、维等多民族融合的一个县城。按照人口比例来说,满族人口居多,所以满族文化的影响比较深远。
而萨满文化正是满族人的文化信仰,所以在北方渊源极深的萨满文化,在围场也是相当的盛行。
但因为多民族融合有关系,围场的萨满文化,跟传统的东北萨满,又有很大的差异。东北的萨满多是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作到‘灵魂出壳’,以此在精神世界里上天入地,使萨满的灵魂能够同神灵交往。
也就是东北俗称的跳大神。
但在围场,萨满却有换了另外一种称呼,即香头。而且围场的香头,一般很少有动作,都是仙家落府之后,正襟危坐,然后在一一安置事情。
当然对这个事情的看法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说灵验的,自然有说不灵验的,各执一词。有的为此还喋喋不休的争吵,其实大没必要,因为这世界万物,存在即是合理。既然是从上古传承下来,自然有它经久不衰的原因。
这次去找香头,韩贵也顾不得党员的面子问题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再不放下身段,去做些实事,一旦引起全村人的恐慌,对不起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不说,跟上面的领导也没法交代。
正是出于这些考虑,韩贵才亲自带着几个人去了香头老韩婆子家里。
且说这老韩婆子,坐在自家炕上,透过窗棂上的玻璃,看到韩贵一行人进了院子,再到走进她这三间小土房,老太太在炕上连窝都没挪,甚至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瞧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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