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爱情——当代中国人的爱情与性的史诗》
第56节作者:
刀刻的泪 日期:2013-03-24 13:55:57
嫂子娘家姓刘,嫂子的名字很好听,小小,刘小小,七十年代,哦,嫂子是六十年代末生的人。那个年代,家有一小孩,能取个名字叫小小的,农村,已经足以彰显嫂子家的文化底蕴。所以嫂子有事无事抱一本红楼梦,看不看得懂另说,敢在屋后面又养猪旁边还兼了茅厕的茅坑上蹲着,任它蚊子苍蝇满天飞,嫂自岿然不动葬花呤,单这功夫,就不简单是文化就能阐述清楚的刘小小底色。
嫂子真端了碗米汤,和一盘子,盘里一半泡菜,一半香肠,都莫三最爱的东西。
莫三丢开扶着的门,要去接。嫂自己侧身,端着就进了,直接去到他床边,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莫三的床很大,是爸爸的爸爸遗留下来的老床,床边有很高的床沿板,人坐上去,屁股就要陷到床里,腿弯弯搭在床沿板上,脚,普通人只能悬吊在外面,一甩一甩的,很惬意,又不是太舒服。
莫三还没说话,嫂子就这样坐了,两手抓着床沿板,不然,只靠腰挺直了坐,很累的。两脚在摇着,左脚尖踢右脚跟,右脚尖踢左脚跟,踢着玩。扭了头,在打量莫三的床。
刀六还在乡里,常来和莫三打挤的岁月,那还是小学,那已经是八九年前的往事,那会儿莫三的床上,从床单到被褥,都是灰黑色的;后面有几个假期,小风叔叔回来,小风也曾经和莫三挤了一段日子,那会儿,莫三的床上,已经更新成花布,花床单花被褥,很花很暖和;现在再看,就有了景致,粉红带水仙花的纯棉床单,白色纯棉被里、蓝色带金丝刺绣的缎子面,这都是嫂子征得爹妈同意后给莫三换置的。一个人,两枕头,一个枕头让他睡出好大一坑,另一个没见着,见着嫂子会笑死:另一个在被窝里,莫三夹在裆下睡来着。身边要没有女人,莫三裆下不夹个软和的物件,睡不着。
有米汤就行了,还端菜来做什么。莫三说,自己挪了板凳,坐在书桌边,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找不到话说。
晚上你尽喝酒了,嘴里没味,吃点泡菜香肠,打打味。嫂子说,还是别着头,看着莫三那一个枕头,白布面枕头上,搭的一块印着鸳鸯的枕巾,睡绉一堆,就分不清哪是鸳,哪是鸯。
天冷着,嫂子穿得不多。过年,嫂子里面穿了新买的粉红衬衣,能见着翻出的领子;套了件也是新买的绒线衣。绒衣很薄,又很紧身,箍得两个乳鼓鼓的,随时都要炸开。
莫三说,我衣服在床脚,你自己披吧。
嫂子说:不冷。
没话,莫三就只能喝米汤,所以米汤一会儿就喝完了。
嫂子说:还有,还来一碗不。
莫三说:不喝了,喝了尿多,晚上起夜冷得很。
嫂子吃吃的笑:我们都起习惯了,你们城里人,又怕冷又怕热的,以后啷个活。
莫三不敢接话,莫三心里乱得很,越乱,想得也乱。莫三知道嫂子夜里起夜,早不用跑后面猪圈的茅房,嫂子屋里有夜壶。于是莫三就听到了嘘嘘声——莫三心里乱骂着自己不要脸,莫三说:脑壳痛,我想睡了。
嫂子说:脑壳痛,你哪里一下两下睡得着?不如你再喝一点,怕还好睡些。
莫三说:爸呢。
爸去牛支书家打牌去了,说今晚上不回来。妈酒喝多了些,早睡了。二妹子累了一天,也睡了,她瞌睡大得很,一沾枕头,打雷都吼不醒她。
今天的莫三已经经历了很多女人,莫三听得出嫂子在暗示什么,莫三不怕嫂子的暗示,莫三经受得起考验。
莫三去堂屋拿酒过来,也给嫂子带了个杯子。
嫂子:你喝吧,我也不敢喝,晚上喝两杯了,再喝会醉。
莫三就自己喝,就着泡菜,香肠,听着桌子上小闹钟嘀哒嘀哒的跳,不说话,自己想,想刀六,想老瞟的坏,想小风和西门庆差不多的脸蛋,想城里的时髦女孩蓉蓉,想明天云姐姐去拜老外公的山门,老外公会不会把她撵出来——不会,老外公的袍哥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的天下——这好像和党也挨不上边,乱想,反正就是不想嫂子,不想她快要爆炸的胸,为这,他连莫大都不去想。
东东都六岁了。嫂子说。她不看床了,她看脚。
东东!还有东东,东东都六岁了!我的娃娃!我才二十,我儿子就六岁了!莫三自己都感觉荒唐,好笑,又笑不出。
不管哥怎么样,我都会养活你和娃娃的。莫三说,说了又感觉不对,不知道哪里不对。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再半年,他也要上学了。
我供他上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供,供他和刀刀一样,也去北京读大学。
三兄弟,你还是没听懂我说的话,我养得起他,不要你养。我是说,我不想让他在乡下读书,我想让他到城里读,长大做个城里人。不能再像他妈一样,一辈子和猪和牛羊打交道。拿你的酒杯给我,我喝一口。
城里读?嫂,我,我没时间管他,我要跑车,一跑就是好几天。再说,他这么小,离不得妈。
也不要他去你那里,你才上班没好久,工作要紧。我听你和爸吹牛,你有个好朋友,在城里开馆子,你帮我问一下,我能不能在他馆子里,找点小工做?这样,我就可以边带东东,让他读书,我挣点零花的钱,也不需要爸妈操他的心,让爷爷来养孙子。
瞟哥那儿,他可是个超级大流氓,不行的,不行的。莫三说完,马上就惭愧不已,自己还流氓着呢,怎么背着自己的朋友骂他是流氓?再说了,老瞟已经很久不流氓了,他看到的。
什么流氓不流氓,流氓能开大馆子?再流氓也不会流到自己朋友家里来——嫂子没说完,脸先红了。
她面前坐着这个喝酒的自己的小叔子,不就流到自己嫂子来了吗。他那会儿,才多大啊,还是一孩子——嫂子脸更红了,心里呯呯直跳,七年前的情节一下子全涌进她脑子里,历历在目,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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