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你看啊，形影相随，形单影只，形影相吊，形影不离，顾影自怜，跟影子有关的，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持才自傲，仗世欺人。”水影盯着他脖根处飘逸的头发下若隐若现一块皮肤，暖洋洋地说。她有一种伸手去摸了摸那块皮肤的冲动。
　　“乱扣帽子。不管红帽子绿帽子，什么帽子我都不收。”成宁阳的话里迸出一丁点的“荤”花。
　　他很遗憾水影没能听出他的意思。他还想说些什么，水影先他开口问，“我昨天糗大了吧？”
　　“糗大发了！”成宁阳毫无替她遮掩的意思，“‘四’体投地，横七竖八。”想到她昨晚不一小心暴露的垫了卫生巾的底裤，他一边窃笑，一边不失时地又“荤”上了，“五花大‘暴’”
　　“好难听啊！”水影大惊小怪叫道。成宁阳一听就明白她这是故意这么叫的。“哎！那个成语不是‘五身投地’吗？”过了一会儿，水影问他。
　　“那是对男人说的。你再怎么五花大‘暴’，也只能‘四体投地’。”成宁阳说完，回头看她一眼。
　　水影没再往下问，心里明白这个男人这是在说荤话，在松江学校食堂第一次碰上蔺中山，他急不可耐地显露了男人荤话浑说的德性，昨天跟任副市长一伙人吃的那顿饭，一张桌上的男人个个也是这个德性，难道男人插“荤”打科像端起饭桌上的一碗米饭，张口就吃一样的天经地义？她撇撇嘴，无奈地说了一句，“你们男的都那样啊？”
　　“哪样啊？”成宁阳明知故问，“要么小葱拌豆腐？要么金玉满堂？”
　　“不理你！”水影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她真诚地说。“昨晚要是没你们照顾，真不敢想像会怎么样？”
　　“起码失态吧，保不齐，失身啊。”
　　“我可不豆腐啊！”水影小声抗议道，“不过，真的要感谢你。”

　　日期：2013-03-24 09:50:23
　　“那太遗憾了，我只是颗小葱，还只会拌拌豆腐！”成宁阳厚着脸皮说，“你打算怎么谢我？我可是为你破例了，我这人一向是管天管地不管人家拉屎放屁，更管不了酒后失身啊。”
　　“你巴不得有人失身呢？”水影红了脸，壮着胆子说。她感到有些别扭。她在网上查阅过成宁阳公开的个人资料，以前在自己的心目上，这个人不该与蔺中山一类人等同，一样的德性，在她的心目中，他应该彬彬有礼，对女人友善谦让。
　　“我哪有这么邪恶？我巴不得人人生活在伊甸园，可惜这个世界天天有人偷摘苹果。”成宁阳赤裸裸地挑逗道，“你就没看出来，这个世界上，有人争先恐后的巴不得失身，你眼前就有一个。”

　　“油嘴滑舌！”水影对成宁阳的失落正在加剧，“大恩不言谢。不过，我也破例了，现在不是正在谢你吗？”她努力想阻止这种加剧的失落，毫不示弱说。她这是在告诉他，今天她上他的车，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成宁阳眼前一亮，想不到副驾驶座上的姑娘竟然如此气势磅礴，回头看她一眼，这回他的目光里闪过一点兴奋的光亮。
　　“啊！难得碰上说话这么霸势的女孩子！沧海遗珠，朽木可雕，不可小觑。”他自嘲道，“还好啊！自打盘古开天，为女人四处奔波的，我不是第一人。古时候，早有人‘一骑千里为红颜’，赶上这么美好的差遣，还想讨个谢，真不知趣，啊？”
　　“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水影说，车内的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
　　“嘿嘿！”成宁阳笑的不怀好意，“哎！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嘛，上了我的车就是我的人。”他试探她说。
　　水影回过头，大胆盯着他：“你在吓唬我？吓唬一个人会产生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吓破胆，另一种被是吓大胆。有的时候，人的胆子可是越吓越大啊。”
　　水影吃惊自己说出的话带着挑逗的情调，似乎有意在迎合他的挑逗，不禁一阵心跳。
　　“哦！”成宁阳长长地叹了声，“那我怎么吓吓你？把你的胆吓大了，大到可以包住一片天。”
　　“你才色胆包天哪！”水影紧张的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怎的，她有些生气，眼睛里怨怼四泄，神态更加失落，“老实坦白，几个人上过你这辆车？”她这么一说，给自己的感觉又是挑逗的情调。
　　“不清楚，下次装个出租车那样的计价器。”成宁阳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说。
　　“贫嘴！”因为失落，水影说话越来越大胆，“你也就是个小葱拌豆腐。”可能她自己无法意识到，她这么埋怨似的一说，不知不觉地，车厢里煽情的气氛逾漫逾浓。

　　成宁阳拍着方向盘大笑，说，“你也只能是‘四’体投地，哈哈！好一个单位发的福利！真有创意。”
　　“你……，”水影有些发急。他这么清楚她昨天的糗事，不用问，一定是从桂根钱那里听说的。她的话只说了半句，小拳头早已落在成宁阳肩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触这个男人的身体，心速搏动不由得加速，喘着粗气。同样是男人嘴里蹦出的荤腥，成宁阳嘴里的荤腥，让水影的反应过度。
　　水影充斥爱昧色素的这一小拳打出了成宁阳潜伏内心的“君临天下”的成就感。
　　收回小拳头，水影对成宁阳的失落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倾刻之间，早已蠢蠢欲动的心缝间一股子春萌气息喷薄欲出。她可能一时无法确定，那是一种无情的类似自然的破坏力，是她对他以前朦胧印象临界点的突破，像一张折皱的纸片，再也无法平复折子。
　　“生气了？”过了一会儿，成宁阳问她。他本来想说，打是亲骂是爱，这句土得掉渣的挑逗之词骗倒了几代的痴男怨女，但是，他不想以此作为赤裸的幌子，让一个每天可能发生的调情变成一场山盟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