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扭过脸，害怕再次理他。
　　“昨天怎么是你坐上主人席了？”又过了一会儿，成宁阳问她，“对不起，我只是出于好奇。”
　　“什么……主人席？”

　　成宁阳在心里“哦”了一声，看来她是真不懂请客的规矩，不知者不怪，不懂不要紧，这个残酷的社会有的是调教她的机会，无情的甚至伤痕累累的狠狠地调教她。他笑了笑，不想回答她。
　　“你笑什么？”水影一副无辜的样子，神情有些紧张，那意思仿佛是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没什么，只是想不通，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怎么选择当律师？”成宁阳调开话题说。他刻意说是她女人，因为他刚才试着跟她调情，所以，他要当她是女人，否则，有猥亵无知少女之嫌。
　　成宁阳对律师这个职业的认知大部份来自桂根钱，上通白道下达黑道，原告被告两头吃，社会运筹学的拓展者，人间沧桑的见证人，坟场上的填埋工，大江大河上的捞尸人，一个女人，光凭课堂上学到的法理，背背司法条文，怎么在多面的人性角色中来回串换？
　　“我小时候理想做宇航员。”水影渐渐回归常态，自豪地说，“到了大学，我逐渐体会到法律带来的乐趣，那是一种逻辑与智慧的较量，很有挑战感。”
　　妈啊！成宁阳心里叫了一声，看来这女人专给自己找麻烦，女孩子的理想为什么不是当个教师，或者医生之类？像莫小蕙那样，简简单单当个医生，律师还好当，想当宇航员，对绝大多的女人或者男人来说，那纯粹是理想了。

　　“在律师界，很多时候男律师的优势明显大于女律师。”成宁阳提醒道。
　　“昨天我已经领教了。”水影忧心地说，“好在我属于那种特别开朗的人，总把事情往好处想，把人也往好处想。”
　　“你的围周都是好事，都是好人，那你还当什么律师？不过，这会儿在你身边的肯定是个好人。”说话间，成宁阳又出现犯“荤”的苗头。
　　水影非常满足地冲他笑笑。
　　成宁阳像是被她无邪的笑容感染，真诚地说，“我想，当律师的，应该是危机意识，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怀疑一切人一切事，人人都是嫌疑人。”
　　“你破案啊！”
　　“水无常势，人无常态，两权相侵取其重，相害相侵取其轻，这点意识，律师应该有吧？”
　　水影抬头看成宁阳一眼，心里问他，这两天碰上一堆的男人，你这个男人是小害还是大害？
　　日期：2013-03-26 12:20:26
　　第五章
　　“你在哪儿呢？”桂根钱拨通成宁阳的电话，劈头盖脸问。

　　“你来上海了？”成宁阳反问他。他以为他此时正在上海，想约他见个面。
　　“我在家呢，你不在上海吧？”
　　“青岛。”成宁阳两天前飞来青岛，华北培训中心为他在这个海滨城市安排了三天的课程。
　　“哦！那算了。”桂根钱不清不爽说。
　　“什么算了？”成宁阳感觉桂根钱要他在上海帮着办点事，于是追着问。
　　桂根钱犹豫一下。“还是算了。”他说，“你回来上海再跟我联系，就这样吧。”说完，他挂了电话。
　　成宁阳还想问他个究竟，见他潦草地挂了电话，心里犯嘀咕。桂根钱有几次找成宁阳帮忙，在上海的几家大医院联络著名的医生，为自己的亲朋好友、重要客户看个病或是动个手术。桂根钱知道成宁阳也得通过莫小蕙打点，所以，每次办成事，心里对他们夫妻俩多一份欠意，一次又一次对他们说下不为例，刚才桂根钱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让成宁阳误以为他又是为了这种事。
　　“这回是你什么人呢？”成宁阳放心不下，主动打给他电话。
　　“什么什么人？”桂根钱有点丈二和尚。
　　“你不是找医生啊？”
　　“你咒我？”桂根钱听懂了他的意思，笑道，“哎！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事找医生解决，说不定还是最好的结果，一刀削去，一了百了。”
　　成宁阳也听出他想说的事跟找医生看病无关，打趣道：“你想削谁？你只是个律师，不是黑衣骑士，法外惩恶扬善，我看不出来你一颗红心已经正义到这个地步了，法外惩凶这种事，落在你身上，最多算是个黑吃黑吧。”
　　桂根钱哈哈大笑：“这回砸在我手上的是个床笫之事，不关黑吃黑白吃白，人吃人，这么一说更贴切。”
　　“黑吃黑，白吃白，还不就是人吃人吗？”

　　“孤陋寡闻了吧？”桂根钱笑他，“哎！你没听说人吗？是女人，她天生就是两张嘴，一张在上，另一张在下，专门吃人。祸从‘口’出，下面那张嘴要是闯了祸，破坏力不亚于汶川地震。”
　　“切！”成宁阳“啐”他，“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一桩？这次你准备埋人，还是从地震废墟里挖人？”
　　“我从来不埋人啊，顶多读一读悼词，拍一拍棺材板，说一句安息吧。”桂根钱是个乐天派，什么样的事在他那儿都跟没事似的，应该说，别人因为摊上点事找了他，他才感觉生活原来如此的丰富多彩，乐趣多多，“这次不是拍棺材板那么容易，恐怕要啃棺材板。这次我改任妇联干部了，替受压迫的妇女同胞伸张正义。”
　　“哦！听你的口气，我应该认识那个万恶的撒旦？”成宁阳理所当然地说，要不然，桂根钱不能无缘无故给他打这种电话。
　　“童志裕，撒旦童。”
　　“啊？”成宁阳微微吃了一惊，“怎么又是他？这次他掉进那张‘嘴’里了？”
　　桂根钱“嘿嘿”直笑，给成宁阳的感觉，他是很乐意“撒旦童”又一次掉进女人下面那张“嘴”。
　　“这次的故事更出彩，要不，我也不能改任妇联干部？一言难进呢，以后找机会跟你慢慢说吧。”桂根钱是童志裕的“龄童集团有限公司”的法律顾问兼他的私人律师。
　　“得了，不说也罢，他的事我也懒得听。”成宁阳不屑地说，“那你找我干吗？我可不是你，擅长从女人‘嘴’里捞人。”
　　童志裕同时拥有四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