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亡人——记录一个古老神秘的民间行业》
第18节作者:
葱冲冲
我和毛妹摇头。毛叔点头表示理解,和我们科普起来。
“玛河玉又叫天山碧玉,产在天山北麓的玛纳斯县,因为矿区分布在玛河上游一带,所以又被称为玛河玉。它名气是远不及和田玉,因为玛河玉石性不怎么好,僵多,黑点也多,颜色很少有均匀的,多数不作首饰用,都做宫廷器皿。那串玉品相好不说,还被做成了项链,实在鲜少可见,毕竟物以稀为贵。”
“那你还舍得给我,不是‘价值连城’么。”毛妹嘟着嘴问。
“玉是好玉,宝贝也是个好宝贝。没几天就被其中一个我请来看玉的行家买走了,出了我三倍的价钱,我净赚啊。”毛叔说到这里,神情激动,随后他叹了声,似是惋惜道:“谁想到那家伙买走一个月后,又咋咋呼呼拿来退货,说这项链忒不吉利,买回去后霉事连连,我看他和我是老顾客了,就厚道了一把,退了钱,那家伙倒好,到处和别人宣传我这儿有串‘霉’玉项链,导致这玉珠项链我后来都转手不出去,一直搁着。”
“霉玉你还给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毛妹一听,直接炸毛了。
毛叔急忙摆手,解释说:“搁我这儿好好的,搓麻将也没见输钱啊,我怀疑是那家伙商业竞争,故意以这个噱头打压我的。所以找高人开了个光,高人拍胸脯说这玉干净,开光之后还能避邪。我本来想给你妈,你妈那土村妇就喜欢带金项链,看不上这,所以我前不久就给了你,反正也卖不出去了。”说着挠挠头皮,费解地皱起眉来,“我哪知道去了你那儿就成‘凶’玉了呢。”
日期:2014-10-25 12:00:00
听了这么久,我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小青年,退玉那家伙,或者开光的那位高人,还能找到吗。”
毛叔仔细想了下:“高人和坑我那家伙联系方式我都有,至于那个小青年啊,肯定是找不到了,卖了我玉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说完这句后,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思考这件事的对策。最后一致决定先找到玉珠再说,这个任务当然要交给毛叔了,如果他出面去学校要,那必然事半功倍。我们和他约好第二天周五学校见,毛叔又关心了几句毛妹学习上的事情,就催着我们赶紧回家。我和毛妹出了小卖部,路上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应该是正在为她爸妈忙于开店,不怎么管她的事不开心,我小声安慰了几句,毛妹突然看向我,说:“苏木,我挺崇拜你的。”我会意,知道她指我父母离异的事情,她又问我:“一个人呆着,没人关心的时候,你不会孤单吗?”
我点头说会啊,特别孤单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毛妹叹了口气,挽住我胳膊,一连说了三个幸好:“幸好我们认识了,幸好我们是同桌,幸好我们成了朋友。”
我哈哈一笑,甩给她一记板栗:“少肉麻,好基友,一辈子!”
第二天周五,班里的学习氛围明显减退,大家都盼着愉快的周末快快到来,连上课都没什么心思。我和毛妹强撑着眼皮子做上课笔记,昨天回到毛妹家写作业写到半夜,今天果然精神欠佳,硬是苦熬了上午的三节主课,终于在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等来了毛叔。
和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又给罗大痣罗主任打了请示,碰巧两个核对丢失物件的小警察还在,就陪着毛叔一起在历史办公室找。毛叔和他们说没收的是老婆的首饰,不是啥值钱物件,只是略有纪念意义罢了。说完还不忘骂毛妹两句“死熊孩子”。
而让人失望的是,那串玉珠项链果然没被找到。毛叔急中生智,悄悄掏出了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根项链,偷偷丢在角落里,然后假装说找到了。
毛叔告诉我们,这次历史办公室遭窃被警局视为了大事件,还有电视台来采访,小偷不仅入室盗窃,甚至把人民教师打得疯疯癫癫,真真是作死。由于目前查下来还没丢任何东西,一旦丢了东西,就算是根针,警方都会视为线索深挖调查,更别说丢的是那来历不明的贵重项链了,何况我们还一致认为小偷不是个“人”,当然得瞒着,好在毛叔留了这个心眼,谎称找着了,把事情糊弄了过去,才免于被调查的风险。
姜还是老的辣,我暗暗赞叹毛叔作为一个商人的精明。
日期:2014-10-25 15:41:00
玉珠事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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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玉珠子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周五晚上我提前住回了宿舍。几日没住,和本来就不怎么投缘的舍友更加生疏,除了客套话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周六我起了个早,按缪先生上周的安排,一早前往花菱镇上学观亡。
城乡公交好不容易颠到花菱镇上,总算靠了站。我边揉着僵硬酸痛的腰边下车,胳膊一个猝不及防被扯住了,我急急回过头,却看见摩的老头嬉皮笑脸地站在我后面。
“哟,姑娘,去找缪先生的吧,终于把你给等来了,快上车。”摩的老头说着就跨上了前座,发动起来。
想起上次他狠狠宰了唐四90块大洋,我连忙拒绝说:“不乘不乘,我没钱……”唐四那抠门鬼现在还在肉痛呢,我可不想做唐四二号。
摩的老头被我这话逗乐了,嘴都笑得瘪了进去:“瞧把你给吓的,老头我今儿个不收你钱,以后也不收你钱。你只管放心坐吧。”
“为什么啊……”
“缪先生关照我你的事情了,话说回来,我现在还得叫你一声小苏先生不是?”
“哎哎哎哎!别乱叫。”小苏先生听起来怪怪的,像个猥琐的中年小男人,我连忙制止他。
“那我还是叫你小苏姑娘吧。”摩的老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别人都叫我老根头,咱们以后见面机会可就多了,先熟络熟络,快上车吧。”
我跳上老根头的摩的,老根头载着我朝缪先生家驶去,这次他充分发挥了老年绅士精神,把车四平八稳地开到了缪先生家门口。我和他道了谢,就匆匆朝缪先生家里屋走去。
西厢房门口已经排出了长凳,上面坐着几个等待观亡的人,看来今天缪先生挺忙的。我走过去挨着一个老太坐下,静静地等缪先生观完。缪先生观结束一个亡人,抬眼看我,朝我微微点头。观亡的流程和上次大同小异,只不过这次的亡人都挺温和,观上来后拉着手聊会儿天,念念旧,气氛很是融洽。好不容易等挨着的老太观完她已故的老伴。缪先生方才站起身来,拉开西厢房角落里的小门,把上午烧在铁盆里的香灰端出去倒掉,嘴里不忘和我打招呼说:“你来啦。”
我应了声,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等缪先生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改严肃脸,笑逐颜开地拉着我去灶头那屋吃中饭。
走进灶头那屋,有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坐在灶头后面加柴火,脸上被稻草桔的碳熏得黑黑的,表情呆滞。缪先生和我介绍说这是她女儿,人有点呆傻,村里人都叫她傻大丫,平时就在家给她烧烧饭。傻大丫看见我进来,把头歪向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她又转头问缪先生:“妈,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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