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丘上担任警戒的王路来不及多想,立即冲下去,救助库尔班书记。他一拳击倒亚生,弯腰去扶库尔班书记时,却被买买提揪住了后衣领,他的面部重重地挨了一拳。
王路把骑在身上的买买提掀翻在地,然后,站起来。“啪”的一声,背后枪响了,王路只觉得左侧腋下一震,但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他回头一看,几米之外的沙丘上,一个家伙正端枪向他瞄准。王路一个前仆,卧倒在地,又是一声枪响,子丨弹丨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王路几个翻滚,顺势拔出了手枪,立即开枪还击,那个家伙倒地,枪掉在沙丘上,身体从沙丘上滚了下去。王路看到库尔班书记和两名乡武装干部全被打昏在地,满头满脸都是血。已经昏迷的艾力被两个家伙一边一个紧紧抓住胳膊,一个家伙端着刺刀向艾力刺去。
王路急忙又是一枪,那家伙又中弹倒地。其余人见状,一齐从不同方向冲了过来,王路再次举枪射击时,手枪却卡壳了。
艾尔肯和西尔艾力始终躲在屋内没有暴露,见王路的手枪打不响了,艾尔肯狂叫道:“快抓活的!”
王路明白,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剩一条:那就是立即冲出去,先撤离此处,然后想办法走出沙漠腹地,向上级报告,端掉这个窝点。王路转身向着茫茫沙海奋力跑去。
二
王路迷了路。
他奋力登上一座小沙丘,回头望去,绵延的沙漠上,除了自己留下的一条清晰的足迹外,什么都没有。这时,几乎要虚脱的王路,不由一屁股坐在沙丘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拔出手枪。他纳闷:关键时刻怎么会突然卡壳呢?
他反复检查,得出结论:由于这两天在沙漠里行走,枪膛里进了沙尘,所以卡壳了。他取出枪套,想把手枪装进去,却发现,枪套顶端有个指头粗细的洞,形似枪眼,他不由掉过手枪一看,发现枪管头部的外侧,出现一个小小的缺口。
王路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人在背后向他开枪时,他只觉得左侧腋下一震,却没有受伤。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枪举到腮边,感动地吻着。
这时王路突然想起,进沙漠的路上,向导尼牙孜说过的一句话:“沙漠的东边,有一条河。”
他毅然迎着太阳出来的东方走去。
艾力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疼得要死。他想用手去摸自己的脑袋,可双手被人绑在身后,怎么也抽出不来。他使劲翻了一个身,却一头栽到地上,整个身体趴在沙漠里,艾力嘴中“呸呸呸”地乱吐一阵儿。艾力不由苦笑一下:“艾力,艾力,你也有今天,谁让你老是骗帕丽旦,说你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跟她是第一次?”
艾力四下张望,他看见远处库尔班书记和两个乡武装干部也像他一样被反绑着,他们都还昏迷不醒。
艾力试着挣扎了两下,发觉绳子绑得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紧。“啊,算我命大福大运气好!”艾力暗暗欣喜着,他的两眼机警地盯着前面的动静,在背后的手却一刻也不停地解着绳子,他边解边恨恨地叨唠:“该死的,该枪毙的家伙们,看我跑出去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艾力抓紧时间动作着,绳子终于脱落了。机不可失,艾力活动了两下腿脚,嘿,还能动。他一高兴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来路跑去。
“不好,丨警丨察跑了!”
艾力刚跑出去十几米远,亚生带人追了上来。
艾力心里着急,可是,他越急,步子却越慢下来,而且不听话的右腿一麻,一下子跌倒在沙漠里。艾力两眼一闭对自己说:“完了,这下完了!”
艾尔肯下令,把艾力暴打一顿,但不能打死,留着有用。 “把这家伙的大衣和皮鞋都脱掉,把他绑到木桩上去,看他还跑得动吗?”
发生了这种事,艾尔肯心神不定了。他紧张地做着逃跑转移的准备。
艾力被横绑到一根木桩上,他觉得手腕都要断了,于是,他愤怒地骂了起来,把他能想到的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这时他才明白,电影中的***员们为什么在受刑的时候骂不绝口,因为可以缓解疼痛啊。
赶紧动!艾力借着夜幕的掩护,强忍着疼痛,侧歪着脖子用牙齿一点点地咬开绳扣。绳扣渐渐松开,取得了这样的成绩,艾力兴奋起来,他暗暗感激自己在少年时代打过的那一场场皮开肉绽的架,幸亏有那些打架的经验,使得他从容地面对突来的危难。
奇迹竟然出现,绳扣被艾力完全解开。他心花怒放,嘴里叨唠:“艾力命大,艾力命大,艾力要跑了!”
向导尼牙孜和阿米尔一口气跑了八个小时,跑到了进沙漠时路过的第一口水井的地方。那时,已是第二天晚上八点多,天完全黑透了。忽然,尼牙孜竖直了耳朵,他用手把阿米尔的脑袋按在沙丘里,他说:“别动,有车来了,还有人的声音。”他俩顺势滚到沙丘沟沟里。
果然,一阵“哗拉哗啦”的拖拉机的声音由远至近,车上有许多人在说话。原来,艾力和王路进沙漠两天了,也没往队里打过电话,而他们的手机永远都不在服务区。陈大漠不放心,就给尔肯所长打电话询问情况。尔肯也正着急呢,陈大漠一听情况不妙,赶紧让尔肯所长带着七八个人装了满满的一车食物和水到沙漠里接应他们。
尼牙孜听到所长尔肯的声音后,从沙丘的背面激动地大叫:“所长,所长,我是尼牙孜,我在这儿!”
尔肯赶回依干其乡派出所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陈大漠带着马建中和亚力坤赶到了。向导阿米尔哆哆嗦嗦地向他们讲述了寻人小组与恐怖分子们遭遇的情景,陈大漠真是心急如焚。
那时,钟成刚刚睡下,电话一响,被他立刻抓在手中,他问:“大漠吗?”
陈大漠难过地说:“钟头儿,出事了,艾力和王路在沙漠里与敌人遭遇了,情况不妙。”
钟成把事情往最坏处打算,第一种可能:艾力和王路他们已经遇难了。第二种可能:艾力和王路他们都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受折磨。第三种可能:艾力和王路他们凭着自己的机智逃了出来。他分析每一种可能性都有,但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要把自己的手下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
马天牧刻意准备了一张IC卡,打算与王路长聊。可是,连着拨了几次,王路的手机都是那声冷冰冰的“对不起,用户不在服务区”。
几天来,马天牧在情感上忍受着折磨。在北京出发之前,她曾向上级发誓过,保证控制自己的感情。上级曾颇为理解地解释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份职业是残酷的,因为它需要你失掉亲情和家庭,必要的时候牺牲你的生命。”马天牧侥幸地问:“这并不意味着剥夺我爱的权利对吗?”上级对她的答复相对模糊:“在保证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前提下,也许你可以适当地享受你的爱情。”这位上级当然对她和王路的恋爱关系了如指掌,以他的经验,马天牧到南疆后肯定与王路藕断丝连。但他不是太担心这件事,因为经过一年的培训,他已经看好马天牧的控制力。马天牧的上级是在与南疆最高领导密谈之后,决定派出马天牧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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