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到南疆的任务是艰巨的,名为记者采访,实质任务却是秘查伊不拉音所谓的慈善机购的账目。因为国家安全部门已经察觉伊不拉音这个人背景非常复杂,而且怀疑他为南疆的暴力恐怖组织提供大笔活动经费。那么,伊不拉音所谓的慈善机构的资金来路真的是很纯正吗?这个谜底需要马天牧来揭开。
马天牧神秘地来到南疆,连钟成都不知详情。
阿依古丽也在找王路,她同样也失望地一遍遍听那句“对不起,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接近王路只是她的工作,但是,当她没有如愿找到王路时,心里竟然有了些许的失落感。她告诫自己,这不应该啊!王路是她回国后,奉命跟踪与接近的第一个工作对象,她回忆起临回国前,她的西方老师史密斯的告诫:“我相信你是一个出色的游戏者。”
阿依古丽反问:“如果我向你交回一个憋脚的成绩单呢?”
史密斯说:“有时候,我觉得我把握了你们东方人,有时候,却捉摸不透你们,难道你没有在我们的培训班上宣誓过吗?”
阿依古丽真诚地说:“也许我是在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下宣誓的。”
史密斯不客气地说:“用中国话说,你已经骑虎难下。”
阿依古丽暂时打断自己这段涩涩的回忆,她起身换了一张新疆版的“十二卡姆”CD专辑,当那熟悉的乐曲响起时,她的泪水渐渐涌出来。在国外受训时,她常常让民族音乐强烈地淹没自己的坏情绪,这是最好的麻丨醉丨剂。
救人用的车、水、馕都准备完毕,陈大漠决定不等钟成赶到,自己先和尔肯所长带着十六位民警还有两名向导,乘坐一辆东方红七十五型推土机出发了;二十分钟后,杨青山派出的二十名武警战士组成的救援队也随后跟进。
满世界都是丘陵一样的沙丘,一会儿高,一会低,推土机在高低不平的沙漠里吃力地爬行。随着推土机的上下颠簸,坐在前面铲子里的民警们一会儿前俯,一会儿后仰,不时地挤成一堆。
向导阿米尔几次跳下推土机,徒步跑到前面去,他嫌推土机走得慢。马建中也跳下来跟着他一起走,一想到自己的战友还在里面,马建中急得坐不住。
陈大漠这一组人走了整整一天,天快黑时,推土机终于引导着增援人员到达第一口水井处。
然而,推土机却无法再前进了,因为从此地开始,就是真正的大沙漠了,推土机走不动。
陈大漠一扬手,说:“步行进沙漠。”
又这样走了整整一天,天色快黑时,陈大漠的救援队伍终于看见从沙漠腹地逃出来的库尔班书记和两个乡干部。他们三人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睛肿得全都睁不开了。
“艾力呢?王路呢?”陈大漠焦急地问库尔班书记。
库尔班书记回忆道:“我们都被打昏过去,等醒过来后,发现艾力和王路都不见了。幸亏热娜偷偷帮我们松了绑,我们才逃出来!”
“热娜?她是谁?”陈大漠问。
库尔班书记说:“是栏干村的,平时是个好孩子啊,不知怎么也跟这些坏人混到了一起。”
陈大漠决定让尔肯所长带着推土机先送库尔班书记等人回去,他带着队员们继续寻找艾力和王路。
队伍继续前行,下午太阳快落下时,终于接近了那片枯死的胡杨林挡住的泥巴屋。陈大漠做了细致的分工后,才一声令下:“冲!”
武警战士训练有素地冲在最前面。但遗憾的是,泥巴屋掩盖下的地窝子已空无一人。
没有看见艾力和王路,陈大漠心里格登一下:难道他们遇难了?难道他们被带走了?马建中和亚力坤还特意到羊圈里看了看,包括泥巴屋的四周,他们害怕恐怖分子们把两人杀掉后,埋到地下,但是,沙地里没有埋人的痕迹。
在泥巴屋里,民警们搜出一面“南疆伊斯兰解放组织”旗帜。
下一步怎么办?
两天两夜没睡觉的民警们真想倒地睡一会儿,陈大漠劝说道:“我们不能在这沙漠腹地久留,现在我命令,返回。”
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风吹来,王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时,他才感到冰冷的感觉弥漫了全身。王路实在受不了,便站起来向着东方跑步前进,通过自身产生的热量,抗御严寒的袭击。
一轮红日跳跃着喷薄而出,阳光沐浴着王路,他顿觉一丝温暖融透了全身,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太阳越来越高,寒气越来越少,可王路的两条腿却越来越沉重。
鞋子走烂了,鞋底断裂了,脚实在痛得受不了,王路就脱掉鞋子,光着脚继续前行。远望东方,浩瀚的大漠依然没有尽头。王路无力地躺在沙漠里,真想闭上眼睛一觉睡过去。
脱离了严寒的折磨,一阵强似一阵的饥饿又向他袭来。从头一天中午起,到现在已经四十八小时了,难忍的干渴折磨着他,他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口。添着裂着血口子的嘴唇,他的眼前出现了马天牧那善解人意的目光,他忘了那是幻觉,急切地喊道:“天牧,我渴,真渴。我快坚持不住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王路难过地呜咽起来,他想:一点回声都没有,这个世界把我忘了,可是,我就这样消失了吗?我连一个完整的案子都没办过呢,我不甘心!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切地在胡杨林里找着,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棵尚末完全干死的胡杨树。
一棵胡杨树的内皮全让王路剥吃光了。
王路又打起精神,他对着想像中的马天牧发誓:“天牧,我有点劲儿了,我必须走出去,你等着吧,我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沙漠里。”
王路又翻越了一座沙丘,前方出现了一片胶土地带,他吸了一口潮湿的地气,心想:快走出沙漠了。王路的鼻翕一张一合的,他贪婪地吸着地气,后来干脆趴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挖了起来。终于,他挖出一个手臂深的坑,里面只有湿气,没有水。他把上衣掀起来,把脸整个探进挖出来的沙坑,让胸部紧紧贴着地面,呼吸着里面的湿气。
已经是第三天晚上,颗粒未进,滴水未喝,饥寒交迫,双脚化脓,但王路还是站了起来,他忍着双脚钻心的疼痛,继续向前走。
夜半时分,已经虚脱的王路终于看到前方有灯光。他摇摇晃晃地扑过去。
南厅长听了钟成的报告后,急得如坐针毡,说什么也要跟钟成一起赶到依干其乡去。
到达依干其乡时,尔肯所长已经带着库尔班书记回来了,南厅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是,当听说两个侦查员至今杳无音信时,他又烦躁起来。他跟钟成分析道:“他们是被那些家伙带走了呢?还是自己跑了?”
钟成小心地回答:“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在靠近沙漠的所有村庄都设立了营救和追捕指挥部,警力都撒出去了。”
南振中宣布:“我刚才跟省厅联系过了,上GPS卫星定位系统,以恐怖分子的窝点为轴心,向四周辐射找人,这算是第二套方案吧。”
钟成表示:“我还设计了第三套找人方案。”南振中点着钟成的鼻子说:“钟成啊,我不管你用第几套方案,反正,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两个侦查员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钟成这会儿就像被人架在火炉上烤一样难受,他想了,如果这两个侦查员找不到,自己也辞职不干了。但这会他还得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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