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返回屋前跳上吉普车沿着脚印可能的走向一路追赶,可是他没有想到已经有人从二楼的窗户看到了他们的行踪。于是佟丽开上雪地两用摩托事先找到了白雪。
“糟糕,又晚了一步!”
“有人提前接走了白雪,应该是那个骗我们的老板娘!”
“没关系,他们一定会上公路的,顺着轮胎印追下去,我们在公路上拦截他们。”
“你抓住了,我现在要把马力开到最大,他们有吉普车,比我们跑得快!”大风之中,佟丽的声音被撕成了碎片,再加上摩托帽的覆盖,白雪根本听不清,只觉得速度越来越高,颠簸也越来越剧烈,他本能地抱紧了身前的佟丽。
眼前就是公路,佟丽像是女超人一样上蹿了上去,可他并没有急着向前开,而是朝着公路外的碎石堆开去。
“啊,你要自杀么?”白雪发出惊慌失措的大叫。
摩托车颠簸得更厉害了,几乎到了失控的状态。
佟丽抿着嘴,神情严峻地握着方向盘,突然,她猛地转方向盘,车子又朝着雪地开去,直接开进了森林。
“喂,你干嘛?!”白雪还在为刚才佟丽神经质的行为抱怨,要不是高超的车技,他们绝对会掉进路边的悬崖。
“嘘,别出声——”佟丽指了指公路,白雪扭过头看着公路,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车子慢慢停下来,有人下了车。
“哎?那不是萧老师和刘老师么?”白雪纳闷地说。
“他们是谁?”
“我曾经在工作单位的同事。难道不是警方要找我?”
“奇怪了,这车轮的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萧翰疑惑不解地看着地面。
“怎么会啊?难道那摩托还会飞不成?”刘香香也在附近寻找,“不会吧,你看这轮胎印是消失在路边的,难不成他们?”
听到刘香香的话,萧翰惊讶地跑到路边,眼前是万丈深渊,黑夜里,手电筒射出的光芒无法企及那么深的山涧。难道说地面太滑,摩托车速度太快一下子冲出了公路,掉进了悬崖?
萧翰瘫坐在了公路上,刘香香蹲下来对萧翰说着什么。
后来他们站起来,上了吉普车。车子慢慢开动,离开了那里。
“喂喂喂,这次玩得有点大了,何必让他们那么伤心,又不是警方抓我?”
“要不是我灵机一动,用石头子颠掉车轮上的雪,你哪能逃得掉?”
原来如此啊,白雪对佟丽的机智真是赞叹不已。若不是生在雪山的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车技,雪地两用摩托都能玩漂移,太厉害了。
“别高兴得太早,他们不会相信你掉下去的。”
“为什么?”
“看到刚才刘老师对萧老师说话了么?”
“看到了,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你还会顺风耳啊?”
“如果车子真的跌下悬崖,那么路边的防护栏应该有变形的,我只是提起摩托越过了防护栏——”
“什么,你越过了——防护栏?”白雪惊诧得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的分泌又再次回到了刚才经历的一切。
“话说回来,你不要再瞒我了,警方为什么要找到你,你究竟做什么?难道犯法了?”佟丽一改刚才轻描淡写地语气,摘下摩托车帽问白雪,就像在审犯人一样。
日期:2015-02-28 17:23:00
9.
我要见林燕影,这便是我对佟丽说的话。
她好奇地看着我,似乎觉得见林燕影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被我说得这么正式真是奇怪。看来她还不知道我和林燕影早已多年未见。原本以为只需三天的时间就能回到S市,结果用了五天的事件才到达。这一路总共经过了六个加油站,几乎是把油用光才加油。
说是为了节省时间,其实佟丽是想从我这里了解到一些细节,可我只告诉她:
“和当年的刺伤事件有关。”
“刺伤事件不是以袁浩的退学而告终了么,这件事情学校和系里面虽然没有透露给学生,但大家都推测出来了。而且有个别同学见到有个女的和袁浩一起携带着行李离开学校了。应该是他妈妈。”
佟丽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回想当时的情况。
“但是,袁浩自杀了。“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太恐怖了。”
我接下去没吭声,之前他也不知道那起事件发生之后袁浩的下落,因为我在医院整整住了大半年的时光,虽然出院了,可是我哪也不想去,就在学校所在的城市租了一间房,等到来年开学再继续完成学业。
了解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袁蓓蓓坚持让我读那本日记,可我只想着赶快离开那片废墟。有一天天气不错,袁蓓蓓出去寻找吃的东西,而李芳可能是在一楼,我看到袁蓓蓓的背包敞开着,日记本的一角露在外面,于是我把它抽了出来,想知道她让我读它的原因。之后我才知道了真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但我不会告诉佟丽的,我谁也不会说。
“这次来找你的不是警方的人,而是你的两个好朋友。”
“我也感到奇怪,他们和你说了什么?”我们这是最后一次加油,之后,我们上路了,还有五公里就要进入市区。
“我记得那个男的说是你的老师,姓范。”
姓范?我怔住了,隔了一两秒,我的眼圈红了,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我突然想起住院的日子,是范老师经常拎着水果去医院看望他,从家里做好饭送到病房。以至于后来出院后租房子的钱都是范老师给我出的。
“等休息够了,就继续完成学业吧!”他对我说,那眼神就像是我早已去世的父亲,可我不知道,我的妈妈那个时候也已经去世了。对范老师的依赖就像对父亲一样。
有一次,范老师的儿子发高烧,他在医院看我,是保姆打来电话通知他说孩子高烧四十度,送到医院后医生说有急性脑膜炎的前兆。那天是我要出院的日子,他坚持给我办完出院手续后才跑去看望儿子。
我承认范老师惜才爱才,我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学生,但是能做到像父亲一样真的令我感动。
“听说这与范老师年轻时的经历有关,你看过《夏始末的悲剧》么?范老师以前的一部小说?”
“没有,小说讲了什么?”
“范老师曾经的女友在咱们学校的附小教书,她女友班里的一名小学生自杀了,原因是一位男老师的侮辱。后来,这个男老师曾经教过的学生长大成人,一直在调查两起命案的始末,而与此同时,他也是故事里的凶手。最后凶手自杀了,可范老师经历过那次凶案之后变了一个人,他说老师的使命并不是把知识传授给学生就可以了,而是要抚慰每颗受伤的心灵。”
受伤的心灵。
眼前就是最后一道收费站,因为我们的摩托车不能走高速公路,所以路上遇到的收费站并不多。过了收费站后就该进入城区了,这时天空飘下了雪花。
白雪。
以前听我妈妈告诉我,生我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雪,所以我就叫了这个名字,在那个小乡村里,给我接生的是一位接生婆。
也就是那个时候母亲得了风寒。怎么治疗都没有好过。
就在我们过了关卡的时候,眼前一辆吉普车挡住了去路,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人。居然是范青木,见到阔别已久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走下了车,我看到他在对我微笑。虽然范老师也是佟丽的老师,但是这么多年不见,她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一个老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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