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河流——一个乡野青年的奋斗之路》
第52节

作者: 寒江雪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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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23 00:24:45
  于弘毅从总编办公室里出来,大脑里虚空得厉害,脚机械地往办公桌走去,但心里却迷失了方向,这样一来,他的人生又回到了原点上。
  晚上,他和王飞扬说起这个事情,王飞扬说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来跟我干吧,于弘毅说,不,我们兄弟几个,各人尝试一个领域,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再说了,我是真喜欢新闻这个行当,不想过早地放弃,实在不行,我就再找个新闻单位。
  王飞扬说,那也行,苏凝这两天怎么样?于弘毅心情不好,胡乱地说了两句,便各自睡了。
  到了第二天,王飞扬照例很早地走了,于弘毅一个人百无聊赖,在办公室里玩游戏,想从喧闹中寻得一点内心的安静,可是,他越玩越不安,最终叹口气,停在那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
  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新闻业的论坛,那里聚合了新闻人的来去,有不少招聘的消息,他挨个看过去,不是条件不符合,就是已经招完了,他毫不气馁,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寻宝一般地翻看着各类帖子。
  最终他看到了央视的一则招聘广告,上面写道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有创意,只要你有热情,这里虚位以待,他仔细看完,发现这是一个法制栏目组的广告,要摄像,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陡然间看到了希望。

  说干就干,他收拾了一下行李,直奔火车站而去。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他坐在嘈杂的人群中,好像稻草人漂流在河流里,没有方向,没有重心,有的只是茫茫然的随波逐流,被命运的风,指引着方向,摇摆前行。
  下了火车,他茫然四顾,偌大个北京城,他如何知晓去那个招聘的地方?正在这时,一个老太太迎来上来,上去就塞到他手里一张地图。
  于弘毅感动地拿过来,心里只有一句话:毕竟是北京,老百姓素质就是不一样,简直是雪中送炭。还没有等到他展开,仔细地查找他要去的地方时,就听得老太太大声地催促道:“地图,三块!”
  “这个……还收钱?”

  “你以为我是雷锋?”
  于弘毅下意识地将地图送出去,说了一句没零钱,然后仓皇出逃,就听得后面老太太大喊道:“你没有零钱,我有零钱啊,外地人,没见过世面!”他顾不上和她争论外地人的问题,尽管他的心里极度反感北京人的这种天然优越感,眼下找地方重要。
  他要去的地方在木樨地附近,经过再三询问,他终于选定了一趟公交车,因为不是高峰期,上了车竟然还有座,于弘毅心里大喜,连忙坐下,就听到前面的售票员大声地喊着,刚上车的旅客买一下票,请自觉买票。
  他连忙将钱准备好,交了过去,售票员撕票的手法比座山雕都要熟练,铅笔一划,票下来了,三秒钟没过,他拿到了公交车票,他感觉什么事情干好了都是艺术表演,这个售票员大姐就是街头艺术家。
  坐在那里,他看着车水马龙从身边掠过,有一种陌生感在他的心头升起,渐渐地,风景模糊了,他睡着了,在睡梦中,他梦到了王飞扬,还有苏凝,他梦见他们两个人结婚了,披红挂绿的,给大家发喜糖……
  “大北窑…大北窑…大北窑到了,”售票员大姐的语速极快,就像复读机一般,重复几遍后,便有了新的内容,“有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做好下车准备!”于弘毅听到了大北窑这几个字,一激灵醒了,本能地觉得走错了。
  日期:2013-04-23 21:22:20
  于弘毅连忙起身,问售票员是否坐过了站,那大姐说,不是过了,而是过了很多站,快到对面倒回去吧,他匆忙下车,狼狈地等了红灯,一溜小跑到了对面,看着眼前的高楼广厦和车水马龙,于弘毅觉得自己就像一尾池塘里的小鱼一头扎进了大洋深处,到处都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他用蹩脚的普通话打听清楚了去处,看公交车过来,慌忙上了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达到了木樨地,他跑到公话摊点旁,给负责招聘的女士打电话,询问具体的地址,人家说是佳境天城A座,于弘毅听傻了,什么叫佳境天城?什么叫A座?这都是他从没听过的词汇。
  他又问具体怎么走?那姑娘火了,说直接到佳境天城就行了,这就是具体的地址,不知道就多问问行人,于弘毅连连点头说是,对,好。挂了电话,他又问了问电话亭老板,老板也只给说了一个大概。
  他一边走一边问,最终成功地抵达了这个佳境天城,这次求职超出了他原来的认知范围,以前一个单位就是一个院儿,至少是一栋楼,很少有这种隐藏在写字楼里的类型,他觉得,北京的林子,真是大。
  他进了电梯,电梯里有几个女士,一水儿的职业装,利落精神,就像电视剧中的人物,他觉得,自己穿越了现实和虚幻的界限,来到了一个梦想之境,佳境天城,多么美好的名字,他突然迷信起这种口彩来,觉得此行应该顺畅,如果不把坐车过站算进去的话。
  电梯在16楼停下了,于弘毅整理了一下衣装和心绪,咳嗽了一声,走出了电梯,根据墙上示意图的指引,他敲了敲1607室的门,有人说进来,他便推门进去。
  一位年轻的姑娘问他找谁,他在心里猜测着,这应该刚才发火的那位,便带着小心,陪着笑脸,说明了来意,最后还没忘说,刚才我给您打过电话,那姑娘哼了一声说,啊,知道了,你找郭主任谈一下吧。

  “老郭,你来面试一下!”那姑娘冲里面大吼一声,然后不理他了。
  她的话音落地,里面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鬓角微秃,眼袋肿胀,黑着眼圈,夹着一支烟,喷着唾沫星子说,你过来吧。于弘毅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张过去在专题部的名片,那男子一只手接过来,瞟了一眼,放在了桌角上。
  “你来谈谈,你来了主要能干什么啊?”他抽着烟,开始了烟雾缭绕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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