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5-12 22:39:23
《四月未央》修改版:
温柔篇
一
我是一名人像摄影师,在一个叫“相约”的婚纱影楼当摄影师,我有一个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很有想法的名字。没错,我的名字叫做“温柔”。但显然认识我的人,没有谁会认为我温柔。
在一个出了外景回来的晚上,我梳理着疲惫的心情,突然产生了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念头,过后却又一直犹豫不决。
在不久前我做了一个梦,现在回忆起来我依然对那个梦境记忆犹新。我梦到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大片紫色薰衣草中。(如果当时你刚好站在附近高处望向那个园子中央,你定然会发现临风伫立于紫色波浪中的——长发飘飘的我。)我的脚下踏着如茵绿草,身上的婚纱在风中飞扬飘逸,一个男人正手执相机认真的按着快门。是的,他表情认真的调焦距、构图、逗我笑、按快门。我舒展着肢体与表情,尽量把姿势摆放得完美。当时我的心情亦如紫色海洋般怒放。我捕捉到了摄影师脸上时而调皮对我挤眉弄眼,时而深情与我对视的浅笑。风掀起了我身上婚纱长长的下摆和我的长发,那个男人走到我面前,他伸出手拨开我额头被风凌乱的长发。被他的手触过的——我脸上的部位凉爽极了,似夏夜凉风突然袭来一样舒适。我想我额头上的汗珠一定湿润了他的手指,我感到他手指微微的颤动,我真希望他能把手掌永远贴在我脸上,可是他的手指从我脸上轻轻滑落了。
日期:2013-05-12 22:39:49
随后,我听到他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如微风般掠过。
他微笑着说:“温柔,跟我走好么?”
他注视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期盼与向往,也夹杂着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玩世不恭情绪。是啊,他从来不在我面前用假借成熟的表情掩饰内心的张扬。他与我都无所顾忌地张扬青春,我们都不愿循规蹈矩的听从别人的安排而压抑我们本性中快乐的情感。
时间走得太急了,真的太急了,一切发生的太迅猛,我来不及告诉他我愿意跟他走,也来不及为脸上残了的妆容及时修补。我猜我的妆容定然是被风或者随风散落的泪水弄残的。我张开口大声喊叫,可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要答应他,是的,我想告诉他我愿意跟随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似乎他也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时间它匆促得不允许我答应他——或者对他许下一个承诺的机会。
我面前的男人是杰。是的,他就是杰。
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痛苦与惊愕在他的瞳孔里放大开来。我看到红色的液体从杰的头顶流淌下来,染红了杰的脸,染红了杰身上的白T恤,也染红了我身上洁白的婚纱。杰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平时桀骜不驯的神韵,杰的双手从空中无力的垂下。我看到杰倒在血泊中,我拼命伸出手试图抓住杰的手把杰拉起来。然而我触摸不到杰的身体,我的双手穿过杰的身体握住了空气。是的,杰的身体透明如空气般在我面前渐渐消失。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在那么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的还是已经死去。我不明白杰的手在垂下的过程中在空中划出的符号是什么意思,杰最后想要向我说的话是什么?
日期:2013-05-15 10:59:58
二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夜很安静,蓉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中轻轻起伏。我感到喉咙干涩有些不舒服,便压抑声音轻咳了两声,依然不能缓解喉咙深处痛苦的异感,于是我下床想要去接杯凉水。
我光着脚板走向饮水机,尽量蹑手蹑脚地走动不发出声响,然而当我坐向椅子时,杯子还是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蓉被惊醒了。
蓉以为天亮了。
我告诉蓉才过半夜,让她继续安睡。
蓉问我是否又做恶梦了,我告诉她我梦到杰了。
“好了,温柔,只是做梦而已,可能你太思念他了吧。没事的,别想太多,接着睡吧。”蓉安慰我说,从她语音模糊的吐字中我明白她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我对打扰了蓉的好梦而感到内疚,但是我从来不把内心的愧疚之情当着别人的面用语言表达出来。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不让别人接触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蓉听过杰的名字是因为我在某一个从恶梦中惊醒时轻描淡写的告诉她,杰是我的未婚夫。并且我像是在转述别人的故事一样随口告诉蓉——杰已经不在人世。
日期:2013-05-15 11:00:31
尽管有时我真的很想和蓉谈谈我与杰的过去,但是显然蓉对别人的感情经历并不是很好奇,于是很多次我在与蓉喝啤酒的过程中压制住想要倾诉的冲动。当我把空啤酒罐踢开倒在床上时,我便在心里恳求自己:温柔,今晚一定要梦到杰,梦到杰阳光快乐的样子吧。
然而事实上我并不能如自己所愿随时可以梦到杰。时间把杰和我隔在了河的两岸,我无法到对岸看望杰,只能期待杰到我梦中来看我,我相信逝去的人无所不能。
很多渴望杰出现的夜晚,杰都没有来看我,我便明白,是逝去的杰先把我遗忘了,我便感到难于言传的悲哀。
“蓉儿,我要走了,杰要我离开这里。”我走到窗前望向夜的深处,自言自语地说。
夜的深处依然点着零星的灯火,这个城市中永远拥有不眠的人群。
“天亮再说好了,温柔,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蓉含糊的语音再次证明我打扰了她的美梦。
“蓉儿,我要离开了,我要忘掉在这个城市中的感情。”
“嗯,忘掉这个城市中的感情……好吧。”蓉嘀咕着翻过身背对着我,不一会儿我又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