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5-14 09:48:20
胡老板和颜如玉的婚宴,豪华而精致,满场的鲜花,专业的乐队,精美的食物。没有一个人不羡慕这样的婚礼。
新郎、新娘一脸的幸福。
我和大布这两个菜鸟陪伴,也乐在其中。
宴席期间,新娘要换礼裙,趁着她补妆的间隙,我在休息室外透气。
“好啊你,老胡,人说一树梨花压海棠!你说你这老梨,都压过几棵海棠了?看到尊夫人美不可方物,羡慕得我口水哗哗流啊”
转角传来一男人的厚实声音。
我偷偷探头一看,老胡和一男人在一旁吸烟,吞云吐雾。
我竖起耳朵倾听。
“老陆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谁像你,命这么好,当年的班花也被你搞定,两小无猜,白头偕老。谁愿意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来当新郎。”
“你看你活得多滋润,有女人为你生儿育女,又有女人为你斩断前情。我说,我咋就没发现你有这魅力?”
“人不风流枉少年,活到我这年纪,没结婚,又一个女人也没有,那才叫不正常”
“小茹和这新妈妈,处得下吗?”
“还行,小茹是听话的孩子,”老胡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烟,“就是老问我为什么不和她妈妈一起。唉啊,造化弄人啊……”
“老胡啊,咱几十年老同学,我就冒昧问一句,那颜如玉,容得下你有过其他女人,还有个女儿,咋就容不下她那前男友的半个。”那个老陆意味深长地问。
老胡仰起头,呼出长长的一缕烟。
“老陆你啊,研究女人是一流,研究名家轶事啊,不入流。人家徐悲鸿两次为了不同的女人,登报解除与原配蒋碧薇的关系,蒋女士最终愤而转投有妇之夫张道藩的怀抱。几十年后,张道藩为了发妻儿女,同样抛弃了她。风流过后,只字不提和她的关系,漠视她的存在,可谓无情无义。可这蒋碧薇,写了两本回忆录,一本尽数徐悲鸿的不忠,一本却力赞张道藩的种种。然而,徐悲鸿送给她的画作《琴课》,她却一直摆在卧室内,张道藩送的画作,她只摆在客厅里。这就是情人与爱人的区别,情人在外头,爱人在心内,最恨的那一个,往往才是最爱的那一个。”
胡老板娓娓道来这一段名家情事。
“我对于如玉来说,永远只是‘张道藩’,即使劣迹斑斑,她都可以原谅。但是她的那个‘徐悲鸿’,却是不能留有一点污秽的。可我不介意,我知道她会忠诚地陪我走完后半生,就足够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颜如玉穿着绣有龙凤的旗袍,梳着古典发髻走了出来,韵味十足,果真如同书里走出来的曼妙女子。我扶着她,走向胡老板,胡老板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像看着一件引颈等待了十几年的珍宝。他立马把烟熄掉,挥散云雾,上前迎接。
而颜如玉,微笑而满足地挽起他的手,向今晚来来回回穿梭过无数遍的宴会厅大门迈去……
老胡和颜如玉的脸上,绽放着一致的幸福笑容。而幸福,无非就是两个人各自得到了心里想要的那一部分。
日期:2013-05-15 09:50:30
第十五章
三月的春风和煦拂面,吹来嫩草的青涩味,吹起湖面粼粼的波光,投影在图书馆的红墙绿瓦上。
我背着画架去写生。毕业前,没有多少机会能画下这晨早的美景了。却发现,湖岸边的柳树下,倚靠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我惊奇地问。
“在等你。”苏致远神秘一笑。
我的心底泛起一丝甜,好像这是一个美丽的校园邂逅。
然而,这是苏致远的预谋。他拉起我的手,径直往校门口走去。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可是我……”
我被他拉着手前行,像被牵住的牛一样,本想说些什么,又不禁觉得好笑。这个看起来文雅的人,有时候会霸道得让你无法说“不”。
他一路啥也没说,只管把我塞上了计程车。
“去哪?”
“火车站。”
什么?!我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这毫无预警的?我还背着画架呢?
他没有开玩笑,一个小时后,被他半推半哄,我坐上了硬座,“绿铁皮”轰轰隆隆颠簸向前。
要不是车票目的地赫然印着“武汉”,我还真不知道他会把我拐到哪去。
“嗨,你该不会把我卖了吧?”
“你值钱吗?”他专注地看着手机,一番窃笑。
“切——”
好家伙,我这么不明不白被他哄了过来,他倒好,自顾自悠闲地玩起手机,我一伸手,把它抢了过来,“快说,去武汉做什么事?”
“好事。”
“好事?”我立马查看“手机日历”。“3月5日,学雷锋,做好事?”
苏致远差点没吐血。
“我是说,做一件美好的事。”
“好吧,你不说,我猜。去见你亲人?”
他摇摇头。
“去找你同学溜达?”
继续摇头。
“哦,我知道了!去见你初恋情人?”
他捂着嘴偷乐。
“该不会是私奔吧?!”
“哈哈哈……你想得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一激灵,把手机举起,靠近窗边,作势要扔出去,“你的手机现在很危险哦。”
他被逗弄得无可奈何,摇摇头:“其实答案就在你手里。”
“啊?”
我顿了半秒,恍然大悟,低头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武汉大学赏樱攻略”。
我明白了,像终于讨得骨头的哈巴狗,一下子没了脾气,乖乖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你个苏致远,真讨厌!
在你的心平气和前,老显得我好抓狂,爱煽情;在你的腼腆沉着前,老害我任性急躁,小心眼。真心觉得自己像你养的宠物狗,偶尔对你吠一吠,偶尔又舔一舔,死心塌地,忠心而又迷恋。
我幸福地看着窗外一排又一排往后倒退的树,幻想着这是一棵又一棵樱花树,树梢浓密的片片洁白和红粉连绵掠过;又幻想着将来他或许拉着我的手,或许蒙着我的眼,把我带到哪个意想不到的胜地。
心快乐得随风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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