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妹求爱记——请你爱我一次》
第31节

作者: 江中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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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5-17 07:08:46
  张冬妹似乎也抓准了他的软肋,管住男人的胃等同于抓住了男人的心,因此她称成宁阳“我们家的馋猫”时的语气镇守而从容,“嗲”劲十足。可惜莫小蕙不懂这个道理,也不稀罕管住男人的胃。莫小蕙在家从来不曾为成宁阳做饭,她不会做菜煮饭,仿佛她天生只会给人开膛破肚。成宁阳有时很无奈,对莫小蕙产生遗憾时,犯贱地安慰自己:一个杀猪的,整头猪都给杀了,还在乎他会不会炒一盘猪肉?他们在家从来不起油锅,厨房灶台跟书房书桌一样的干净,管道煤气早上用来热牛奶,晚上用来烧洗澡水。女儿成程从小基本食宿在外婆家,平常他们俩人的中、晚两餐在食堂或者在外各自解决,双休日在新华路小弄堂的莫小蕙娘家一次性补足营养。成宁阳创办自己的培训机构,行踪飘摇不定,宿无定所,食性就更杂了。

  张冬妹与莫小蕙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同学,同是小弄堂里走出来的女人,俩人气质跟风采完全不同风格。莫小蕙表面上可以说是出污泥而不染,全然看不出弄堂女人那种“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的特征。她上的是第二军医大学,毕业后在“二军大”附属的长海医院脑外科当医生。成宁阳与莫小蕙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知妇莫若夫,他认为莫小蕙的骨子里还是那种小弄堂里走出来的女人。
  对于莫家,成宁阳有一种不敢苟同的认识误区。他还是莫家“毛脚”那会儿,有一次莫家在江苏阳澄湖的亲戚来上海游玩,顺带捎来一箱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那一晚,准丈人莫言留三个亲戚在家吃饭。二素三荤五个菜,二瓶啤酒,三碗米饭。成宁阳心想,就这点东西,三个农村来的大男人怎么够吃?填填肚子底还嫌不够。他看不下去,背着准丈人悄悄地提醒莫小蕙,乡下人胃口大,桌上那点菜不够吃。莫小蕙嘴一撇,说,不够吃少吃点,晚上吃那么多干吗?不怕压床脚?三个亲戚盯着桌上的菜发愣,就这么点菜,他们三人都不够吃,要不要招呼主人家的四个人一起上桌啊?莫言看出了他们心事,招呼道,你们先吃,我们不饿,等会儿再吃。三个亲戚中的一个答应一声,二瓶啤酒分着喝。莫言在一旁劝道,酒少喝点,喝酒误事。

  就两瓶啤酒,还让人少喝,小弄堂上海人真促狭!成宁阳心里说。他坐在远离三个乡下人的一把椅子上,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不停地喝茶水顶饿。莫小蕙一边看电视一边陪他说话。他饿的忍不住,悄悄问她,干吗不跟他们一块吃啊?莫小蕙伏在他耳边说,乡下人不卫生。她说这话时气定若闲,像在说一堆病变的器官组织。听了她这句话,成宁阳第一个感觉,自己也是乡下人,莫家的人是不是背着他也说过他不卫生?

  成宁阳不知道医生之间是怎么沟通的,感觉医生与医生之间要比从事其他职业的人相互容易沟通。当医生的学过解剖学,拆过人的“零件”,把对一个人的认识细化到某个器官研究。蓦然想到这个问题,成宁阳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发现,医生的日常工作就是接触人体,因此,他们之间相互接触,包括性接触,应该比他跟莫小蕙之间相互接触来得容易,轻车熟路,一步到位。可能肚子饿过头了,脑袋产生胡思乱想,此时,他怀疑跟莫小蕙这种医生“轧朋友”是否轧对了。莫小蕙的“乡下人不卫生”的观念让他感觉气愤,又觉得可笑之极。莫家亲戚带来的一箱大闸蟹死了一只,成宁阳在占用了天井空间搭成的厨房里,亲眼目睹莫言把死蟹煮了吃进自己的肚子,难道死蟹是卫生的,送来蟹的人就不卫生了?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让成宁阳彻底弄清了什么是本色的小弄堂出来的上海人。

  那晚一个最年青的亲戚一边喝啤酒,一边晃悠屁股底下一条四条腿的木凳,一个不小心,连人带凳摔个仰面朝天,脑袋正好砸中他身后一口衣橱上,撞破大橱门上一块描红的玻璃。莫言先不问问人是不是砸伤了,心痛那块玻璃,叫道,乡下人真是毛手毛脚,现在上哪儿配这种玻璃?听他这么一囔囔,本来就心生不满的三个亲戚,气得扔下喝剩的半瓶啤酒夺路而出。这件事让成宁阳确认一个事实,如果自己成为上海女婿,必须容忍上海人的“小鸡肚肠”,上海人现实冷漠的人生观,就跟容忍莫小蕙在网上观摩血淋淋的医学实验的手术视频一样。

  日期:2013-05-18 12:22:13
  张冬妹从外地二流大学毕业回到上海,一度在电视台拉广告打零工,偶尔让她倒几路公共汽车去郊区的电视台拍摄基地客串一个出场费仅二百元的临时演员,能让她兴奋好几天。结婚后,她一直跟随丈夫打理这家小酒吧,生意也算红火,收入还是不错。本来夫妻俩可以安安稳稳过衣食无忧说不上风光但肯定让大多数人羡慕的小日子,不幸的是,张冬妹见不得莫小蕙一天天地比她出息,又嫁了一个拿得出手的男人,莫小蕙的父母也认为自家女婿高张家的一等,在左邻右舍面前一口一个“阿拉宁阳”。比体面比老公,她那样都不如莫小蕙。她打定主意跟莫小蕙比财,有钱能使鬼推磨。财这个东西怎么个比法呢?她总不能拿着一叠银行存单当“战利品”,在莫小蕙面前耀武扬威,要比就比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张冬妹就拼命地买房,除了现在居住的一套房子,还贷款月供了浦西长宁区“城市金座”的两套大户型高层住宅,靠近新华路的“新华花园”一套大户型住宅,每月光房贷本息支出七万五千多,加上酒吧的房租支出,几乎占去酒吧月营利的一大半。

  吴中先的老家在苏北农村,穷山恶水的吃饱穿暖已经不错了,要从家里拿点钱财支援他,做梦也没想过。张冬妹的娘家在浦西新华路上一个弄堂里,一家四口。有个弟弟,是父亲跟她的生母离婚再娶后生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她出嫁后搬出去。弟弟结婚生子,没钱挪窝,跟父母合住,一家五口子就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空间。成宁阳跟莫小蕙“轧马路”时,去过一次张冬妹那个弄堂底的老家,怎么也无法想像,一个十几平米的巴掌大地方,能两容下两对“情趣昂然”的大活人。

  上海浦东的房价也比浦西便宜,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小俩口决定在浦东安家。在浦东买房,她的后妈极力反对,说是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张冬妹知道后妈这是在说屁话,无非是想让她出点钱资助自己亲生儿子在浦西买房。
  张冬妹一口回绝,说她们俩口子也是举债买的房,除了银行按揭,向朋友借的。这是大实话,除了莫小蕙,张冬妹能借的朋友都借了,愣是没开口向夫妻各自的老家人要一分钱,要也要不来几个钱。
  成宁阳曾经瞒着莫小蕙私底下问张冬妹需要不需钱,他们家能借她一点。张冬妹弄不清这是成宁阳的意思还是莫小蕙的意思,反正她一口拒绝,本来就是为了在莫小蕙面前争一口气,倒头来却要向她伸手资助,这是谁争了谁的气啊?
  成宁阳想借给张冬妹钱不成,就借机批评她的买房投资计划。他不是反对她买房投资。“有余钱再买不行吗?”他谨慎地建议她。
  “亏你还是研究经济的,你工资涨得快?还是物价涨得快?等你攒足钱,黄花菜都凉了。”

  “再买一套得了,干吗一下子买三套?”
  “我给朵朵的遗产,一套保证她以后的基本生活,我可不想她跟我们一样,什么都靠自己,多累。另一套供她读书。她以后想出国留学,就把房子卖了。再一套给我自己养老,我总不能老死在这间黑咕隆咚的酒吧里吧?”张冬妹理直气壮地说。朵朵是她的女儿。莫小蕙也生了个女儿,这一个点她们打了个平手。
  成宁阳想说她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还管女儿一辈子?做父母就不累?
  成宁阳知道“苏北佬”吴中先在家里基本上是出足了力也轮不着拿主意的角,跟他说话还不如把唾沫喷在墙头。
  然而,不出一年的光阴,事实印证了张冬妹女士无与伦比的英明。房价飞涨了起来,涨得张冬妹面红耳赤,心惊肉跳。现在这三套房的价格已是涨到当初买下时的一倍,光每月的租金就有三万七千元。
  张冬妹就这样幸福地供着房贷。
  现在想不明白的是成宁阳,他一个学国际经济法的,当过《上海证券报》记者,从事宏观经济研究的交通大学客座教授,怎么就没有张冬妹这个小弄堂女人英明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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