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一摇头说道:“那孙澈虽然仅为一个县令,但他与朝中吏部许大人有人情往来,吏部许大人也是手眼通天之人,不可小视。如若这次一定拿下孙澈,恐怕于许大人面上不好看,大人也仕途堪忧啊。”
一番话说得黄少宾再无话说,燕河客店一案人命关天,不能不办,但他的仕途也是比什么都要紧,眼下关头,只有听从魏福建议,让孙澈来审理此案了。
魏福告辞而去,孙澈也悄悄告退,那一盒珠宝留在了黄少宾书案上。黄少宾静静心神,正待宽衣休息,突然一阵寒意涌来,黄少宾就觉灵魂出窍一般,猛然看到眼前一个赤面獠牙的恶鬼,张着血泼泼大嘴,恶狠狠地向他扑来,穿身而过,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期:2014-10-27 20:14:00
黄少宾猛然被那鬼物一吓,登时大叫一声,晕厥过去。好半天他才缓缓醒来,后背已经被吓出了冷汗,手脚发软,就像体内元魂被摄走大半,只有知觉,却动弹不得。
黄少宾又坐了好久,感觉手脚能动了,抓起桌上一杯凉茶,咕嘟咕嘟几口喝干,稍稍静下神,心里暗自害怕,那妖精到底还是来了,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此番该如何是好?黄少宾心神难定,又惊又怕,又急又躁,不敢想像自己惨死在妖怪手里的情景。
整整一个晚上,黄少宾也没合上眼睡会,次日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等他醒来时,就见孙澈已经坐在旁边等候了。见黄少宾醒来,孙澈忙上前禀告,燕河客店命案已经审理完毕,只等黄少宾具成表章,上奏朝廷。
原来,黄少宾睡着的时候,孙澈就忙活开了,为了急于摆脱自己罪责,也顾不上自己夫人正在丧期,急三火四就把燕河客店店主从牢里提了出来,又走了一遍审理过程,看过昨晚那店主的签供画押,随后就宣判暂时将店主收监,等候上司批复,择日问斩处决。那店主本想孙澈此时会为他开脱罪责,哪里想到孙澈竟是要置他于死地,他气急,当即在公堂上怒骂孙澈,并当众数说孙澈以前的龌龊丑事。孙澈恼羞成怒,命众衙役把那店主摁倒在公堂上,一顿水火杀威棒,把那店主打了个半死,又像拖死狗一样拖进大牢,只等问斩处决了。
随后,孙澈又从牢里提出一个死刑犯,让其供认与燕河客店店主如何勾结,谋害住店客人,最后签供画押。原来,孙澈早就想到,与其自己认罪伏法,不如找个替罪羊最好,只要出得了重金,没有换不来的命。在黄少宾派兵围住燕河客店的时候,孙澈就派人用三百两银子,跟大牢里一个即将处决的死刑犯做了一笔交易,让其供认所犯罪行,三百两银子归其家人所有,并承诺每年官府赡养其妻儿老小。那死囚本已万念俱灰,此时见并不白死,当即欣然答应。孙澈当时也是大喜过望,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孙澈将此二人的供词递给黄少宾看,黄少宾看罢,暗自感叹: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地头蛇有的是手段,反过来倒能压住这强龙。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已收下孙澈那一箱黄金珠宝,朝中吏部许大人跟这孙澈又有关系渊源,真要较起真来,谁生谁死还真不好说,但毕竟还是自己仕途要紧。燕河客店命案已经定案,明日写好表章上奏京里,朝廷批文下来,我也就干净脱身了。
想到此,黄少宾对孙澈说:“如此甚好,明日我就上报,批文下来后,一切就由孙大人裁断吧。”
孙澈听了,心花怒放,忙躬身上前说道:“下官能力低微,全靠大人支撑场面,若不是大人前来,燕河客店这桩案子不知要闹成什么样。”随着,孙澈话锋一转,“大人,我已发下请帖,遍请我县商贾名士,各界贤达,七日在后花园处摆下筵席,专为大人饯行。”
黄少宾心想,这孙澈拍马逢迎的本事倒是不小,难怪他能久居此地,闷头做官发财,燕河百姓以后可有的苦日子过了。七日后正是他亡妻丧事已毕,赶得太紧,怕是再有什么不测祸事,最好找个借口提前开溜,免得沾了什么晦气。
黄少宾说道:“饯行就不必了,明日我就回燕州了,你在此专心等候朝廷批文,把案子了结。你从此要爱民如子,不可肆意妄为。”
孙澈也巴不得黄少宾快点走,忙连连称是。又说了一会话,孙澈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黄少宾将公文准备整齐,正在签押房休息,一个衙役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个叫周扶的求见。”
黄少宾一愣,随即想起来,周扶不就是前几日他在燕河客店碰到的那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嘛,怎么他找到这里来了?不过听到周扶前来,黄少宾心里很高兴,忙说:“快情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相貌英俊,身穿锦绸白色马褂的青年男子跟着衙差进来,那人老远看见黄少宾,忙招呼:“黄兄,你还记得愚弟吗?”
黄少宾赶紧迎过去,拱手笑脸说道:“当日燕河客店一别,不想今日在此相会。贤弟近日可好?”
两人亲热地说着话,来至签押房坐下。周扶对黄少宾说道:“那日黄兄为何不辞而别,让为弟十分挂念,怕黄兄遇上什么要紧事,所以我就一直沿路打听,到得京城也没见到黄兄。没成想你我兄弟今日又在燕河相遇,黄兄还中得金榜,圣上钦命燕州巡按,当真可喜可贺。”
黄少宾说道:“那日我同村伙伴被贼人害死在客店,我怕再遭毒手,所以就匆匆离开燕河。今日我蒙皇恩浩荡,封为燕州巡按,誓必要捉到真凶,为我黄正兄弟报仇。”
周扶听了,也是唏嘘感叹不已。两人正聊着,忽听后衙方向传来哭声。周扶奇怪,忙问道:“黄兄,这衙里为何有人哭?”
黄少宾说道:“燕河县令孙澈之妻突然离奇死亡,这几日衙内正在操办丧事。”
“哦。”周扶点点头,又说道:“小弟今日刚从京城赶到燕河,现在须要去拜访几位故交好友。黄兄,就此别过。待明日我再来找黄兄叙旧。”
周扶起身告辞,黄少宾送出县衙,转身回签押房去写结案文书去了。
日期:2014-10-28 18:49:00
黄少宾按孙澈交给他的两份供词,拟出一份结案文书,封装好,然后命人将衙里专门传递官文的差役找来,当面交付,并吩咐午后出发,快马加鞭,务必三日内赶到京城。
那专事传递官文的差役叫彭颜,领了文书,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来到衙门侧门的驿站,挑了匹快马,就要准备上路。驿站马房管事张二虎忙拦住:“彭爷,您可不能急,这匹马还没喂料饮水呢,此去京城虽然路上有驿站,但也是路途遥遥,您不心疼,我可心疼。我得赶紧把它喂饱喝足再上路。”
彭颜是急脾气,气恼恼地把马交给他,耐住性子在一边等候。张二虎给那匹马抱来草料,等那马吃饱,又拿了水桶对彭颜说:“彭爷,您稍等,我去给马取水去。”
彭颜忙喝住他:“去哪取水?该不是去西街城隍庙那里去取?来回也要一个多时辰,你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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