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张辄因为征苗时不守律令,被于谦弹劾,和内侍曹吉祥等都一向嫉恨于谦。
这些事情为他们后来谗言谋害于谦埋下了伏笔。
景泰八年正月十七日,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贞迎接上皇恢复了帝位。石亨宣谕朝臣以后,立即把于谦和大学士王文等逮捕入狱,诬陷于谦、王文等和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策划迎接册立襄王世子为太子。石亨、徐有贞拿定这个说法,唆使科道官上奏。都御史萧维祯审判定罪,坐以谋反,判处于谦、王文等拥立郕王称帝的大臣死刑。
日期:2014-01-02 09:16:17
王文忍受不了这种诬陷,急于争辩。于谦笑着说:“这是石亨他们的意思罢了,分辩有什么用处?”奏疏上呈后,天顺帝还有些犹豫,说:“于谦是有功劳的。”徐有贞进言说:“不杀于谦,复辟这件事就成了出师无名。”朱祁镇的主意便拿定了。
正月二十三日,于谦被押往崇文门外,就在这座他曾拼死保卫的城池前,得到了他最后的结局:斩决!
于谦被杀之后,按例应该抄家。于谦的家被查抄时,其家中之清贫令查抄官员惊愕,于谦家里除了衣食住行的必需品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查抄人员发现有一扇锁得紧紧的小门,打开一看,都是于谦珍藏的皇帝历次赐予的蟒服和宝剑,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真可谓是两袖清风!
于谦被斩杀的那天,阴云密布,天下百姓都认为他是冤枉的!有一个叫朵儿的指挥,本来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被斩杀的地方,恸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照样泼酒在地表示祭奠。
孙太后开始并不知道于谦被杀,后来听说以后,也很是叹息哀悼了几天。后来听说天顺帝朱祁镇对于斩杀于谦也颇有悔意。
谗言“不杀于谦,复辟这件事就成了出师无名”的徐有贞纵然一时春风得意,但最终的结局也并不好。他后来被石亨、曹吉祥排挤,被天顺帝朱祁镇贬斥为民,寄希望于新皇朱见深继位后能重用于他。但朱见深和万贞儿对这位谗言杀害于谦的小人没有一丝好感,永不召用。徐有贞只得浪迹于山水之间,放荡抑郁而终。
日期:2014-01-02 11:44:32
第二十章 书房私语
那天在书房里,万贞儿特意找出于谦的诗篇来读。当年在宫外沂王府时,万贞儿也曾在闲暇之余跟着教导小沂王的先生和师傅识字读书的。于谦的《入京》和《石灰吟》她都读过,她还特别喜欢于谦为亡妻写的一些悼亡诗,觉得情真意切,让人感动。
万贞儿正在书房里独自读诗时,太子朱见深进来了。他穿着杏黄色的丝棉锦袍,戴着用白狐毛围就的裘皮棉帽,衬得面如白玉,显出了皇家子弟的富贵气派。
“贞儿姐姐,你在看书啊?看的什么书?”朱见深说着就凑了过来,并念出了声:“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哎呀,这是于谦大人的《石灰吟》啊,师傅以前就给我讲过的。濬儿还会背呢。”
“还自称濬儿啊,应该是深儿了,你现在叫朱见深了。这是你父皇给你改的名字,你在人前可别说错了。”万贞儿怜惜地正正他的裘皮棉帽,问:“冷不冷?”
朱见深说:“不冷,皇宫里可比宫外的沂王府暖和多了。宫里有熏笼,烧的都是上等的银炭和红箩炭,屋子里好暖和。沂王府都是烧的黑炭,烟大又不暖和。”
万贞儿不由笑起来:“在宫外住了几年,太子殿下连银炭、红箩炭、黑炭的区别都晓得了,也真是没有白住呢。也只有经历过苦处的人才懂得珍惜。”
日期:2014-01-02 17:43:07
“贞儿姐姐,宫外的那几年我还真的忘不了,所以还是自称濬儿。”朱见深颇认真地说,“那天父皇叫我深儿,我都没想到是在叫我。父皇见我老是不记得自己的新名字,只记得旧名字,索性把我的旧名字给了宸妃娘娘生的皇七弟了。皇七弟才叫朱见浚了,不过是‘浚’,不是‘濬’,读音相同而已。现在我叫朱见深了。你以后叫濬儿,就是叫皇七弟,而不是叫我了。”
“我要叫你濬儿,也只是私下的,别人听不到的。在人前,我都是叫你太子殿下的。以后在私下,我就叫你深儿吧,加深你对这个新名字的印象,以后你父皇母妃皇祖母叫你深儿,你就晓得是叫你了。”万贞儿说。
“贞儿姐姐,你也在读于少保的诗吗?我听宫里的公公和宫女们说,于谦大人被杀那天阴云密布,是被冤杀的。于谦大人是我大明的功臣,连皇祖母也这样说呢。我这两天给皇祖母请安,见到皇祖母都给于谦大人上香,愿他魂魄早日安息呢。贞儿姐姐,既然于大人是功臣,父皇为什么要下令杀他呢?不是冤枉好人了吗?”已经十岁的太子提出自己的疑问。
万贞儿连忙掩住他的嘴:“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要在外面乱说。和我说可以,可不要和其他人说你父皇冤杀了好人,这样会损害你父皇在百姓中的威信的。其实你父皇本来是不想杀于大人的,是徐有贞在皇上面前说‘不杀于谦,复辟就出师无名。’于谦是被徐有贞、石亨、曹吉祥等人陷害的。因为于谦大人总是独来独往,从不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不和朝堂上那些大臣拉帮结派,加上景帝又特别信任和重用他,导致了一些大臣的嫉妒和陷害。深儿,当年在沂王府,先生给你讲过不少于谦大人的事迹吧?于谦大人的人品就像他自己写的诗一样,是‘两袖清风,要留清白在人间’,是个大大的忠臣。他对我们大明是有大功劳的,捍卫京师的胜利,上皇的顺利回归,他都是有功的。深儿,你现在只是太子,将来有机会登上大宝的话,当为于谦大人鸣冤昭雪!”万贞儿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轻声说。
日期:2014-01-03 11:09:36
“嗯,于谦大人的事迹,深儿都记得呢。深儿将来能当上皇上的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替于谦大人平反昭雪!”朱见深说得很郑重,带着些稚气的俊秀面庞上显出了杀伐决断般的英气。
万贞儿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悄悄地说:“这话只能存在心里,可千万不能说出去的。被你父皇听到了,他会很不高兴,就不会传位于你,而是传给你的那些皇弟了。你当不了皇上,也就没有机会为于谦大人平反昭雪了。”
“深儿都记住了,深儿以后不会在别人面前乱说的。深儿要乱说,也只在贞儿姐姐面前,贞儿姐姐是不会告密的,贞儿姐姐是对我最好的人,深儿也只相信贞儿姐姐。”个头已经长得齐到万贞儿下颌的太子郑重其事地说。
万贞儿心里有些感动,这些年来,她也感觉到这个孩子心里头对她越来越深的依恋。她也何尝不是如此?有多少次她想请求太后放她出宫跟随窦如海浪迹天涯,但心里多少还是放不下这个孩子。也有八年的光阴啊,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万贞儿感觉自己也老了,红颜和青春在一点点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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