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1-09 21:39:58
“却是为何?你们庄户人家里,养马有何用处?又不是耕牛,还可以犁田拉车,这马只是白吃,吃得也比耕牛精细,你还要破费许多细料。”郭解奇道。
“我们种田的确是用不上马匹。这马是地方官府养着的,日后要送与朝廷,和匈奴打仗要用的,所以,我们庄户人家都愿意养它!”老汉说道。“其实老汉也已发现,这马也能套车驾辕。虽说力气不如耕牛,但是走得快,到秋收时也还能用得上,倒不是全无是处!”
“这里离边境还很远呐,中间还隔着黄河,难道匈奴人都打到这里来了吗?”郭解很是惊讶,张口问道。
日期:2014-01-09 22:47:12
“眼下倒还没有来,不过以匈奴人那般猖狂的所为,等边境的百姓被劫掠得没了油水,可不好说会不会打到这里来的!老汉只盼着官军远远地把匈奴人赶走,永远不要来到这里才好。就是送几个儿孙去上战场,也是心甘情愿的!”老汉洋洋洒洒地说道。
郭解点点头,心中不由得对这老者多了许多敬重。
“不仅为官家养马,老汉自己还养着一匹牝马呢。我还用官家寄养的健马给它交配,前年去年各产了一匹小马驹,如今都在小儿子庄院的马厩里养着呢!”主人一脸的得意。
“那又是为何?是要卖给官家吗?”郭解问道。这老汉能做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他已不再感到惊奇。
日期:2014-01-09 23:51:55
“不卖,绝对不卖!”主人摇着手说道:“老汉有四个壮年的儿子,两个孙子也已够了成丁之龄,还有几个小孙子也正在长大。若要跟匈奴打仗,朝廷必然还要征兵,我家人丁兴旺,必不可免这场兵役,老汉这是在为儿孙们预备战马!”
郭解竖起了拇指,大声地赞叹。
“小哥,老汉我倒还有个不情之请——”主人望了望门外,犹豫着欲说还休。
“老丈请讲!”郭解说道。对这个老者,他是一定有求必应的。
“老汉瞧着公小哥骑来的马匹甚是雄健,我小儿子家里的那匹牝马恰好又在发情——”老汉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张了口。
“这是好事,又不费我什么,老丈尽请自便!”郭解满口应允。
日期:2014-01-10 09:31:07
“哎!多谢小哥!老大,牵了那匹个头高的大马去老四的家,明早务必早早牵回来!老二,杀鸡!老三,打酒去!”主人喜形于色,一叠声地吩咐着几个儿子。
天气不好,老汉强留了郭解主仆多住两日,其间又将双福所骑的那匹马,借给相好的农家交配。第四天,雨雪终于不下了,天气却更加寒冷,郭解主仆都加了衣服。道路尽管仍然泥泞,雪水遍地,郭解还是辞别了主人一家,继续上路。主人坚决地退回郭解所赠的一袋铜钱,一直送到大路上方才别去。
“北边人真是傻,白给咱们吃了三天的饭,打赏都不要!”双福手里抓着两个主人送的鸡蛋,满脸都是便宜。
“你懂个什么,”郭解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这是咱们大汉子民的风度,理当如此!”郭解双腿一夹马,疾驰而过。
日期:2014-01-10 10:34:24
“那咱们淮南国的子民,便没有风度了?”双福一面唠叨,一面也打马跟了上去。
“走你的路去!”郭解一鞭子抽向他的屁股。
一路上到处都有养马的平民人家,见得多了,郭解也不再感到特别惊奇。只是北人性情豪爽,待远客尤其殷勤,并不计较酬值,与淮南国的民风大不相同,颇令郭解感叹。走了两天,郭解打马向西,又过了许多日子,这天来到了洛邑。
日期:2014-01-10 11:45:49
洛邑是昔日东周的国都,已有数百年的经营。虽然历经无数战争的创伤洗礼,如今依然城池华丽,人烟繁盛,是淮南国的都城寿春无法比拟的。汉代诸王和列侯的封地,多在都城长安的东部、东南和东北部,洛邑是这些贵族们往返长安和封地之间的必经之路。洛邑北依黄河,以南是大片山区,进出长安仅此一途,是大汉疆域内部的重要战略之地。当年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之乱,七国联军就是被孝景帝的母弟、梁孝王刘武阻截于洛邑以东,再也不能西进长安了。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洛邑的繁华,这里来往无数显贵,来自四面八方甚至大汉以外的异族商贾云集于此,奇货不可胜数。
刘安并未限定郭解的行程时间,盘缠也还充足,他和双福都是少年心性,喜爱新鲜热闹,便在洛邑盘桓了几日。郭解在淮南国时就常常听武官们说起,匈奴人的冶铁技术举世无双,打造的兵器十分锋利耐用,便打听了一个颇有名声的铁匠,选了最上好的精钢,给自己和双福各打造了一把弯刀,又给自己定制了一柄重剑,约定十日之后再来取货。
日期:2014-01-10 12:28:58
“公子,公子!那边有女妖,你快来看!”郭解正在市集流连张望,忽然双福挤过几个人,跑到自己跟前,气喘吁吁地报告。
“呸!这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哪里来的女妖?”郭解自然不信,开口骂道。
“我就说公子不会相信。”双福瞪着一双小眼睛说道:“果真有呢,你快去看,就在那边!鼻子有那么高,眼睛都是绿的,胸脯那么大,大腿还都露在外面呢!”
“胡说八道,越说越离谱了!”郭解斥道。眼睛是绿的,那不是野狼吗?治下,再怎样不讲礼仪的人,又哪里会叫女子把腿露在外面的?再说这大冬天的,把大腿露在外面,便是野狼也要冻死了!郭解口里虽说不信,心中却也好奇心大起,不免被双福拖着拽着,来到一个热闹的楼前。还未走到近前,一阵陌生诡异的丝竹之声,抑抑扬扬地就向郭解耳中传来。
日期:2014-01-10 14:02:13
这楼上下一共建了两层,油饰粉刷十分鲜明,相比周围的房屋,显得又高大壮丽了许多。楼的上下两层,各挂着五六个大红彩灯,虽是白天,这些灯并未点亮,却仍然衬得这楼更加华美无比。楼的前面搭了一个近一人高的木台,木柱上又有彩帛结花装点,那丝竹声就是从这木台上传出的,木台上赫然还有两个异族女子在跳舞。
那两个舞姬都在二十来岁的年纪,披着一头浓黑的头发,果然深目高鼻,肌肤极白。她们穿着极单薄古怪的彩衣,酥胸半露,在木台上翩翩起舞,舞姿却与郭解从前所见过的宫人舞蹈全不一样。郭解从未见过大食国来的色目人,更未见过大食女子,不免看得呆住了。
两个舞姬神色迷离,脸上尽是风情万种,四只深碧色的眼睛时开时闭,令人喘息之间浮想联翩。她们双臂赤裸,在寒冷中回旋盘绕,犹如四条银色的的蛇,向郭解吐着妖冶的信子。更让郭解咋舌的是,两个舞姬的腰腹竟如车轮一样,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地不断大幅摆动。舞姬的长发随着摆动在飘飞,她们的裙裾不时掀起,时隐时现地露着雪白莹润的大腿来。围观的多是成年男子,不时有人抵挡不住这赤裸裸的诱惑,抬脚进了那楼的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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