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
第43节

作者: tuzhe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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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0-14 21:03:00

  6
  我终究还是没能从老爸那里知道更多。他始终不肯清楚的告诉我。要么就是言辞隐晦。不知所云。但是我却能从他的话语和表情中捕捉到一点什么。
  本来带田雨回家来是为了让他们高兴一下的。谁知道却闹出了这种事。还害得我妈昏迷不醒。
  晚上我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打算回家。到巷子口田雨突然说过几天再回来,然后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在“香礼”这件事上。
  我以前并不是没见过大人们做这件事。而且并不少。大多数时候也是我妈主刀。却从来都是很正常的。我不知道我爸所说的阴气到底有多少可信度。看我妈当时的表情。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
  可是。是什么事呢?
  我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那里有一层很薄的水渍。
  夏天雨多。有水渍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我忽然发现那片水渍在慢慢的扩散。一点一点,就像从伤口处溢出的鲜血。

  我觉得很奇怪。即便是屋顶有积水。要扩散的话早就该扩散了。除非有什么东西施加压力。
  那个时候我们那里很多房间的屋顶都不用水泥板。而是用粗大的竹子和麻绳编成木筏形状。然后再附上泥土。顶上再盖上砖瓦。所以稍微压力大一点,下面便能清晰的感觉到。
  有水渍的那一块明显向下凸了一截。我一惊。难道屋顶上有人?
  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连衣服也没穿就摸出门去。到了外面才感到居然有一丝凉意。
  爸妈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路过田雨的房间时。却发现里面居然还亮着。
  我先敲了敲门。然后从窗户的缝隙处向里观望。
  我没有看见她。
  屋里的灯光显得很灰暗。她的衣服也在。可是床上却是空的。
  我心里突然一疙瘩。
  这么晚了她去了哪里?
  正在我准备敲门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股凉凉的风从后颈吹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回头一看,居然是田雨。她穿着件薄薄的短衫。露出洁白光滑的手臂。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点尴尬。毕竟大半夜的趴在别人窗户外。想干嘛?
  “没,没什么。睡不着。出来走走。”我估计表情特别难看。
  她看了看我。勉强笑笑:“都快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害羞?我也是睡不着。出去逛逛。”
  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要进来坐一会儿么?”
  “额,不用不用,我也去睡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她的拖鞋上有点点泥浆。甚至在她走过的有一段路上还有一个个模糊潮湿的脚印。
  我心底猛然一阵恶寒。
  远处尚有人家焚香纸。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古怪而阴森的味道。
  半晌,我一直愣愣的瞪着田雨房间的窗户发呆。
  屋顶上的那个,是她么?抑或是七夕之夜无家可归的流浪亡魂?

  可是她大半夜跑到我屋顶上去干什么?
  我忽然浑身都觉得很难受。仿佛我的房顶被人揭开了。我就躺在黑夜湿重的空气中。黑夜中的眼镜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他们。
日期:2009-10-15 13:08:00

  7
  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同时也觉得田雨正在离我远去。
  就在刚在我转过头去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潜意识里居然有点怕。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怕什么。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张腐烂的生满蛆虫的脸么。可是那张脸,于偶然一个机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的脸。却是我这辈子觉得最亲切可爱的那张脸。

  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田雨就是田雨。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肯定只是巧合罢了。我决定了。明天一早便跟我爸说清楚。我相信她。这件事与她无关。
  可是过了没多久,我便突然又醒了过来。不知是因为白天的事受了刺激还是不太习惯阔别已久的家乡风土而浑身不适。我睡的并不深。
  夜很静。甚至连平日里聒噪的昆虫们也似乎都睡着了。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想象着隔壁房间的情形,田雨睡了么。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失眠呢。
  想了想,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看到楼下拐角处一条人影一闪而过。由于太快,我实在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只隐约看出他身体低低的弯曲着。咋一看,就像一只巨大的猴子。
  我一惊。浑身都在冒冷汗。加紧向前了几步,低吼道:“是谁?”
  说实话我有点心虚。所以我只敢犹豫着站在楼梯口远远的观望着。可惜黑影只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便消失在旁边的树丛阴影里。再也找不到了。
  是小偷么?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找件武器。忽然发现田雨的房间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她又出去了。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我怕我即将看到的。也难以接受即将看到的。
  我轻轻的推开门。昏暗是灯光亮了起来。我的神经也一下子紧绷起来。田雨没有在房间里。
  于此同时,我听到楼下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叫。
  声音显得十分惊恐。仿佛被人掐着脖子般。迅猛而果断的撕裂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一阵劈里啪啦的乱想。
  出什么事了?我飞快的冲出门去。黑暗中我看不清到底有几个人。但是我却清晰的看到了田雨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衣,在院子里狂乱的奔跑着。
  我什么也顾不得想了。等我跑下楼。田雨正好和我撞上了。她头发蓬乱的遮住了整张脸。大口的喘着粗气。见到我,立刻躲到我身后。双眼放出惊恐的光。
  我刚想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见一条黑影迎面扑来。
  我连忙躲。脸上却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大骇。看身形,简直和一只强壮矫健的山猴差不多。可是当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他的脸。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那张脸。苍老。慈爱。曾带给我无比的温暖。

  我楞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脸上的血顺着脸颊淌到脖子里。
  她一直在追着田雨跑。田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不停的哭。我却无动于衷的那样站着。看着她宛如厉猴一般轻巧的闪动着。她的指甲血红的翻开,脸上头上都是乱乱的草根。可是她却仿佛毫无察觉。
  “快。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拉开。”
  我这才回过神来。正准备抱住她不让她接近田雨。她却好像根本不认识我。疯了一般劈打着。她的气力居然出奇的大。尽管我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她却还是在奋力的挣扎。

  突然,手臂上一阵剧痛。我忍不住痛呼出声。估计我手上的肉都被她咬掉了一块。
  我爸也赶紧上来帮我。可是她似乎已经毫无理智了。不停的呜呜的叫着。让我看了心中一寒。
  “妈,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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