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头镌字满——千古唯一女皇武则天的治世心路历程》
第57节

作者: 冬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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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我惊呆了,我本以为周兴提醒我这件事,是想为李风求情,直到他说出这个“杀”字,我才明白他原来早已经计划好一切,之所以要提醒原来是在顾虑我,周兴的这个“杀”说的及其果断,更是我再一次领教了作为酷吏的残忍,那是一种只要闻到血腥就不顾一切的疯狂撕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冷血。
  没有人性,何谈忠心?
  周兴说完后,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姿态,低着头在等待着我的答复,而我此刻用一种凌厉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我刚才我已经说出恕他无罪,此时我恐怕已经拍案而起,一百个周兴也会死在我的刀下。

  然而我终究还是控制住了愤怒的情绪,周兴或许已经为那些叛乱余党安排好了归宿,而此刻我的心里也为这些酷吏定下了最终的结局。
  “判流放吧!”我冷冷的说道。
  我说完后,发现周兴的脸上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日期:2015-10-03 23:30:57

  “太后,虢王李风可是诸王的同党……”
  “不必多说了,本后累了,退下吧!”我阻止了周兴继续说下去,然后起身返回内宫。
  ……
  今夜寂静的深宫之内,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前我让所有人全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能进来,就是想利用这清静的时刻,来平复我这一整天经历的情绪起伏。
  周兴是个酷吏,没有罪的人他都恨不得给上一刀,他的想法我早就应该能猜到,不过这些酷吏们早晚是要解决的,他们的问题可以暂时抛在一旁。
  我自认为对李风已经仁至义尽,这完全是出自我对阿奴的感情,但其他人我是一个也不能宽恕的,我相信以周兴的性格,这些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当然每个人最终是个什么结局,那要看他们的造化以及本后的心情,总之利用李贞父子叛乱的机会,我又清除一大批危险分子,而且是分量十足的皇室宗亲。
  可是犹如我先前所担心的那样,朝廷之内的诸王同党算是一网打尽,但是各地方呢?是不是也有诸王的余党,对此我深表怀疑,我坚持认为诸王的影响力决不仅仅在朝廷之内,更何况他们很多人还兼任地方大员,甚至是手握一方兵权,如果不在各地方开展一场清算排查诸王余党的行动,我实在是寝食难安。

  不过我也明白,朝廷的诸王余党可以任由我的喜好而决定是杀是留,但到了地方上则不能由着性子来,目前其他宗室成员已经是人心惶惶,如果继续让那些酷吏去地方上搞清算,搞不好会出大乱子,我可不想看到遍地的烽火连天。
  因此地方上的清算排查活动不能使用在朝廷内的方式,必须要一个稳妥的人来办这件事情,现在放眼整个朝廷也许只有文昌左丞狄仁杰比较适合。
  说起来狄仁杰也算是老臣子了,贞观年间经工部尚书阎立本的推荐进入仕途,担任并州都督府法曹,不过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仪凤年间升任大理丞后,因为他在任期间公正处理了很多棘手的案子,判决了大量的陈年积压案件,涉及人数多达一万多人,令人称奇的是,这一万多人居然没有一人再上诉伸冤,其处事公正可见一斑。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这个办案好手开始持续关注,阿奴在位时,对他也是多有重用,我掌控朝政后,对狄仁杰更加重用,先是提拔为冬官(工部)侍郎,充江南巡抚使,想给他一个更高的平台让他去展示,也算是对他进一步的观察,狄仁杰到是没有辜负我对他的希望,在任上针对当时吴、楚多淫祠的弊俗,依然拒绝了当地官员的贿赂,奏请我焚毁了当地祠庙一千七百余所,只留下了祭祀夏禹、吴太伯、季札和伍员的四座祠庙。

  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狄仁杰是个性情刚直的人,按说我是信佛之人,如果换了其他那些圆滑的官员,恐怕不会斗胆上奏请求焚毁当地祠庙,因为搞不好可能会触怒我的天威,但狄仁杰则没有这样的顾虑,说明他是一个内心纯净,没有任何杂念的人。
  最重要的是,狄仁杰并不像那些固守传统观念的僵化分子,将女人掌权视为离经叛道,这些年来他始终对我忠心耿耿,也正因为此,我继续逐渐提拔他,直至现在官居文昌左丞。
  以狄仁杰的人品和能力,我丝毫不怀疑他到地方上办这件事情会出现什么差错,但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他的性子太直,会不会因此而得罪某些人呢?
  看来在派他到地方完成任务之前,我应该见他一面,听听他的想法,同时也要对他进行一番叮嘱。
  日期:2015-10-04 23:07:39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单独召见了狄仁杰,之所以不让旁人在场,是希望听到他真实的想法,而且有些话我也可以直言不讳,况且午后的惬意时光,总会让人的情绪舒缓,可以在一种平和的心态下畅所欲言。
  “本后此番将排查地方诸王余党的任务交给爱卿,不知道爱卿愿不愿意承担呢?”
  “如果太后已经决定了,臣就只有尽心尽力去完成!”狄仁杰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但是从他的话中,我可以听出他本心是不愿意承担这个任务的,之所以答应下来,实在是出于对我的忠心。
  “本后知道爱卿一向秉公办事,无论多么难办的案子到了爱卿手里,也是可以轻松处理的,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给爱卿,本后看来爱卿足能胜任。”
  “臣不才愿竭尽所能做好!”
  “嗯!除了爱卿竭尽所能之外,本后还想知道爱卿此去想要如何去做呢?”我终于切入今天与他谈话的重点。
  “至于具体的做法,还要到地方上视具体情况而定,但臣会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狄仁杰坚定的说道。
  “嗯!正对本后的心意,但如果碰到一些不能确定是不是诸王余党,却又有着重大嫌疑的人呢?”
  “臣会按照四字方针处理。”

  “哪四个字?”
  “厚德载物!”
  狄仁杰说完后,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一次我不再是像和周兴对话时那样情绪越来越激动,最终满心充填的是愤恨,此刻我对狄仁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他既是我希望的样子,但针对他要完成的任务而言,我又希望他能顾及到我的政治需要,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不过从他的回答来看,我的愿望恐怕要落空。
  “此刻周围没有旁人,本后可以敞开心扉对爱卿说说心里话。爱卿也知道本后决定在地方清算排查诸王余党的目的所在,如果地方上存有诸王的余党,本后实在寝食难安,而且这些人未来一旦遇到风吹草动,一定会兴风作浪,这些人虽然打着兴复李唐的旗号,但无一不是怀揣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所以……”
  我说话的时候狄仁杰一直在认真聆听,我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他到底作何感想,所以在我说出最想说的话之前,我停住了。
  “还请太后明示。”狄仁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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