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象牙塔》
第22节

作者: 卧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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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13 20:27:24
  第六章
  【6-1】
  在正式开学上课的前一天,何银宝说他从家里带来一些东西要给我们看,尤其是要给夏有雨看。
  我最受不了何银宝严肃,他要是嬉皮笑脸的,配着他那惨绝人寰的嗓子我还能当个喜剧片看,他一严肃,我就感觉这剧情非常惊悚。
  我正想着何银宝到底是什么事,搞得这么惊悚,只见何银宝拿出一包东西

  那东西用报纸包的整整齐齐的。何银宝拆开报纸,里面是几本鲜红的荣誉证书。证书都是他爸爸的,“市先进个人”,“省特级优秀人民警察”等一连串的荣誉,还有一个三等功。
  何银宝点着夏有雨的名说:“夏有雨,你给我看清楚了。”
  原来,何银宝还记着我们宿舍四人起名号的时候夏有雨评价“四大名捕”的事。
  何银宝面色难得严肃一回,嗓子却仍旧一贯的让人不可宽恕,我和傅博赶紧九丈之外、安全地带,离得远远的,万一他和夏有雨干上了,血溅不到我们身上。
  夏有雨看何银宝这么较真,可能也被惊悚了,忙说:“之前那是给你开玩笑呢……”然后端详着荣誉证书挨个的盛赞了一通,说何爸爸的好,又说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有一些什么马屁的话,何银宝马上四川变脸,回归喜剧片,乐的屁颠屁颠的,说:“这还差不多。”
  夏有雨见何银宝不生气了,就又问候了何银宝的大爷,说他小题大做,小肚鸡肠,幼稚肤浅不成熟……把何银宝臭骂了一通。
  我就觉得夏有雨这嘴真是厉害,不把他请过去做中国商务贸易谈判代表,用来跟欺负我们的外国佬谈判,那真是委屈了人才。
  日期:2014-03-14 20:34:15

  大一的下学期,宣传部的事情少了些,让我轻松了不少,得以有闲暇在校园里晒晒太阳。初春的阳光不是很热烈,太阳下的空气还留有冬天尾巴的一丝寒意,但是,依然挡不住人们对阳光热情的拥抱。
  叶婉辰被我在厕所门口堵了一次后,我和她就没再讲过一句话。如果不是新学期的第一堂选修的油画课,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和她冰释前嫌。
  那是新学期的艺术选修课,按照惯例,我以迟到十分钟的节奏到材料室领取了画布和颜料,赶到学校二教的画室。
  我抱着一堆东西探着头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老师正昂着头,用低沉的声音侃侃而谈,发型很爱因斯坦。
  我本担心因迟到会挨批评,但那老师根本不理睬我有没有迟到,甚至都没正眼看我一下,似乎他的眼里只愿装着艺术,不屑于把俗世的人和事也装进去,仍旧昂着头继续讲。
  坦白的说,我喜欢这种上课的时候目空一切的老师。
  选课的人并不是很多,每人面前放着一个画架,交错成一个扇形,围着教室前头的一个桌子。那桌子是专门用来放画画的模具和实物的。
  我在画室后面找到一个空挡,支起画架,听爱因斯坦正在讲这门课的基本安排。
  我想我肯定错过了这老师的自我介绍了,自我介绍肯定比现在说的这个有趣,说不准他也出生在德国乌尔姆市(爱因斯坦的出生地)。
  支好画架,我扭着脖子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学,当我的头颅像机器人一样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的时候,我发现了她。
  她就挨在我的右边,一边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一边拿着画笔沾着松节油在画布上打底。
  发觉我在看她,叶婉辰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转过头,然后微微的张了张嘴冲我笑了笑。
  那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浅浅的,淡淡的,泛着绯红的脸。
  她竟然对着我笑了。
  一直以来,我在想,怎么才能再和她说话,如果说,说什么。我的心里有一丝的莫名的胆怯,像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而此刻,叶婉辰的笑容似乎将这些都融化的,吹散了,也无形中助长了我的厚脸皮。

  “你也选了这个课啊?”
  说完之后,我心里想,这是多么庸俗的搭讪啊。
  叶婉辰说:“是呀,要不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叶婉辰的反问让我觉得我在说废话,无形中又助长了我的庸俗,将我好不容易积攒的厚脸皮削薄了几分。我正想着如何化解之前在厕所门口堵她的尴尬时,我看到她身前的松节油。
  “哎呀,我刚才来的太急,松节油忘了领了。”我才想起我少了一样东西。

  叶婉辰往我的地上看了看,说:“哦,那你用我的好了。”
  我说:“不用……我就不用油了。”
  叶婉辰笑了笑说:“那你怎么把油彩调稀呀?又怎么打底?给你用你就用,又不要你还。”说着,用手把她的松节油放在我们中间。
  我瞟见他手腕上套着一个紫色的绳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扎头发的备用头绳。
  日期:2014-03-14 20:38:59
  【6-2】
  爱因斯坦在桌子上摆出一个土黄的瓦罐和几个水果模型,在桌子的一侧打上光,显出明暗的层次,又啰哩啰唆的讲了一通,让我们照着画。
  我一边漫不经心的画,一边充分的利用我的余光,使劲的向右转着眼珠子,同时头部保持不动,直把我的眼珠子拉的生疼。还好我平日多加训练,眼珠子可以在疲惫的时候得以坚持,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是看清了她画布上的画。

  我见她在构图的时候下笔大开大合,颇有张弛,但在细节的处理上又是极其细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虽称不上行家,但也肯定叶婉辰是个练家子。
  爱因斯坦踱着小步来回的走,一会儿看看这个人的,一会儿看看那个人的,还不时的用手理一理凌乱的头发,或者后甩几下,但无论他怎么弄,头发还是凌乱依旧。
  我心想你头发都乱成那样了有啥好理的,后来我明白了,爱因斯坦抓头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整齐,保持凌乱的美。

  教室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射进教室,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光影慢慢的向墙边靠近,变得越来越短。
  我一边拿着笔往画布上抹,一边斜着眼睛往叶婉辰那里偷瞄,直到外面的光线再也照不进教室里来,便下课了。
  因为需要风干,在上课的时间无法将油画画完,爱因斯坦说让大家带回去继续画,下周上课时将画好的拿过来,他要先看一看大家的油画基础如何,然后才好针对性的施教。
  现在号称喜欢摄影的多,而从事画画的少,可能是觉得拍照比画画来的更快,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照片的修改和伪造比画画要容易。
  我时常在照相馆外的宣传门面上,看到那些拍摄的婚纱照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只是我不懂把人本来的真实面目掩盖住,制造出来的完美又有何意义?完美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打动人心的美?那些厚厚的脂粉跟面具有何区别呢?
  科技的进步在探索世界真实的同时,另一方面也在不断的剥夺世界的真实性。就算是那些把追求真相作为神圣职责的记者们,都经常或主动或被动的制造出一些虚假照片来,你说找谁说理去?现在大师泛滥,拿着相机的似乎都成了摄影师了。有喜欢自拍的,拿着镜头对准自己然后摆弄千姿百态;也有喜欢拍别人的。拍别人的当中,又有人为了展示综合素质,将摄影技术和潜伏技术合二为一,进行偷拍的。

  何银宝号称“四大叉叉首席摄影师”,整天相机不离手,到处放闪光灯,在宿舍的时候,经常对着我们瞎拍,然后在电脑上把我们的头移来移去,装在可以想象的任何物种上。
  何银宝说了,照相照的不好不要紧,只要会PS就行,这和人长的不好看不要紧,只要会化妆就行是一个道理。
  何银宝PS技术着实比他的摄影技术高超不少,在院里名声不小,平时没少帮人家P图片。这厮有一段时间业务特别忙,因为院里要造一个电子相册,好多女生都把照片传给他,让他帮忙按照自己的要求修饰,有的要祛斑的,有的要瘦脸的,有的要美白的,有的要丰胸的……何银宝那阵子整天在电脑前挂着QQ,一边和女生互动一边P照片,忙的不亦快哉,还把QQ的签名给改了——给我一个糟糕的你,还你一个美丽的你,丑也没啥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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