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象牙塔》
第23节

作者: 卧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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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3-15 21:05:55
  【6-3】
  何银宝除了给我们P照片,就是给她的那个“心爱的人”。
  有一天,何银宝突然急着打电话说想找人喝酒,言语间极其沮丧。
  夏有雨在校外有事回不来,只找到毛唯峰和傅博,傅博本来说好跟洗发水一起吃饭的,来的时候就把洗发水也带来了。
  我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何银宝上了一天的网,脸色沉重。
  何银宝说:“她今天跟我摊牌了,说她不能跟我在一起了。”
  原来,那个女人本来有男朋友,但是跟男朋友吵架了,便怄气分了手,在网上碰见何银宝,两人关系渐渐亲密。现在那女人跟男朋友又和好了,于是就不能再这么跟何银宝这样聊天打电话下去了,再这样,早晚会被她男朋友发现。
  “这样啊,那就断了呗,这网恋啊,不靠谱。”
  “但是,有一个问题……”何银宝欲言又止。
  那个女人觉得对不住何银宝,觉得何银宝人也很好,还经常请她吃饭,无以为报,为了回报他的好,只能以身相许一次。那个女人说可以背着她的男朋友跟何银宝在外面开房过一夜,愿不愿意,何银宝自己决定。
  毛唯峰说:“我靠,你走运了,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何银宝说:“她是我心爱的人啊,如果她不能跟我在一起了,我又跟她上床了,有损我们爱的纯真。”

  毛唯峰说:“我靠,人家一个大闺女,都这么跟你说了,你再不答应上她就是不给她面子,伤害她的自尊心,听哥的,上她。”毛唯峰又问:“什么时候?”
  何银宝说:“就今天,她说,只能跟我今晚过一夜,无论我答复是什么,以后都不会再见了,让我自己决定……七点前给她答复。”
  毛唯峰看了一下表,说:“现在快六点了,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回复她呀……”然后跟何银宝讲了一堆大道理,说的让我都觉得何银宝如果不上那女人,既对不起那女人,又对不起他自己。
  最后何银宝狠狠的点你下头,说:“好!我去!”
  然后跟“心爱的人”打了电话,约了见面的地点。
  毛唯峰说:“为了安全起见,你一定得带套。”
  何银宝说:“带套……不是显得不够真诚吗?”

  我和傅博说:“还是带的好,万一把人家肚子搞大,搞不好你当爹了。”
  何银宝说:“她跟我说过她在制药厂工作,家里的避孕药多的是,而且副作用小。”
  毛唯峰说:“你还是戴的好,万一她有什么病你怎么办?”
  何银宝说:“哦,也是,哎,妈的,我没有啊,还得去买。”
  洗发水听何银宝说这事,一直没插话,终于说话了:“我包里有。”
  洗发水说完后就后悔了,脸红的像个熟透的桃子,妖媚的看了傅博一眼。
  傅博一脸淡定,看了洗发水一眼,说:“多给几个……”
  毛唯峰说:“我有XX宾馆的会员优惠卡,给你用,便宜一点。”
  何银宝说:“算了,会员卡就不用了,我和我心爱的都要结束了,这个不能再打折了,否则我心里更难过,一定要原价的,我就这一次爱她的机会了,不能不诚恳……”
  何银宝第二天从宾馆回来,那女人就换了手机号了,从此断了联系。何银宝难掩失恋的痛苦,有时候晚上还会睡不着,常想起他和心爱的种种过往,还有那难忘、缠绵的一夜春宵……

  日期:2014-03-17 19:04:11
  找恋人和买衣服存在着很大的共性。
  有些衣服你觉得质量不好,你不喜欢,有些衣服虽然质量很好,但是款式并不一定符合你的口味;有些衣服质量、款式都很好,但不是大牌,来头不响,你觉得穿不出门,或者衬不出你身份的高贵;有些人选衣服即便质量和款式不是自己平时所好,也可能会匆匆选定;有些人则干脆压根儿就不懂得质量和款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随随便便就都凑合着;有些人也许并没想着买衣服,但是突然碰巧看到一个喜欢的,就变得爱不释手……唯一区别的是,从道德的角度,衣服可以常换,恋人则不可。

  油画课之后,我感觉我找打了那个让我爱不释手的人,那种之前似有似无、朦胧的爱恋迅速的重生,发芽,结结实实的扎根在我火辣辣的心中。
  日期:2014-03-17 19:05:20
  【6-4】
  油画课后,我和叶婉辰一起去食堂吃饭,因为上午是四节课,下课之后就是午饭时间了。为了显示男子汉的气概和风度,我很爷们儿的抢过她的画具,加上我的,一左一右的拎着,迈着八字步。
  叶婉辰好像有点过意不去我帮她拿东西,走的很慢,脚步轻轻的跟在后头,看着她有点害羞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很邪恶的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吃饭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吃。我很努力的想制造点欢乐祥和的气氛,心想要不我讲个笑话什么的?但是我又怕自己先笑场。夏有雨就说我笑点低,给别人讲笑话,还没开始讲自己就先笑过去了。我想了想还是别讲了,万一我真被自己讲的笑话逗乐,弄不好还能把满嘴的米饭都喷出去。平时吃饭我都是狼吞虎咽,和哥们儿一起的时候,通常一边狂吃一边狂聊,喉部的吞咽动作和声带的震动几乎可以同时进行。现在突然不说话了,那叫一个减负,吃的贼快。这就像平时腿部负重训练的短跑运动员突然把腿上的沙包取下来一样,没用几口气就把一盘子饭菜都扒进肚子里了。

  吃完我就后悔了。我这人后知后觉,但善于总结经验教训。
  第一,我吃得那么快,吃相肯定不好看。
  第二,我吃的这么快,接下来我不知道干嘛了,因为叶婉辰盘子里的菜才刚动几下而已。
  叶婉辰见我吃完了,往我的盘子里看了一眼,然后又低着头继续吃,可能是怕我等太久,我见她明显的加快了速度。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很感动,一种麻麻的、热热的感觉从我的指尖一阵一阵的传上心头。平时和夏有雨那帮家伙吃饭的时候,谁要是吃的慢我早就拍桌子说“人至贱则慢,奶奶的给我快点”……现在我既不能拍桌子也不能喊奶奶,一种情景习惯了让我一下子很难想出另外一种方式去处理新的状况,我想我果真是个智商不高的人,不能随机应变,不能急中生智,不能火辣辣的临场发挥。
  我一边火辣辣的想,一边火辣辣的盯着她看,她的脸有点红红的,鼻尖挺翘,睫毛长长的,低头吃饭的时候我看得见睫毛啪嚓啪嚓的闪,额头前的刘海一顺的顺向耳边,左耳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我一边看一边想我得说点什么,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不急,你慢点吃啊。”
  我刚说完,她掏出餐巾纸,递给我一张,铺开纸擦了一下嘴角,说:“我也吃完了,对不起呀,让你等那么久。”
  我光看叶婉辰的脸了,没看盘子,我在想的时候叶婉辰快快的把饭给吃掉了。
  我心里一阵愧疚,心想不该这么不够细心,关键是我自以为很光辉很耀眼的形象,现在肯定被一阵狂吃给毁了。
  为了弥补我的形象,显得我并不是一个粗心的大马哈,我对叶婉辰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日期:2014-03-17 19:06:17
  叶婉辰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确切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话这么少。
  既然什么都没说,我就把它理解为一种默许。
  关于默许,我是跟夏有雨学的。夏有雨经常在何银宝睡觉的时候找他要泡面,何银宝睡的跟个死猪似地,支支吾吾的或者半天没反应,夏有雨就理解为默许。何银宝醒来要是发现面少了,问是谁偷得,夏有雨就说:“是你默许我吃的。”
  我吃得太快,肚子撑的鼓鼓的,因为油画上有颜料,两手拎着的画具不能贴身,只能用力往外撇开,走路的时候左一歪右一歪的如企鹅,一直把叶婉辰送到宿舍楼下。
  叶婉辰上楼的时候,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看起来好瘦弱,好像比天楼下的妖风就足以把她卷走。我想着能看见她回头望我一眼,但是她终究没有回头,一直上了楼梯,直到拐弯,消失在我满怀期待的目光中。
  管理室的阿姨很八卦的看看我,又伸头过了窗户往楼梯那看看,然后满眼坏笑的对我说:“浓叻泡伊对伐?”(上海话,你在泡她对吧)
  阿姨的一句话说的我满脸发热,我这才觉得站在这里呆呆的往里边看颇为尴尬,赶紧转身连蹦带跳的跑出女生宿舍,像个偷了东西的贼一样,心虚的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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