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缘分就是这样,一刹那的心动,却迷惑了自己的心,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和情不自禁。
谷育突然旧事重提,说想给我看看相。
我说:“你还没算八字呢?也不知道咱俩的八字合不合。”
她说:“我还是看相比较在行。”
我说:“那好吧,你要怎么看?”
她说:“明天我去网吧,咱们视频吧。”
我只好答应了。这个晚上,我开始思索我和谷育的这场网恋还能维持多久。我不是个乐观主义者,况且时间只能证明我的欺骗。
我回忆起最初我们在网络里的相识。她只是感觉我像一个追求她的男人,而我只是因为“谷育”这个名字让我好奇,只是因为她的疑心重让我产生一种挑逗的心理。
当时又何曾想过会陷进去呢?我从未想过要在网络里骗取一个人的情感。
网聊在我看来不过是无聊的消遣,就像某个人说的:一张虚拟网,两个寂寞人,三更半夜里,四目不相见,十指来传情。
我曾经对网恋是那样的不屑一顾,我以为我这个年近不惑的男人能够看透这世间一切的虚幻。
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这种游戏已经满足不了我对*裸的现实的需求,我的经历和阅历将注定我是个功利的物质主义者。所以我必定能够在网络里游刃有余。
既然这样,我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又有什么呢?
可是现在呢?我陷进去了,无法自拔。归根结底,这世间的游戏都是人与人的游戏。而人是有感觉的动物。我却恰恰是一个缺少感情滋润的人。所以我注定依恋这样一种精神恋爱。
而谷育的出现既是我的幸福也是我的悲哀。就算我依然认定网恋是虚幻的,看不见,摸不着。可我无法忽略网络后面的那个人。那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迷糊中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哭泣着对我说:“你二叔又去了,家里没个主事的人,你赶紧回来吧。”
我放下电话就赶紧起床洗漱,完了提起脚就走。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呈现小时候二叔逗我,抱我,将我骑在他的脖子上的画面。我淘气的时候父母亲打我,骂我也是二叔帮我解围。他的好我一辈子记在心上。我一向以为他身子健朗,有的是机会报答他。怎知他会突然就走了。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送走了奶奶。前年春节的时候我送走了三叔。三年的时间,我送走了三位亲人。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他们本不该过早地离开人世。我的三叔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检查结果说是脑瘤引起的脑部血管崩裂。
送走了三叔的奶奶禁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痛,一病不起,不肯医治。临去的时候还说“我去了,我去了好。我去了你们就都能长寿。”奶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脑海里保留的依旧是封建迷信思想。她坚信自身的长寿危害了后人的生命健康,于是慷慨赴死,义无反顾。只留给我们这些后辈无尽的悔恨和哀愁。
奶奶死后,我常常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洞察这位善良仁爱的老人的一番苦心,为什么我不能劝解这位孤苦艰辛的老人走出思想的误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真真切切地体会着这种痛。
日期:2014-03-14 20:49:39
【接上第十一章】我直接坐车回到了郊区的老家,母亲已经等得焦急了,二叔的遗体还放在床上。关于丧礼的一切事情都在等着我,其他的堂兄弟们都还没有赶回来。
从母亲絮絮叨叨地描述中,我知道二叔死得和三叔一样突然,我为他的离去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或许是我心中长期积累的消极情绪在这一刻以悲伤的形式得到更大地彭胀。
他还未满六十岁,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六十岁才可得一“寿”字。二叔并未婚娶,孤家寡人一个,可谓无寿无福,凄凉的一生。
原来老天爷并没有答应奶奶的要求,又让她的另一个儿子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想着想着泪水迷蒙了我的双眼,可我没有过多的时间沉溺在伤痛里,我还要为二叔殓葬,还要去本家的各房报丧,然后一起商量丧事的具体事项…
我的思绪在哀伤和繁琐里零乱如麻。
从早晨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手机的来电铃声又响起来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天问我何时能赶回工地。说得好像没有我工地就无法动工,桥梁就无法通车似的,我一个小小的监理员有那么重要吗?
一个回家奔丧的人,劝慰的话一句也没有听到,一个个像催命鬼一样一通又一通的电话紧跟不放,至于吗?应该吗?难道这种时候都不能放我一马吗?我真想将手机随性地摔出去,摔成一堆碎片,这样就不会再听到那烦心的铃声。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迟早又会需要它,我迟早还得回到工地上去,十年的监理生涯,十年的飘泊流浪,我厌倦了它却又离不开它。或许这就是习惯吧。
十年,十年是够一个人养成某一种习惯的。那么关机吧,关机是最好的对付方式。
日期:2014-03-16 08:43:40
【接上,第十二章】二叔去得突然,寿衣,寿鞋,棺木都没有来得及准备,母亲也是一大清早听到消息从城里赶回来的。三婶去了女儿家带孩子,四叔一家在遥远的北京。现在所有的事都落在我的头上。我问母亲东西什么时候到。母亲知道我的意思,说置办的人在回家的路上了。我只好先预备一些别的事。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齐备了,我在邻居老人的指点下为二叔净身,穿衣,点“点脚灯”…最后入棺。
我做这一切并不感到害怕,哀伤早已填满了我的心,本家的亲人问我丧事是从简还是…?我想着二叔这辈子太不容易了,我也没来得及孝敬他老人家。身后事也不能太寒碜了,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能为他做点什么了。就把我的想法如实相告了。大家预算了费用,先由我垫支,待堂兄弟们都回来了再分摊。
忙碌了一整天,灵堂支起来了,各种事情也忙开了,我的疲累也在哀痛的促恿下达到了极致。只有责任,一种亲情的责任,一个被亡者数十年疼爱的如今已是壮年的男人的责任还在支撑着我的肉体的一举一动,一叩一拜。
第二天,堂兄弟们也都回来了,可是所有的事情的进展似乎依然压在我一个人的头上。我昨天守了一夜的灵,又没进食,今天头脑已是昏昏沉沉,有时突然的一瞬间,我竟感觉自己的思绪是停滞的,头重脚轻。
我害怕自己这时候突然倒下去更给家里人添麻烦,又不好撇下这里的事去买点药什么的。也不好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心。心里估计着大概是因为奔波劳碌得过了头,犯感冒了。
只好私下里问母亲要了一碗青葱面。母亲向来知道我吃面喜欢多放青葱和姜丝,给我端来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里倒是青葱更多于面条。我将青葱和面汤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本就不多的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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