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只回了我这一个字,却让我如释重负,禁不住抱住手机痛哭起来,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白雪或自己。待我哭够了,哭痛快了,哭得身心都愉悦之后,我一头冲进洗手间,开始梳洗打扮,然后出门打的,奔往经常路过却从未光顾的“地平线”迪吧。
日期:2014-01-18 22:16:34
修改:
白雪和我同龄,比我年长几个月,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确切地说,白雪是我唯有的两个知心的女性朋友之一。她阅历丰富,阅人无数,可谓见多识广;她敢爱敢恨,雷厉风行,可谓拿得起、放得下。可她,还是在爱情的小河沟里翻了船。翻船归翻船,她说她依然相信爱情,只不过,如果不是遇到了值得让她爱八辈子的男人,她是不会再动真情的。所以,她经常规劝我说:“醉,你应该好好地谈一次恋爱。没有恋爱过的女孩子,通常不够成熟,是活在梦里的,是不够真实的。”
日期:2014-01-21 06:06:23
第一章 第二节 偶遇还是重逢(四)
坐在出租车上,我一次又一次鼓励自己,今晚要尽情地喝酒,尽情地跳舞,尽情地释放自己,要彻底地扫除内心的阴霾,用心地尝试一次正常人的生活。
其实,我并不明确,正常人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既不认为我的生活是非正常的,也不认同白雪所说的有爱情的生活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早在和白雪相识的第一个月,在大致了解了彼此之后我们就知道了,我们两个人的阅历、性格、人生观、价值观以及处世准则都大相径庭,除了“很难相信任何人”这一点之外实在难以找到交集。但是,我们依然彼此笃信,依然把对方看成自己的影子,毫无条件地接受和包容对方的一切,包括优点,包括缺点,包括隐私。?我们都把对方当作最亲密的闺蜜,却从来没有邀请对方走进自己的闺房,也没有要求对方引自己走进她的闺房。用我们的话说,我们之间的不同是统统可以忽略不计的,我们之间的默契则是与生俱来的。我的另一个知心的女性朋友谭欣姐姐曾这样对我和白雪说:“在我的心目中,你们两个都是无可挑剔的大美女,但是,你们两个完全不同。如果说,醉是一坛陈年老酒,白雪就是一株深谷幽兰。一个让人思而忘醉,一个让人望而生香。”
谭欣姐姐的“评语”让我和白雪都很受用。“酒”之于我的意义,恐怕是我这一生都品味不尽的。如果,我果真能如老霍、谭欣姐姐所说的和我自己向往的那样,将自己的心修炼成一坛陈年老酒,或许,我很快能远离白雪所说的“精神鸦片”,轻轻松松地开始全新的生活。幽兰之于白雪呢?应该可以说是镜里镜外之人吧。在我的心中,白雪是我见到过的人里最美丽、最有韵致的女子。尽管,杨家学的“前妻”筹划、导演并演出的那一场闹剧将白雪活活地剥了一层皮,尽管与杨家学分手后,白雪变得有些消极,做事有些极端,但是,她真的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独自美丽、独自芬芳。她既没有像悍妇一样向杨家学问罪,也没有像怨妇一样与杨家学纠缠,更没有像泼妇一样与杨家学的“前妻”争个高低,而是选择了默默地离开杨家学,独自一人承受切肤之痛。
白雪的消极和极端是我不忍目睹的,但我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并且,我绝不会因为她的消极和极端而看轻她、而远离她。谭欣姐姐时常说,我是上苍派送给她的一个宝贝,一个需要她来疼爱的宝贝。我则认为,白雪是上苍派送给我的宝贝,一个需要我来疼爱的宝贝。尽管,比我大121天的白雪,在我的面前时常以“老姐”自居,还时常以“老姐”的身份关爱和训导我。
我和白雪如此不同,但最终,我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准备尝试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并以她的想法为标准,将尝试正常人的生活的第一步设定在了迪吧里。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吧?一些事,我们明明知道它未必正确,或者,我们明明知道它是不正确的,却不可抑制地深陷其中。老霍当年是这样,我现在也是这样。
在出租车上,我在脑海中设计了各种各样的舞蹈动作,甚至设计好了表情,我还想好了要喝什么酒,以怎样的姿态喝。可是,当我下了出租车,立在霓虹闪烁的地平线迪吧门前时,我的勇气消退了,我犹豫了。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学过舞蹈,没有跳过舞,没有进过舞厅、迪吧。除了酒吧,我想不起自己还去过什么样的娱乐场所。此时,立在迪吧外,想象迪吧里那撞击胸膛的摇滚乐正轰轰着,想象那些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正热情奔放地舞蹈,我忽然有种隔世的感觉。是啊,80后的人们,在很多人的眼里已经是老人家了,现在是90后甚至是00后的时代,自己还在这里起什么劲?如此想着,我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美女,一个人啊?”“一起吧,人多热闹。”“哎哟喂,还是一枚大美女呢。”我的身后先是传来刹车的声音,接着是啛啛喳喳的稚嫩的说话声。
我飞速地调整自己,进入了防护状态。之后,她慢慢地侧过头,看着那群年轻的男孩女孩,静静地说:“依你们看,像我这样的前辈,会没有人陪吗?”
“哦……”,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呼了一声,相互簇拥着,如同小鸟一般飞进了迪吧。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摇了摇头,暗自慨叹:“这样一群小孩子都能让我严阵以待。看来,我真是老了,老得可以归为弱势群体了。”
这时,身后又传过来了刹车的声音,我连忙急走了几步,赶在车子里的人下来前钻进了迪吧。进入迪吧的第一道门,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右侧的过道里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上面写着“售票”两个字,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正在窗口买票。我刚要走向售票窗口,那个大男孩笑呵呵地张开手臂迎面走了过来,毫不犹豫地给我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乘机在我的耳边说:“小小小前辈,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已经帮你买好了门票,你走过前面那道门之后向右转,再下楼梯,然后在吧台前找个位置坐下。那里来往的人比较多,最安全,点酒水和小吃也方便。记住,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喝别人给的饮品,不要和任何人谈情说爱。”说罢,大男孩收回手臂,把一张门票塞进我的手里,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几步就过了前面那道门,不见了踪影。
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鲁莽又如此绅士地拥抱我,我更想不到,会有素不相识的人看得出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为我买好票,还细心地叮嘱我。就在我懵懵懂懂地醒不过神儿的时候,身后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超过了我,又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看我,一边看还一边露出神秘地窃笑。
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臂,不时地盯着手腕上的表,做出一副等人的样子。直到那几位男士走进了前面那道门,过道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从售票窗口里不断地传出有节奏的嗑瓜子的声音,我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样的场合对我这个多数时候只在酒吧、学校和家三点之间往返的人来说确实是太陌生了,这里的人对于我这个多数时候只和同学、老师或者是散发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的供实验用的尸体面对的人来说,同样太陌生了,直陌生得让我开始怀疑刚才那个大男孩只是幻觉中的人物,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不停地捻动手指,用心地感受门票的存在,直到手中的门票越来越柔软,我不得不从心底同意了白雪的看法,自己确实有些依恋和依赖幻觉,并因沉迷幻觉而疏离了真实的生活。想起白雪,我忽地又想起了白雪那绝情的话,心里倏地一紧,连忙起步,向前面那道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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