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美女--情的缱绻,爱的煎熬,欲的拷问,灵的涅槃!》
第27节

作者: 宁夏马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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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9-29 21:37:34
  真小男对他们的这种争论退避三舍。对涉世不深的他来说,这些关乎风月场上的事儿,他还是知之甚少;对那些烟花女和一些款爷官爷什么的风流韵事屡屡曝光,引起国人关注和横眉的,他自然也略知一二,偶尔也在同学中激扬文字,发一些肤浅的议论罢了,如同隔岸观火,不关痛痒。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像是突然侵进了一种莫名其妙、难以言表的的意识流,在他的心窍里恣意泛滥,有一种真真切切、愤世嫉俗的情愫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心里涌了出来。他从这位妖艳的盛装女人吱扭的身影中,从工友们含沙射影、愤世嫉俗的话语里,知晓了并非只有劳动才能获得金钱的另一番世象;这种不劳而获的肮脏交易,分明就是对他们这些劳动者的羞辱。他真切地感到像是被人羞辱了,心中激起一阵阵难以言表的痛楚。他深切地认识到金钱对人的不可抗拒的魔力,它就像一面魔镜,照出他的羸弱和贫穷,照出他的妄想和卑微,照出他的青面獠牙!他真切地看到他的生存空间原来如此逼仄,他所面临的现实和正处于其中的现实,布满着令他望而生畏的荆棘。这让他忽然从那个盛装女子的妖艳和自在中,看到了自己的寒酸,看到了自己的破衣烂衫,看到了自己的灰头土脸,看见了自己的卑微和贫穷,一种茂盛蓊郁的愤慨,在他的心中横冲直撞,让他感受到生活对自己的污蔑和羞辱更为刻骨铭心,挥之不去了……

  这种蓊郁愤怒的耻辱感就像一把锋利的刻刀,不断地镂刻他心灵里的那块狂狷不屈的决心,他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到底,绝不屈服,绝不低头;南国那种直面人生的男子汉风范和满脸坚毅光彩的神情,让他最终放弃了不切实际的空洞的幻想,向严酷的现实生活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同时下了依靠自己双手和这个物质世界战斗到底的决心。
  日期:2015-10-07 18:33:44
  当他又一次双手接过老迈的父亲那一布袋馒头时,他的心灵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他就知道自己在洞悉了工友南国的心灵后,他的内心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亲满怀希望的从那条羊肠小道上步行给他的儿子送来补充力量的干粮时,或许他依然看到的是昨天的那个书生意气的儿子,就像小妹给哥哥蒸得暄腾腾的馒头,又松又软,满含爱意和眷恋,他们知道工地上的活儿耗体力、强度大,他们把各自的爱意和眷恋深深地藏在里面。但恰恰是这种朴素无华的爱让他愈发感到自己的肩头碎裂的痛感,他这个已然强壮的汉子没有击溃自家事实上的穷苦,还让亲爱的父亲和姐妹忍受着苦难的煎熬,他却显得是那样的无能为力!他心中的负疚感有时候就像这孟夏篱笆墙上疯长的蔓藤,肆无忌惮到处乱窜;看着父亲清癯的面影和尪羸佝偻的身影,他的心里像灌了铅水,沉重极了。父亲为了家庭和他的子女,心都操碎了,到老了,还歇不了心,他愧疚得无地自容。

  父亲在他心里烙下的记忆,历历在目:小时候父亲把他架在肩头上转圈圈的欢乐情景,父亲第一次送他到学校报名的喜悦和新鲜感,他逃学后父亲的愤怒,他给学校选上三好学生时父亲的喜笑颜开的神态……这成长中的点点滴滴,犹如东逝之水,渐行渐远。那个年轻力壮,令他一度崇拜的父亲,如今被岁月蹉跎得如此羸弱和卑微?他的心里像尖锥搠了,痛得泪水盈眶。他这个壮实的男人还能让父亲如此操心和劳顿?这真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耻辱!

  日期:2015-10-12 22:02:14
  开学了,真小男没有去上学,而是继续留在了工地打工。他的这一决定首先在工友间引起了大规模的议论:一些心直口快的工友,直言不讳地指摘他这一决定未免太轻率,要他改变决定去上学,来年考大学;是好材料,如果自毁前程,实乃是不智之举。而像南国这些对真小男的家境,知根知底的工友则保持了缄默,对真小男的选择表示理解,知难而退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一扇门关闭了,但另一扇门打开了,成才不见得非得上大学。还有一些宗教观念浓重的工友恝然地说道,这都是真主的定然,顺主由命才是人的明智选择,怎样活都是活。

  真小男对工友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置可否,只是很淡然的三言两语地说没钱上学。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朝纵深发展,工友们逐渐趋于认同了这种观点,那就是:昂贵的学费是穷人不能承受之重。其中有些先觉之人,开始重新营谋自己孩子上学的规划,不消说,这是一种未雨绸缪的智慧。
  真小男辍学的决定叫老师和同学匪夷所思,尤其是和他建立了深厚感情的班主任,对他的选择深感痛惜,极为不解。那个一直暗恋着真小男的校花——校学生会女主席罕冰——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红着眼圈建议班主任老师委派班长和班委去劝请真小男来上学。但这些善良勇敢的举动都没有打动真小男的心,也没有把他劝回到学校来。老师和同学只有一再表示惋惜。
  罕冰一想到她再也看不到她的白马王子那刚毅忧郁的眼神了,她就抛撇女孩所有的顾忌和羞怯,心怀一种治病救人的高尚精神径直来到工地,想竭尽全力说服这位迷航的水手。但她的那些饱含高尚精神的深情语言,没能打动这个倔强的同学;她的高尚精神和纯洁恋情,在这个在不解风情的呆瓜面前黯然失色,濒临衰败,心中的那朵灿烂的爱情之花,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一只无无形的手撅走了!
  于是,女主席对真小男的选择下出了自己的结论:真小男原来是个目光短浅,胸无大志的庸人而已,实在不值得她再浪费感情了。即使他长得如此这样的英俊帅气,魅力四射;刚毅忧郁的眼神再怎么叫她魂牵梦绕、刻骨铭心,她也不会和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人恋爱了。这个多情女子的恋爱过早夭折了,她学会了放弃。或许,她的爱情只有在那美丽的象牙塔里才会尽情怒放,花香四溢。这样的恋情就该结束。她让这些具有诗情画意的浪漫想象,填充了自己抽空的心灵。于是,她一心扑到了学习上,考上大学才是硬道理。她对自己在失恋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甚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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