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风月散后一场空》
第22节作者:
忧商河 我摇头说,你进来也不行。你进来顶多是和我同房,又不见得就能同床。所以还是不行,我不能平白担了虚名。
她说,说不定不会让你担虚名呢。
我说,那更不行,我吃不消。
她白了我一眼,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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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真恐怖,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当教师?
从这刻开始,我就打定主义,不跟这个女的,有任何多余的纠葛和联系,这是会害死人的一朵夺命情花,鲜艳,但肯定扎手。谁也无法预料后果。
至于后来---后来,什么都会改变的,不是吗?
第二天,朱中川来上班了,自然,她住进了原来的宿舍,也就是,现在她们是三个人同宿舍了。
我发现朱中川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那种气质是我所陌生的。她似乎变得沉默而大气。但唇角眉梢,又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幸福气色。我猜她是恋爱了,并且效果不错。后来证实了我的猜测。对此我很复杂,好像有些失落,也有些轻松。
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小学校里面,我还是找到机会当面夸她,我说,你越发漂亮了。她很是小小得意,只把笑颜对我,至于对象,她对我保密。我后来当然知道了,那是一个政府里面的工作人员。相比于教师,那是天上人间了。
但赵翠娥的感觉肯定不会和我一样,三个女人局促于一座房间里面,刘巧云是静默而如透明的,这也就罢了。但是朱中川,想象中咄咄逼人的朱中川忽然大度而沉静,不太在乎她。
这于她,犹如准备了打一场战役却发现没了敌人般的难受,这也给她借口不方便而找校长要宿舍的理由打了折扣。
我于是看到那几天里面,朱中川和刘巧云气定神闲,多出来的赵翠娥如空气一般透明而不影响她们的生活。而赵翠娥却犹如没头苍蝇,气急败坏,常常显示出坐立难安的特征出来。
她能做的,就是和男同事搭讪,聊天。
很快,她是最晚来的女同事,却已经是和男同事最熟悉的女同事。
这种情形真让人意想不到,几乎所有男同事在下了课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有她的地方。以李银湖和吴中田的宿舍为最。
后来我才意识到她的厉害,因为她在谋夺这两个人的宿舍。
最后的结果是,由于李银湖是总务,肯定是不能多住人,涉及资金安全的问题。而吴中田兼管食堂伙食,一楼的厨房旁边有一间堆放米,煤饼等东西的房间。地方极大。有一天吴中田叫了学生打扫清理出来,说是方便看管物资,搬到一楼去了。而他空出来的房间,自然住进了赵翠娥。
令赵翠娥的粉丝大为郁闷的是,她从此比较常地呆在她的宿舍里,并且往往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那一段时间,学校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低落。就如从亢奋的高丨潮丨上跌落下来一样。
唯一还保持笑脸的是吴中田,因为赵翠娥吃饭的时候,常常会坐在他的房间里面用餐的。
别人当然也去,但是,吴中田是主人呀。
22 新教师大比武
三月刚到,教导主任通知我,说本周四进行新教师教学技能考核。
其实正确说法是新教师教学基本功考核。考核内容并不复杂,分为读和写两大部分。读的部分又分为诗朗诵和一般文章朗读;写的部分是是钢笔字,粉笔字和毛笔字三笔书法。专任老师还有弹琴,声乐的音乐部分,美术字,简笔画的美术部分和体操训练等体育部分。原则上语文数学老师也可以报名秀一把,但基本不会去做。
这些东西,看起来自然是很简单的,因为日日操练,但是平日里随便多了,例如写字,原则上是该写楷书,可是到了板书未免会图快而写行草,再如朗读,你要求一个数学老师读应用题还有感情朗读也太难了些,何况有时候难免会训学生?
但最严重的问题,自然是方言教学。所谓方言教学,就是上课的时候采用方言而不是普通话进行教学。虽说我已经是上到五年级,但由于此前老师的习惯,学生对与全普通话的接受其实非常困难,往往必须夹杂方言翻译才能让他们恍然大悟。我曾经尝试过一阵“请讲普通话”的运动,但是没用,没有语言环境,周围的人都讲方言,别的老师也用方言,你是没法子推行下去,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因此,我也觉得自己是荒废了,再度捏腔拿调地朗读,正儿八经地写楷字,还真的是,别扭。
这就让人伤感了。
我在草草训练强化训练了两天后,觉得起码恢复了9成师范时代的功力,(学以致用,叹气,当年苦学不就是为了用时脱颖而出吗,如今怎会这样,我也不明白,大环境乎?)算是有了信心。星期三下午吃了晚饭,本想请个人送我到学区,后来忍了忍,自己爬山路。
路上不免回想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旧年年内的期末事件,又回想到当时回来时,正是和朱中川的云雨缠绵之后,不过一个月多,竟是恍如隔世。
路边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灌田,插秧,常常有流水在路面肆意流淌,我索性脱了回力鞋,赤了脚上行。
一路上遇到农人,大抵彼此不知彼此,他们往往对于我的奇异,有几分诧异。
而我,因为胡思乱想,又不得不集中精力走路,没有心思看风景。
终于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到了学区。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跟王区长报到一下,因为学区的招待所的钥匙必须找他拿的。王区长倒很热心,请我一起晚餐,我谢绝了,他就告诉我钥匙已经给了另一个新老师叶秋富,并且告诉我叶秋富可能在中心校某个老师那里泡茶,让我去找他就可以。叶秋富在另一个学校,我在新教师报到的时候见过一面,但彼此相识不深。-----后来还有关于叶秋富老师的一些故事,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我就摸到中心校张春博老师那里。他的宿舍好认,就在教学楼的的正中间,原本是作为每层教学楼同一年段的办公室的,但宿舍紧张就腾出来做宿舍,因此,他的宿舍格外大。-----当然,他的宿舍除了是宿舍之外,在课间,也是做了上课老师的茶水间的。
自然,这一切难不倒张春博老师,他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社交,正是他的长处。
因此,即使这个时候是晚上,他的宿舍依然是灯火通明。我在爬着教学楼楼梯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在我临近他的宿舍门口的时候,喧闹忽然停了下来,片刻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张老师,你这泡茶很好喝啊。
------我一呆,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大脑中的声音库存告诉我,这个声音的主人是:
林冰琴。
我轻轻走到张老师宿舍门口,屋内满满的,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大部分还端着茶杯,似乎在回味刚才那杯茶的芳香。
林冰琴穿一件紫色的外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露着光洁的额头,她的样子比之春节时候,似乎略瘦,但更见精神。
她面对门口,所以一下子就看到我,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神色,一下子亮了很多。
我张口差点跟她打招呼,她却对我眨眨眼,似乎提示着什么。我并不傻,所以我报以一丝微笑,举手轻轻敲敲门。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人看见我,但是他们都不认识我。有人提示背对门的那个老师,说有人来找人。
然后背对门的那人转过来,一张淳朴样子,却掩饰不住精明气色的脸在背光的灯光下,幽暗着。
他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问:这位同学,你是几班的?找哪个老师?
我一愣,不明所以,但是就回答了: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哦,那你是XX中的吧?你找哪位老师?
xx中是镇上的中学,我傻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的眼睛一定有些迷茫。然后我看到大家的眼睛也都很迷茫,包括转过来的老师,他看见大家的迷茫,也困惑起来,显然在座的没有认识我的。
我接着看到了林冰琴眼里淘气的笑意,忽然明白起来,他们把我当孩子了,当作一个学生了。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得意自己的年轻,还是沮丧自己的幼稚。
明白了这点,我就想跟他们开个小玩笑了。
我说,我不是XX中的。我是找叶秋富老师的,这里是张春博老师的宿舍吗?王区长说他在这里。
找我?左侧那个瘦小却精悍的老师用手指住自己的嘴巴?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张春博老师很可爱,他说:王区长叫你来找他什么事情?
找他拿钥匙。他说他的钥匙在叶老师这里。
有个阴阳怪气的老师说,秋富,厉害啊,保管王区长的钥匙,是不是帮忙服侍区长夫人?
大家参差不齐地笑了几声,这个玩笑过火而不合时宜。(后来我当然认识了该老师,这个老师因为嘴巴的问题,运气一直糟糕,并且没有什么朋友)
叶秋富站了起来,你确认是王区长叫你来找我拿钥匙?
我一本正经点头:自然确认,你是帽子林小学的叶秋富老师吗?(我很诧异于他去年见过我一面此刻居然将我完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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