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1-26 22:56:18
话说徐乖法咬牙祭出了“糖衣炮弹”的招数,别看这招数老土,但是在中国大地上历来就比较行得通,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嘛!求人办事不敢说此招所向披靡,一般来说可以逢山开路见水搭桥。至于能否逢凶化吉或平步青云,难度系数显然高了许多,那得认真研究所发射炮弹的内在质量了,看来是个需要分析测算性价比参数的科学课题,与文学无关。
当晚“伏虎三剑客”一碰头,把相关情况作了交流,共同的感觉是“有戏”,于是就满含希望去静候佳音了。
而李疯儿既然作为另一个潜在竞争者,当然也不会闲着,除非他神经短路了。他知道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很渺茫,而天上掉陨石、且直接命中对手的几率更不靠谱,最有力的竞争方式是积极行动。但以他的智商所能想得出来的招数,也无非还是“糖衣炮弹”的方式,与老同学徐乖法的差别,大概也就是糖的甜度或火药的浓度而已。
要说起来,李疯儿祖上也曾经辉煌过,可是在他爷爷那一代,喜欢吃喝嫖赌,尤其是天天要抽鸦片烟,那玩意是个无底洞,以致在解放前夕,他已经幸运地破落到田无一垄、房无一间,真正成了当地有名的流氓无产者了。所以,当徐乖法那省吃俭用、克勤克俭的爷爷被划成恶霸地主之际,恰好就是李疯儿那好吃懒做的败家子爷爷,名正言顺被划成贫农之时。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这样调戏人。
李疯儿的岳丈孙结巴,号称“万事通”,虽然身份是个大厨跑堂兼伙夫,但他智商不错,善于扮猪吃象,心里明亮如镜。听了女婿打算如何如何准备雷管炸药组织攻坚的行动方案,他大摇其头,连说不可。因为他明白,比家庭背景,一“红”一“贫”,双方打成了个平手;如果按常规手法,比炮弹火力,估计也很容易搞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但是要比社会关系,人家本来就是上下级工作关系、组织关系,有近水楼台之利、有名正言顺之效,其实李疯儿竞争的致命软肋就在这里。
所以,孙结巴给出的计策是:采用“空降策略”,“围城打援”,要绝对镇得住徐乖法所搬的外援!
那么,这个“城”,所指是谁呢?
根据军事常识,马校长他们只能说是城外的一个核心阵地,所以跟徐乖法一样,李疯儿是不会直接去找他们进攻的。他所选的“城”,就是伏虎区革委的头号人物,他绝对可以遥控指挥城外那个核心阵地,要他们守,就要守到地老天荒,要他们撤,就要跑的比兔子还快。是的,这个头号人物,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关键角色。因为学校固然是归上面县文教局管,可是伏虎小学是在伏虎场的地盘上,“县官不如现管”,古人早就说过了的。
以李疯儿平时在牌场上所结交的关系,本来他们就玩的很熟,加之岳丈在具体进攻路线上的这一点拨,直接就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要知道在官场上,利益平衡固然很重要,但上级的一个电话,往往就是重要指示,或者轻描淡写的一句过问,往往意味着下级要高度理解立即执行。如果你硬是装作听不懂上级有意无意对某个人或某件事的某些看法,那对不起,可能你的智商恐怕比孙结巴还真有点差距,假如让你去替换一下他的工作,大概也不会有人为你叫屈。
马校长从没有设想过有一天自己亲自去当一当伙夫,所以就这样干脆地决定了事关别人命运的人事任免的工作。初步决定好之后,当然要上报,不过这只是个形式上的流程罢了,文教局一般不会有意见,曹主任当然不会有意见,知道了内情的张大帅和高瓦西里也不可能有意见,李疯儿更不会有啥意见。
最后只剩下了当事人徐乖法,他有没有意见呢?
可以确切地说:徐金宝老师完全服从上级和组织的决定,根本没有意见。
出了大血却倒了大霉的徐乖法老师,虽然不是在官场上混,如果他反过来要责怪帮过他大忙的高瓦西里、张大帅,那他也太不懂事了。同理可证,假如他认为事情没有办成,还想把给马校长曹主任们送出去的大前门、春城牌香烟,以及那只能算半极品的没有猪尾巴的坐墩肉和鸡龄三年以上的真正老母鸡收回来,那就不是“糊涂”的问题了,直接就可以享受“愚蠢”的光荣称号啦!因为这样一来,此生连以后再找人说情的路也给堵住了,是吧?
所以,他只能表示:根本没有意见。
于是一场“中国式竞争”暂时告一段落,李疯儿老师正式上岗了,如愿以偿地给我爹当上了三年级算术课教师。
只是李疯儿与徐乖法虽是老熟人、老牌友还算是老同学,现在又成了真正的同事,他们平时实在躲不过的时候也会点点头,但再也没人见他们像几十年未见面的老朋友那样握过手还互相拍肩膀了,更不会提前就把脸儿笑得灿烂如花了。
唉,竞争对手嘛!路人甲路人乙都会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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