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袍哥》
第18节

作者: 善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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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08 22:59:50
  19
  吴盛宗到符县瓜子山罗阎王的匪棚落了草。
  总棚棚主罗阎王,手下有边棚二三十个,人枪上千,是这一带谈虎色变的人物。连昌县凌霄山的匪首郑八方都要让他三分。是团练不惹、军队不打的歪人。白师长曾想对其招安,委以团长之职,罗阎王说,团长有啥当头,拿人钱,受人管,手打不伸,脚要站硬。现在川军年年打仗,弄不好派去当炮灰。跟宋江一样,喊你去征方腊,牛打死马,马打死牛。哪有山上自在?天不收,地不管,想要钱钱,做他一单。

  吴盛宗先是在罗阎王手下一个边棚跟着跑。边棚头头,名马得干,是个毒气重、下手黑的人。见吴盛宗像个娃娃儿,拿一把啄啄火,不大像那家人,就说,我们边棚还有几个人是用大刀的,也没有多的炮火发给你,就用啄啄火跟到操吧。
  不到一月,他手里的啄啄火就换成了步枪。那是他经过几次踩点后,端了一处门户练的窝子弄到的。那些人当时正打麻将,吴盛宗的啄啄火指住牌桌上的几个人时,随他而来的几个有刀无枪的喽罗,轻轻松松把门户练的几支枪捡了。马得干这才对吴盛宗正眼相看。吴盛宗也成了统率那几个刀客的小头目。
  有了长枪,吴盛宗胆子更大了。带着秦藠头等几个兄弟伙,又做了一单生意:吃掉正规军的溃兵。那一拨兵从战场溃退下来,共有十几人,一挺机枪。为首的排长还有一支盒子炮。走到一处小场镇,见到处关门闭户,就砸开饭馆的铺板“补虚”,闯进商户的铺子“筹款”。场街上的人只晓得关在家里打摆子,溃兵们更是要不完了。
  殊不知,走过一处土楼,吴盛宗带的人打出一牌子弹,当场撂翻领头的排长。孰料,溃兵还有点战斗力,就地散开,以廊柱、磉墩为掩体,和土楼上打冷枪的人对射,机枪一响,好像还压制得楼上哑了火。一会儿,后面一家人门户洞开,那里又冒出来打冷枪的。原来吴盛宗的人熟门熟路,已经离开土楼,从人家户后门进来,抄到了溃兵的后面,又打死几个。溃兵看得住这家门,看不住那家门。不晓得打哪里,眼看着自己的人又报销了几个。连机枪手也死了,余下几人缴械投降,吴盛宗的人出来捡枪,溃兵目瞪口呆:不过五六个土匪。这些人最后都归顺了吴盛宗。

  这就更让马得干刮目相看了。委吴盛宗为边棚一个队长,所有没枪的喽罗,都大刀换炮,划到他名下,那挺机枪也归他的小队使用,盒子炮则归了吴盛宗。
  马得干对吴盛宗说:“很想拉一头肥猪,革了!”
  吴盛宗说:“昌县铁鞭镇开棺材铺子的展绅粮,就最肥!不仅卖青山发了财,听说还在地里捡到上万两银子。”
  展家捡银子的事,时间一长还是传了出去。这一传,就把话传涨了,千枚纹银,成了纹银万两。
  马得干说:“铁鞭镇可是郑八方的地盘!”
  吴盛宗说:“我只认钱,不管地盘。”
  铁鞭镇上,天色将晚。
  展培福的棺材铺晚饭后就上了铺板。培福是把商铺当成钱庄、金店来打理的,不是“小生意要守”的、点着油灯值守的日杂小店。

  等到铺面侧边的入户大门一关,展培福就让帮工柯女子泡上茶,和今天刚从吼川坝乡间赶来的堂弟培禄,坐在内院靠墙一棵大皂角树下说话。
  “培禄,你现在气色不错,戒烟已经成功了吗?”
  “已经好多了。每天多加一点桂皮,少烧一口大烟,这样减量戒烟法确实要得,比喊爹喊妈、鼻涕口水的硬戒,好得多!”展培禄说,就从下田干活来看,自己也比以前精蹦些。
  虽然培禄还不到五十,前两年身体亏欠,已不大和莫氏同房。倒是比他们大几岁的哥嫂,恩爱得很,每次展培福经商归来,顾不得风尘仆仆,门一关,先抚爱一番再说。虞氏喉咙难免还要外泄春光。现在,莫氏悄悄告诉堂嫂,展培禄那“朽杆”身体,又能干傻事了。以前赶场上街,都懒得一路,现在又邀邀约约了。
  展培福很高兴地说:“等你完全戒脱了,给你好好办一台九斗碗!”他刚从景德镇定制了一套乡村办席用的“上马齐”餐具,大碗小碟一应俱全,平常自家不用时,还可以租给别人,赚点小钱。
  展培禄去了茅厕,培福还在墙角默坐,仰望星空,想想生意、农事。
  天色黑尽,暮鸦归巢。蓦然,乌鸦惊起,墙外有带绳的铁钩,甩上来钩住了皂角树枝。展培福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差点跌出椅子。
  飞身去茅厕叫二弟,培禄说,正解大溲。
  培福说:“来棒客了!马上到我卧房!”说罢顺手将一架梯子搭在后墙边,一阵风进了卧房。
  虞氏正在油灯下纳鞋底,培福吹熄灯,一把将虞氏薅住,推开夹墙,虞氏只来得及看一眼墙头跳下几个黑糊糊的蒙面汉子,将从茅厕里提着裤子出来的展培禄挡在院坝里,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叫唤。
  夹墙旋即被推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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