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至尊大厨传奇--炉边镇守使》
第47节作者:
何三刀 日期:2015-11-07 20:42:35
第3节、似曾相识燕归来
廖观音和曾铁锤领导的华阳大起义,其实对王家大院的影响并不直接,因为其活动的主要范围,在成都东北面,而王府在城南方向。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从简阳,资阳,威远,仁寿,新繁,大邑等方向过来的义军,一拨又一拨的,就像赶庙会一般。教堂烧了,恶霸也锄了,牧师和教徒也杀光赶尽了,可是田地里并没有现成的食物。各路义军实行的是“战时共产主义”那一套,任何人的私人财产都要无条件“充公”,驻在地的老百姓就成了一只一只的羊,不管有没有肉,羊毛是被剪了一茬又一茬,露出了赤贫的本色。
人毕竟不是羊,人会想办法躲避剪刀,王景林他们就早已采用了“坚壁清野”的土办法,把钱粮物资给分为若干处,掩埋了起来,做上一些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记号。可是耗子饿极了还晓得打洞,活人哪会想不出办法?一般的农户早已没有隔夜之粮,这从他们菜青色的脸孔和饿得发绿的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义军不盯住地主、富农、商人、官僚去挖地三尺,到哪里筹集粮款?所以,机关算尽,王家所埋的东西,最终还是陆陆续续被挖出了一大半。
有几天,王家院子里驻扎满了兵丁,王家实在无法动火煮饭,王景林这个曾经的御厨,看到几房小孩饿得直哭,他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发动家人去菜园地刨菜根,和从红苕地里刨遗漏的已在发芽的空壳红苕,并捋了一些榆树叶子,还挖了一些折耳根、灰灰菜、野地瓜藤,配合泡菜坛子里的剩菜,加点麦麸子,用大锅熬汤,熟了之后再加些泡菜坛子的盐水,就这样充当整个家族的“饭食”。
不用说,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要吃这比猪狗食还不如的东西,真是难以下咽。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就会饿得眼睛发花。到这时候,谁也不嫌难吃了,府里大小人等,还要排队等王景林分餐,才能吃得上半碗呢!
驻扎在院子里的兵勇们,仔细地观察了王景林他们三四天的生活动态,看出来昔日赫赫有名的王家大院,确实已无油水可捞,这才怏怏而去。临行前,他们还把偏厦副房的门板,以及猪圈牛圈的的护栏木棒给拆走了不少,因为行军要埋锅造饭,需要拿干柴引火。
王景林重建家园的美好愿望,就这样残酷地流产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兵匪不断,王家却没有再出人命,因为王老爷的死,已经把大家教“乖”了,凡是兵勇们能够搜得到的东西,给他们就是了,反抗是徒劳的,东西保不住,肯定还得再搭上人命。而义军对于顺从他们的人,倒也不会太为难,不会杀人放火,也不会**拉夫。
王景林也听说了陈橘组织乡勇抵抗义军的事,从内心来说,他是非常赞成的。世上没有王法,就没有公理,他巴不得官府能够尽快平息匪患。像他这样的文人,打死也没有组织私人武装的念头,正因为如此,自家才会沦为别人砧板上的肉。而有些地主、官僚和商人,就拉杆子与义军对着干。当然,势单力孤的村寨,反而会招来灭门之祸。陈橘是个例外,他的聪明之处,是把四周的各种民间武装组织了起来,形成了一股势力,与官军合流,足以与小股义军周旋、抗衡。
农历春节前,成都府的形势终于渐渐稳定下来,岑春煊因在川平乱有功,又被紧急调任两广总督,跑到广东去忙碌了。不消说,清廷这年月还算得力的干将没有几个了,岑大人忙完两广戡乱,还得快马加鞭再去云南镇压暴民。忙着忙着,有时候他自己都犯迷糊了:咋回事,怎么遍地都是乱臣贼子?这民变如野火一般,不是吉兆哇!
是不是吉兆,老百姓心里有数,王景林心里也有数。
不能说晚清的内乱都是由天主教的传播而引起,但显然这是相当重要的社会因素。盖因自鸦片战争后,西方列强就输入了天主教,开初是迫使清政府批准自由传教,后来在全国各地都成立了大小不一的教堂,逐渐就有了一批把耶稣看成“菩萨”“神仙”的中国特色的教徒,形成了一定的群众基础。然而马关条约之后,有列强的枪炮撑腰,教会很快就发展为一股宗教性的政治势力,成了杀人放火之徒的保护伞,和巧取豪夺之辈的聚集地。人民被奴役、被迫害,官府无奈何,百姓怨声载道,于是内乱滋生。
据不完全统计,至1902年,四川省共有教堂118所,和超过1100个传教点。教会之害的实质在于,它们强行霸占良田,充作“教产”,四川当时的教会共占有田地三百多万亩,导致无数自耕农流离失所,以及许多中小地主破产。正是这个原因,各地起义者的首要目标,都是烧教堂、杀教徒、分田地,从而引发大规模的流血冲突,继而发生农民战争。
日期:2015-11-07 20:43:05
好在形势总算安稳下来。王景林、王景书兄弟俩一合计,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不然,没有收成,就没有未来。与两个叔父分家后,王博勋这一房共分得田地约300亩,兄弟俩决定不再分家,合力经营。
然而,要恢复生产,其核心是要有生产力,亦即劳动力,不然300亩田地,能凭空长出粮食?可眼下最奇缺的,恰恰就是劳动力。
却说成都平原,素来人口密集,何以就缺劳动力了?兹因连年战乱,作为教徒的农民,被义军杀了;作为义军的农民,被官府杀了;作为官府同盟的官商、士绅阶层,被暴民杀了;幸存者,又被清剿的官军杀了。杀来杀去,人剩下的不多了,还能走动的,跑去异乡避祸了;走不动的,当然不能算劳动力了。
王景书看着光秃秃的田野,欲哭无泪。无可奈何之下,他想到发动全家老少,下田干活,怎么也要从土里刨回一些东西来,至少保住大家肚子别唱空城计。
王景林听了他的主意,沉吟半晌没表态。末了,他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下地干活,没有问题,问题是,我们干不了多少活,这300亩田地势必会抛荒。与其抛荒,不如想办法让田地活起来。”
“哥,到处都是死人,没得几个活人了,要种300亩田地,到哪里去雇人?再说,雇人,要花钱呀!”
王景林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活着,把田地盘活了,钱还会挣回来的。”
王景书一听,土地能种下去,钱还能挣回来,听哥的语气,大人小孩还不用吃苦受累,顿时来了精神,恭维道:“哥,你为长至大,乃一家之主,有啥好办法,你说了算,我们绝无怨言。”二娘、岳母、田巧玲和谢珍珠等人,也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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