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4-12 13:08:36
　　（32）中介又骗钱
　　“黑中介失踪”事件持续发酵，不仅德国华文媒体开始披露此事，国内的大媒体驻德国记者站也开始关注，目前已知涉案中国学生达到二十多人。
　　周日林楠休息，邀张生到家吃饭，以安慰一下。帆帆说不过是添双筷子就喊了董霞，崔晓红听说有好吃的也跑来凑热闹，尽管她也对张生的遭遇表示同情。
　　张生已不再向之前那般长吁短叹，只是反复强调：一千欧元不算啥，刷半个月的盘子就挣出来，想想被国人骗，咽不下这口气。
　　他大概还原了整个事件的始末：Erfurt是图林根的首府，位于德国中部，本地人口二十万，却拥有Erfurt大学和Erfurt技术应用大学等多所高等学府。更为难得，Erfurt外国人管理局曾经被评为德国好评最高的外管局，大学在校生一般会一次给出2年签证，在大学预科语言中心就读的语言生也会有1年签证，于是，知道这个消息的老留学生就做起了生意：帮助新学生申请学校、帮助延签，收费不菲。

　　此案关键人物白琳琳和男友据说精于此道，住亚琛工业大学学生宿舍楼。但后来，俩人荒于学业，挂课太多，连自己的签证都延不下去了，想着国内父母支持他们上学花了几十万人民币，现在两手空空回去，无脸见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网络上以广告的形式大肆宣传，结果，众多受害者上当受骗。
　　林楠问：“那法律援助进展到何种程度？”张生说：“我们所有的转账凭证都留给一位德国律师，授权他去办理，律师说：通过查询，俩人不知去向，也许回中国了，全部法律程序走完，会缺席判决。将来白琳琳再回到德国时，会法律强制执行要求她还款。”
　　董霞问：“不是账户转账么？去银行查阿。”
　　张生说：“查过了，是空的。”
　　“那看来两人预谋已久。”林楠分析道。
　　崔晓红插话说：“我妈在国内都听说此事，她昨晚还跟我电话里说，找老公别找中国人，怎么着也得找个德国男人。”
　　帆帆笑着说：“林楠同事阿龙不就是德国人么？”
　　“他？”崔晓红撇着嘴说：“买东西挺大方，陪姐逛商场还行。”

　　“对方是分步骤付钱，我从李丹那里得到这个消息还冷静等了一段，他可能付得多，他前天告诉我，想回国了。”张生补充道：“他说他爸生意赔钱，股票也套牢，没钱支持了，他爸说没办法打工挣钱就先回去，等生意起色了再来，他自己觉得这样下去，也是很累。”
　　“那不是白来了么？”董霞忍不住说了一句。
　　“对一些人来讲，过程就是结果。”林楠这样总结，想使聊天的气氛不那么紧张。
　　日期：2014-04-16 07:43:38

　　崔晓红好像被触动，她最后说：“我不会那样做，我妈说去了德国就别想着回来，我要是灰溜溜回去，多丢人啊。”他转头问张生：“你爸的生意不是还不错么？”
　　张生稍许兴奋的说：“还不错，我爸说让我留意德国的多晶硅，大概100美金一公斤，拿回国就是五千人民币；所以，我爸的意思，我留德国就等于给他开了一个驻德国办事处，他来出差接待、翻译，平时给他采购些原料。”
　　“林楠，你帮我问问国际班的同学，谁能买到多晶硅。”张生好像忘却了一千欧元的损失，提到多晶硅两眼放光。
　　“讨论课老师卢卡不错，说真话、说实话，我明天问问他。”林楠又问：“多晶硅是干嘛的呢？”
　　张生象打开话匣子给大家介绍起来：国内新近兴起太阳能发电的生意，国家层面大力扶持，因为每年夏天东部沿海城市总有一段时间电荒。空调耗电激增，就会影响生产用电，拖累经济增长。所以此类型的公司，都能从银行贷出大笔新能源专项贷款。张生父亲公司以前批发化工产品，忽然之间有很多市场上的客户问他们买多晶硅，问得多了，便留意起这门生意，现在已经成为公司盈利的主要支柱产品。国内各省几乎都有开发区、工业园，就出现很多围绕太阳能发电企业，需要大量多晶硅原料，国内市场原料价格一下子猛涨起来，从每公斤五百块钱飙升至五千，张生刚上大一，父亲就让他来德国留学，原因一，德国太阳能发电技术先进，一些新建房屋的屋顶都配套建有太阳能发电装置，；其二，能够采购些原料；其三，制成发电用硅板，返销德国，有更高的利润。

　　“所以，我爸说了，什么中级二考试，并不重要，只要能把语言学好，将来有用。”张生总结道：“那我也想好了，幸亏Erfurt的事情没成，去那个小镇能干什么，留在慕尼黑交通便利、信息畅通。可能我要留在班尼迪克学校读完3年。”
　　见他已经明确方向，其他人除了点头赞许之外，一时也无更多的建议。
　　众人散去，帆帆在收拾桌子的间隙问林楠：“咱们签证到期怎么办？”林楠头也没抬地边洗碗边回答：“考过中级二，申请别的学校”帆帆不安的又问：“申请不到呢？”林楠清理了一下水槽，用抹布擦干手上的水，才慢悠悠回答：“只要想不到，没有作不到。”
　　他转过身，对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帆帆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帆帆嗯了一声说：“发扬你们油田铁人王进喜的光荣传统。”林楠得意的又补充：“只要精神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帆帆笑嘻嘻的问：“这是谁的精神？”“这当然是我的。”林楠说这用嘴唇堵住帆帆的继续发问的嘴……
　　他最近逐渐感觉到帆帆的转变，凡事考虑两人共同的选择，也许是男友不会马上到来的原因，也许是林楠多数时候不在身边，让她有独立思考的原因，也许是其他未知的因素。总之，林楠不再去考虑可能存在的三人共处的尴尬，不再去介意他们电话诉衷肠的难堪，不再考虑第三次世界大战何时爆发，紧张忙碌的学习、打工已经让让他豁达了许多，既然，将来想不明白，看不清楚，那么不妨静静的等待它的到来吧。癌症病人很多都是被吓死的，既然，死亡早一天晚一天都会到来，那么真的有那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