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十年》
第33节

作者: o秦时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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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20 18:40:14
  西行初始(九)
  三日过后,三藏到云栈洞,而孙悟空与猪刚鬣当然也已将云栈洞的存酒剩肉一扫而空。
  三藏眼见猪刚鬣丑样,强压下倒流的胃酸,很是亲昵的轻抚他猪头,告诉他遁入佛门要做到“八戒”,还给他取了个悟能的法号。
  猪刚鬣一时没听清,嘻嘻一笑,“弟子很行的,不是无能。”三藏觉得他傻得可爱,全不像狡猾的妖猴,纠正道:“是‘悟能’,不是‘无能’,顿悟的悟。算了,既然你觉得悟能法号有歧义,师父便叫你八戒好了!”

  三藏又问:“洞中可还有肉?”
  猪八戒震惊,“没了,弟子在遁入佛门前,饱餐了一顿!”
  “哦,为师不过是随便问一问。”三藏言语不无失望,又转念说道:“那你去杀吧。”
  “回师父的话,八戒中,有‘杀生’这一戒!”
  “为师知道,所以为师不‘杀生’,现是为师考验你的时候,若你真心敬师父,为了师父‘杀生’又何妨?”

  猪八戒又试探道:“吃肉也是犯了荤戒。”三藏双手合什说:“阿弥陀佛,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西天路途遥远,单只吃斋,如何有精力行走?”
  猪八戒大喜,你肯吃肉就好了,省得老猪日后吃肉还要躲着你。他喜孜孜去猎了一条野兔,待弄得脂香四溢,三藏只咽了咽口水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罪过,罪过!八戒,你这一过,为师且记下了。”翻身骑上白马,缓缓前行。
  “师父,这可是你让我杀生的?”八戒大叫,显得很无辜,很无助。
  “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去死,你为什么不去?眼下师父让你去吃屎,你吃是不吃?”
  这便是三藏的过人之处,原本强词夺理的话语,他以义正词严的腔调说得天经地义。这原也怪他不得,他的两个徒弟,一个是猴妖,一个是猪妖,任何一个皆可称霸一方,要治服他们两个,自然采用非常手段。
  猪八戒抓狂,恨不得上前捏死了三藏。孙悟空横了他一眼,似在说“老孙早就提醒你了,如今好了,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了!”
  八戒关好洞门,悟空道:“烧了吧,没个十年八载回不来!”
  “万一去不到西天,老猪好歹还有个窝落脚!”
  “到不了西天,就死在路上;到了西天,也不用回来了!”孙悟空此言,无异是在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回不来了。
  孙悟空说得很淡,但听起来格外伤感,不止是时间上回不去,似乎空间上也回不来了。
  “各位虎兄、豹兄、狮兄,俺老猪要离开了,今后福陵山就是你们的天下了。”八戒在福陵山上大叫。
  “你们高不高兴?高兴的话请拍掌,否则老猪不走了!”
  福陵山上顿时响起一阵轰天掌声。
  “猪兄,一路再好!”

  “猪兄,福陵山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早就该走了!”
  “猪兄,告诉全世界你是一头了不起的猪!是一头有种的猪!”
  福陵山上呱噪得如要炸了开来。
  八戒一把火烧了云栈洞,离开了百年老窝。

  他遁入了佛门,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大彻大悟。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三藏此语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他自己就是苦海,怎么回头?
  再者,他是被迫西行,他只想在福陵山上做一头孤独自由的猪。

  日期:2014-04-20 18:41:01
  西行初始(十)
  这一日,行近流沙河,烈日当头,三藏靠树荫纳凉,向八戒招手,示意他过来。
  待八戒走近,三藏扯过他的猪耳朵,“八戒啊,为师的心儿一直觉得与你很是贴切,悟空招你入佛门,已立了一大功,眼下师父有一桩天大的功劳要赐给你,你须得小心行事,别让猴头抢了功。”三藏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孙悟空听到似的。
  孙悟空远远看去,好像三藏在亲吻八戒的猪耳朵。
  猪八戒对师父的耳语,不时点头。
  三藏语毕,八戒拍了拍胸脯,用力点了点头,又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示意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三藏说得口干舌躁,待八戒走远,笑道:“悟空,取水来,为师渴了!”
  孙悟空一声不吭走近,递水给他,三藏瞧到了孙悟空眼中鄙夷之色。
  “对待猪,自然该用猪的法子,八戒性蠢,胆小怕事,为师不得不激励他一番。”三藏自言自语辩解。
  “失败!”孙悟空从牙光吐出两个字。
  “失败什么?”
  “做人做到要让一头猪解决问题的地步,你说失败不失败?”

  “可那是一头会思考的猪啊!”
  “你没脑子么?”
  “悟空,为师看你这几日精神欠佳,待为师念念咒,替你针炙一番。”
  “师父,这如何使得?念咒最为伤神,眼下弟子精神健旺,这就不劳动师父你老人家了。”孙悟空将“老人家”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悟空啊,为师让你休息,却支使八戒去干苦力,你要知好歹啊。”
  三藏语重心长,面露慈爱,就好像孙悟空是他自家孩子。
  若非孙悟空了解他的品性,只怕要感激涕零。
  孙悟空心下冷笑,自从他对八戒说要小心提防师父,八戒忽然变蠢了起来,蠢得真像一头猪。
  漫天夕阳下,八戒对着流沙河大喊大叫,他卖力的纳喊声盖过流沙河汹涌声响传来:卷帘,我是天蓬,老哥看你来了,快快现身!”
  八戒喊了半个时辰,嗓门都冒烟发哑了,唯见流沙河滚滚奔流,连个人影也无,忙跑来向孙悟空求救。
  “猴哥,卷帘大将睡得像头死猪,劳你伸展如意金箍棒搅动河水,逼他现身!”
  “这是师父赐你的天大功劳,老孙就不抢功了。”
  “猴啊,昨夜我外出,给你送来了一只烤熟的狗腿,你如何不领情?”

  “猪啊,前夜我外出,也给你送来了一壶酒,可谓各不相欠!”孙悟空瞪了八戒一眼。
  “猴啊,昨夜的昨夜我外出,还给你送来了一只烤熟的羊腿。”
  “猪啊,前夜的前夜我外出,也还给你送来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三藏似已靠树睡熟,不闻他们言语。
  “也罢,老孙教你一个妙法,猪尿膻臭,你只管下尿。”孙悟空嘻嘻一笑,不怀好意。
  “猴哥,你还能再邪恶一点么?”
  八戒骂了一句,喜孜孜去了。
  “悟空,你真是太善良了!”三藏不知何时睁开眼来,叹道。

  “是啊,弟子就是太善良了,不然老孙将卷帘打到服去,如何只给他喝尿这般简单?”
  但闻流沙河一阵大响,一股黄流冲天而起,一人从中跃出,喝道:“何方妖怪在此造次?”
  “卷帘,我是天蓬啊!”
  “哦,真的是你啊,听闻你被玉帝打下凡间,投了猪胎!”
  “卷帘,这些丑事实不足再道,眼下俺老猪要去干一件伟业,想把你捎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数日前,观音大士前来点化,让俺老沙在此等候一个叫‘三藏’的秃驴西行取经。”

  “巧了,那正是我家师父,他是大秃,你是小秃,哈,不是一家人不聚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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