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授说:“南京历年来有很多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规划,但是具体实施的时候却走样了。南京的老城改造也是打着改善老城居民生活的旗号进行的,但是我们看到的拆迁情况简直是掠夺性的。”
这种会议太压抑,也许一位高龄的老先生说出了其中的奥妙:“在全国各处的历史街区的保护战中,保护和发展都变成了伪命题,背后都是经济利益。”
跟着魏教授开了一天的会,听得我头大,晚上回到宾馆我倒头就睡了。第二天,我跟魏教授说我不想去跟着开会了,自己到外面转转。
我住的宾馆离天安门不远,我寻思着,第一次来首都怎么的也得去瞻仰一下,要不然不白来了吗?宾馆的柜台小姐一口标准的北京腔,说门口就有公交站台,坐几站就到了。
我依着所指的方位,找到站台,挤上公交车。
北京的公交和南京一样,在体力上绝对是个考验。我一般很少气沉丹田的,打人、搬重物与挤公交除外……
公交上没有位子,我小马步扎起,重心下移,胳膊伸直勉强的用手指扣着前面的扶手,车一溜烟的开了几站来到长安街。
挪着脚步跟着一起挤下了车,我回头一看车差不多空了,想必大伙儿都是陪我来的。
下车之后我眼前一亮,话说这广场真是大,看的让人舒坦,这地方比昨天开会的会议室让人舒心多了。
北京的空气很干燥,骄阳下干热的风呼呼的吹着我的脸。走过金水桥,我和身边的人一起去了城楼后,我又沿着长安街继续往前走。这里的街道都很宽阔,不像南方城市那般玲珑,游人很多。
不知走了有多久,有点累了,在路边买了一个够大的糖葫芦,我叉着腿坐在路边的一处横椅上。马路上折返的车辆爬的比路边遛狗的老大爷还慢,那狗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盯着我看。我发现那狗很暧昧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敬仰,又带着隐约的不易察觉的羞怯,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我才明白,那狗把我的糖葫芦当成骨头了。
老大爷拽了好几把才把狗给拽走,临走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似地突然回过头,很兴奋的冲着我来了一句:“Welcome to Beijing!”
我心想您把我当小日本了吧?
满满的一天,我尽量用的很充分,从王府井到西单逛了一个折回,我越发的感觉中国城市的商业区都是千城一面,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南京的新街口又有多大的区别呢?这些怎比得过秦淮河畔“金粉楼台,笙歌人家;画舫凌波,浆声灯影”的影像?为什么那么有特色的古香古色的历史街区不要,非要推倒去建造那些可以轻易复制的商业街区和别墅,甚至是假古董呢?
中国的城市变得越来越没了自己的性格,盖大楼,建地标,铺路修桥,就像一群真真假假的暴发户,赚了点钱的忙着装点门面,没钱的也要装点门面,生怕落下了面子,还没来得及把臭烘烘的脚丫子洗干净就迫不及待的穿上彰显高贵的高档鞋子,把畅销书当成名著摆上自己的橱柜,把车钥匙当成项链挂上脖子,唯恐别人不知,生怕别人看不起。
这是一个浮躁到无以复加的时代,到处弥漫着虚荣的腐臭。
想忘的,忘不了;想跑的,跑不掉!
在我还在努力的把自己的感官从老城南压抑的思绪中抽逃出来的时候,开学前的军训开始了。
日期:2014-04-24 21:37:25
第九章
【一】
在别人的假期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我们提前来到学校参加例行的军训。
我最怕的就是站军姿,你折腾我也就罢了,跑步踢腿打拳匍匐什么的,累点没关系,年轻嘛,年少不疲惫,老来没机会。但你让我站在那里一个小时动都不准动,还要挺胸提臀收腹立腰,把两腿并起,手指屈直抵住裤缝,跟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人模子比定力,捅死我算了。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站军姿的精髓,谓之眼睛炯炯有神,充满杀气。
教官在我们之间走来走去,看着谁军姿不标准,吆喝着,摆弄着我们的头颅和四肢。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盯着我半天说了句:“眼神不错,很有神!”
我心里默默地说:“这是肯定的,我瞪你很久了我!我现在不敢反抗而已,要不然我一套无敌蛇影手立马就把你给灭了,我现在意识上正在挠你呢。”
站在我前面的男生后背全湿,头皮上渗出的汗顺着后颈一滴一滴的往下淌。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额头的汗沿着眼角鼻子往下顺,弄得我脸很痒痒。
周围走过的高年级的学生看我们被训,不怀好意的美滋滋的恶笑,幸灾乐祸的学着我们踢正步,对着我们喊口令。
我心想,看着别人受罪你说你们心里有什么好乐的?一群死变态!
叶婉辰怕晒,涂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晒霜,何银宝也让我帮着借来叶婉辰的防晒霜,狂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臭美。
“我的小白脸啊小白脸,我就指我这张脸混了。”
一张肥脸体积大面积大,抹的又厚,一次就用去半瓶。
我说:“你不是实力派唱将吗?什么时候靠脸吃饭了?”
何银宝说:“你就羡慕、嫉妒吧,现在歌坛还就缺我这种嗓音呢,有辨识度。”
中午休息的时候,回到宿舍基本上倒下就睡着了,大家衣服也懒得起,反正第二天还得穿,满宿舍的汗酸味。
军训时我跟何银宝是分在同一个分队的,何银宝说,看着教官颐指气使的熊样心里极其不爽,我心里曰:然!
其实教官还是很有良心的,会带着我们到阴凉的地方训练,但是最阴凉的地方永远都是女生的地盘。
我们学校有一个女权主义社团,社团里都是捍卫女权主义的女生,人数众多,而且拒绝男生参加。这些女生平日扛着女权主义大旗,言必称男女平等,但是在军训的时候,娇惯的女生躲在阴凉处看着男生在太阳下集体站立的时候,没有一个站出来要求男女平等的。
原来,所谓的平等,是有选择性的。
我算是看透了,有些东西只是被人当作时尚在附庸而已,这些人并不真的那么在意是不是男女真的平等,她们在意的是自己的姿态。就像政治人物在全球会议上大谈气候变化与人类未来,其实他们关心的只有利益,气候只是个幌子,所以政治家们在气候问题的谈判上从来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过,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东西很时尚,所以他们觉得不能不玩。
军训的第四天,老天爷送来了大雨,军训暂行安排在宿舍走廊里进行,形式简化了很多,基本上改成了男女方队联谊的性质。
在我们正庆幸的时候,雨第二天就停了,太阳变本加厉的大。为了防止天气过热学生中暑,找不到树荫的方队改到草地上军训。
我们队的教官大方的很,本来我们占着一块很好的地方的,树荫很多,但是让给一个女生队了。因为叶婉辰正好就在那个女生队里,我就原谅了那教官,没有在意识上攻击他。
教官把我们带到一块草地上接着站。站了有大约十几分钟,我看着前排的何银宝晃了几晃,直挺挺的仰身倒在地上了。
“报告教官,有情况,我哥们儿倒下了!”
我喊了声教官,然后赶紧跑过去。
何银宝满脸都是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终于有人倒下了,四周沉闷的空气瞬时变的欢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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