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流年,倒错回忆——在最不懂爱的年纪里,所遇见的最美丽的爱情》
第16节

作者: Ger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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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11-04 10:44:53
  她们开始慢慢把衣服脱掉,从外套,到裙子,再到衬衣……
  你瞧,我就这么得逞了,顺利的,轻而易举地得逞了。可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愉悦。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罪恶感。或许这一天的这一刻,将被深深烙印到我的心里,这种痛苦,将在日后折磨我很久。
  我看着那两个可怜的女生,她们抱紧双臂蹲在那里,绝望而无助,等待她们的,将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伤痕。
  我没有勇气继续留在这里。我转过头对黄毛说:“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此时的黄毛根本无心搭理我,他被欲望的火焰所包裹,和四个破小孩一起,像饥肠辘辘的恶狼一般,扑向眼前的猎物。
  而那两个女生也终于醒悟过来。她们边挣扎边嘶声力竭地冲着我喊:“辛悦,你这个混蛋!你骗我们!你,你不得好死!”
  我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打开门走到外面。
  日期:2015-11-04 10:53:41
  这天,阳光异常明媚,天空蓝得有些耀眼,白色的云大朵大朵地挂在天边,像极了我生日的那天。
  身后,传来凄惨的叫喊声。那里,正上演着人间最可悲、最龌龊、最无法饶恕的惨剧。而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导演的。
  天崩地裂,不可原谅。

  我一步一步往外走,心里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为那两个女生,为自己,更为妈妈。
  就在这时,我看到我哥,他就站在我跟前。那个记忆里优雅沉静,却又令我满是仇恨的少年。此刻,他的眼里充满着愤怒。那种仇恨,似乎快要像血一样从他的眼里滴出来。
  我害怕得连连后退。
  我哥大声地质问我:“辛悦,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毫无底气,强作镇定地说:“我,我不用你来管!”
  日期:2015-11-04 11:01:41
  他不理我,朝着那个房间跑去。我伸手想要拉住他。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将我甩到地上。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是如此高大。他就像个天神,带着万丈光芒,带着锋利的宝剑,瞬间将我身体里的恶魔斩碎。
  那天,哥哥救了那两个女生,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他进去后不久,黄毛和四个破小孩就慌不择路地跑出来,跑的速度之快,仿佛被人追杀。他们跑过我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哥哥也出来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我跟前,伸长手臂,呼啦一把将我拉起。那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将是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我心里那些莫名的、无知的仇恨,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我的妈妈走了,可我还有一个哥哥。我这个可恶的魔鬼,居然如此幸运。
  日期:2015-11-05 11:40:28

  在整理妈妈的遗物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把它打开,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的纸,是妈妈写给我的,那竟是她的遗书。
  她在遗书里对我讲述了很多,关于那个男人,关于她自己,还有关于我。她一定写了好长时间,或者说,她一直就在为自己的死亡做着准备。可我始终木知木觉没有发觉,我对妈妈的关心真是太少太少了。
  在遗书的最后,妈妈写道:辛悦,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过懦弱、太过自私。妈妈丢下你一个人走了,你不要自责,妈妈的死与你无关……
  她还写道:你要答应妈妈,一定要做个好姑娘,要好好生活下去,照顾好自己。你要记住,一个女人,如果连她自己都不爱自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爱她的……
  看到这句话,我难过得无法自已。葬礼那天,我曾对妈妈说要做一个好姑娘,可我食言了。而现在,我又把自己折磨得乱七八糟。妈妈对我最后的两个要求,我竟一样都没能做到。
  日期:2015-11-05 11:48:44
  我决定重新开始,一切。
  我把自己收拾得井井有条,生活也再次变得有规律。我依然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七点起床。起床后,我也依然会站在窗前大声念书,并且为自己热一杯新鲜的牛奶,哗啦啦喝完后,继续念书。

  空闲的时候,我会整理房间,把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偶尔,我还会做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吃上几口,再全部倒掉。
  这两件事,是妈妈花了好多年才教会我的。她告诉我,这是一个女人获得幸福的法宝。可悲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幸福。这真是一种讽刺。但除了这个,我再也找不到其它任何方式来怀念妈妈。所以,我只能去延续这种可悲与讽刺。
  哥哥时常会来看我,陪我说说话,替我换灯泡、通下水管,或者骑上自行车带着我到处乱转。他默默地做着这些,对我是那么那么好,和那个男人截然不同。很多时候我都会想,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这般对我。如果我与他调换一个位置,我是决然不会如此的。直到后来,当我遇见另一个人,她也为我带来了相同的感动与温暖。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它的名字,叫善良。

  日期:2015-11-05 12:04:26
  我学会了抽烟。曾经,我对它深恶痛绝,可现在,我却爱上了它。香烟能让我变得安定。每每抽烟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想起那个单纯懦弱的我,想起那个可怕疯狂的我,想起我一步一步无法逆转的改变。
  我会经常做梦,反反复复梦到那个校办工厂。梦到我满脸是血地站在那里,用板砖砸破自动打谷机的脑袋。梦到那两个可怜的女生,她们一丝不挂地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再也没见过那两个女生。听说她们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自那件事之后,精神就变得恍惚不定,不久便转学了。
  我在十四岁这年害了四个人。一个是我的妈妈,一个是自动打谷机,还有那两个女生。这四个人,一个死了,三个精神不正常。我真他妈伟大,年纪轻轻就可以牛逼轰轰地毁人不倦。

  她们说得没错。我,不得好死。
  日期:2015-11-05 13:02:31
  学校里的人愈加怕我。特别是女生,一看见我就像遇上了瘟神。她们总是远远避开我,一如我当初那般,低着头,快步走过,逃得慌不择路。
  我认识了很多坏男生。他们与黄毛一样,都染着头发,都抽着廉价香烟,都牛逼轰轰不可一世。我堕落自己,与他们谈笑风生,与他们勾肩搭背。我没有任何朋友,从前,现在,还有将来,恐怕都会如此。我闷得发慌,心里寸草不生,只有他们愿意与我为伍,替我打发早已凋零的青春。

  我渐渐变成一个全新的我。她的好,她的坏,我全盘接受。很多事是不能被你的意志所左右的,即使你有心,但却无力。在明白这一点之后,我就不再强迫自己去做一个好姑娘。我骨子里藏着叛逆,这是天生的,我无法改变它,谁也无法改变它。
  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我,一直就是个坏姑娘。
  妈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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