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5-11 20:46:00
　　果报
　　水垣里挨着秦淮河，风景旖旎，商船众多，沿河两岸应运而生了许多卖笑人家，这些女子大多是水乡佳丽，婉转清丽，很受南北客商的喜欢，水垣里因此商业繁荣，人气旺盛，远近闻名。
　　水垣里最大的青楼叫芸香院，在城里繁华的鼓楼大街上。芸香院几十个姑娘，按照姿色和年纪分成三等，都住在芸香院后院一座漂亮的雕花木楼里。最上等的住在三楼，名叫高楼姑娘，第二等的住在二楼，名叫小楼姑娘，最差一等的住在平房里，叫做平房姑娘。每次来的客人，老鸨子就按照客人的等级和钱财配给相应的姑娘。钱少的客人，踏破门槛也见不到高楼姑娘。当然，钱多也不一定就能见到。

　　比如这位河南客商，在芸香院的前厅坐了半天，一个姑娘还没见到。
　　他是个远道的客人，二三十岁的年纪，黄面无须，猛一看似乎瘦弱斯文，但一双眼睛在转动间却透出商人的冷酷和狡黠。他叫贾高轩，名义上是贩丝绸的商人，实际上常年在秦淮河上贩私盐，发了横财。
　　贾高轩带着四五个随从，一进门就点高楼姑娘，老鸨子笑脸相迎，亲自伺候茶水。
　　茶围过后，老鸨子也摸清了客人底细，知道是第一次来的冤大头，老鸨子命身边的老妈子去传高楼姑娘下来伺候，老妈子心领神会，去后院了。
　　其实高楼姑娘今天都有客人，根本腾不出空来，老妈子一看老鸨子给客人沏的茶是茉莉花而不是香片，就知道老鸨子是不打算让这位傻老爷见高楼姑娘的。

　　老妈子来到后院，找到一位闲着的小楼姑娘，名叫凤儿的，如此这般安排了一下。
　　贾高轩被老妈子带到凤儿的房间。一个时辰后，老鸨子在前厅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众人的哄笑声和嗷嗷的叫好声，一片嘈杂。
　　老鸨子跑到后院一看，却见凤儿赤身裸体，只穿一件红兜肚，被绑在二楼的柱子上。雕花楼里的客人都跑出屋门看热闹，男客们指指点点评论着凤儿的身体，淫邪的笑声不时响起。凤儿面色煞白，浑身哆嗦，眼睛露出惊恐、羞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双手被绑，动弹不得。
　　老鸨子急忙命人拿被子将凤儿裹下来。然后三步并做两步上到二楼。

　　贾高轩此刻稳稳地坐在二楼偏厅里，手里端着盖碗茶，嘴角带着捉狭的微笑。
　　看到老鸨子进来，他笑眯眯地说：“我是想让大家来看看，这丫头到底是高楼姑娘还是小楼姑娘？”
　　老鸨子一肚子怒气压抑着，软中带硬地说：“这位客官，敢问姑娘什么地方冒犯了您？我们也是做生意，您这样做，以后让姑娘怎么做人？”
　　贾高轩沉下脸，眼睛里透出冷光，阴沉地说：“你打量大爷我头一次来，就这么糊弄我？你去山海堂打听打听，贺秃子敢不敢糊弄我？”
　　老鸨子一听山海堂这三字，知道遇上硬茬了，一肚子怒火烟消云散。山海堂是秦淮河上最大的帮会，贩私盐、劫商船无恶不作，小小芸香院怎么敢惹？她立刻堆下满脸笑，用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说：“哎呦客官，都怪我这没用的老眼，不识金镶玉。啥也不说了，您说，要怎样您才能消气？我把高楼姑娘叫来，任您挑。”
　　贾轩贵冷冷地注视着老鸨子，说：“你马上去给我找一个一等一的模样，一等一的技艺的姑娘。

　　老鸨子心说：这有何难？但贾轩贵又说了：“这姑娘不但要绝色，还要生脸，偏不要你芸香院这些姑娘。”
　　老鸨子一听，知道这分明是刁难。整个水垣里就芸香院姑娘最好，现在他不要芸香院的，上哪去给他找绝色的啊？笑容顿时有点发僵。但今天这碗酒再苦，也要伸脖子咽下，谁让咱得罪了人家呢？
　　老鸨子唯唯诺诺地退出，走到前厅坐着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