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活下去——南宋的百年挣扎》
第42节作者:
暮雨飞红 日期:2014-05-20 08:34:34
金熙宗继位以后,封完颜雍为葛王,任兵部尚书,因为他和妻子乌林答氏都比较“懂事”,有什么好东西都先孝敬金熙宗,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所以金熙宗一直比较信任这个小堂弟,即便是后期发疯了,也没考虑过要把他怎么样。大亮篡位以后,他俩更懂事了,所以大亮也很满意,但是,由于大亮的爱好太特殊,把魔爪伸向了完颜雍的妻子乌林答氏,命令她进宫陪王伴驾。为了保护丈夫的安全和名誉,这位伟大的妻子先让丈夫送自己出府,然后在路上自尽身亡。我无意歌颂几千年来所谓的贞节烈妇,但我确实很尊重乌林答氏,到大亮的后宫去参演那些荒淫的大戏,对一个女人来说,本身也是莫大的侮辱。不过,“脸”是个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要得起。
由于完颜雍的态度很端正,所以大亮并没有惩罚他,但毕竟完颜雍的才能和威望都很高,大亮不可能太信任他,为了不让他成气候,就经常调动他的工作,给他折腾够呛。为了能等到给妻子报仇的那一天,完颜雍一直默默地承受着。
大亮这些年如日中天,报仇看来已经希望渺茫。然而,现在大亮倾巢出动,南下去作死,完颜雍的机会就来了。此时,他任东京(今辽宁辽阳)留守,看着农民起义的遍地烽火,他和舅舅李石也决定趁乱干一票。那第一步就得搞装备,因为网络游戏还没有开发,所以想打怪刷装备是不行了,只能努力地炼钢打铁。这种活动的噪音当然非常大,明朝的朱棣造反时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在地下室里干,而且地面上养鸡,高亢的喔喔声和低沉的咕咕声成功地掩盖了打铁的叮叮当当声。完颜雍还没有这种觉悟,所以被副留守高存福听到了动静,这个家伙是大亮布在完颜雍身边的眼线,所以立即派人去大亮那里告密。但是,他万没想到家里的一个仆人先跑到完颜雍那里把他告了。事已至此,必须当机立断,十月初三,完颜雍以商讨剿匪为名,召集东京各级官吏前来议事。高存福心里有鬼不敢去,但经不住多次的催促,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到了之后,和他的同党被一起当场逮住,关了起来。再过几天,他将会明白,头皮再硬,也没刀硬。
日期:2014-05-21 08:46:15
几天之后,山东的将军完颜福寿带领二万人,辽阳附近的完颜谋衍带领五千人,先后前来入伙。为了表达诚意,军官们一齐上场,把高存福殴死了,算是交个投名状。第二天,大伙一起到完颜雍的官邸前请愿,一致请求他继皇帝位,完颜雍做反复推让状,大伙就没完没了地劝进,最终,完颜雍不得不同意继位。这出“三让而后受之”的大戏,在中国不知演了多少出,连女真人都演得轻车熟路了。同意以后,完颜雍先带领大家去太庙祭祖,估计就是告诉先人们,我准备把亮哥废了,你们要是在天有灵,以后保佑我,别保佑他,可一定要记准啊,笔画多的是我。之后,完颜雍在宣政殿登上了皇帝宝座,是为金世宗。完颜雍即位之后,立即下诏列举大亮的诸多罪状,比如拆毁上京、谋杀宗族等等,最后结论是废黜大亮的皇帝身份,并宣布大赦天下,改元“大定”,在法理上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不久,黄河以北的金国文武官员纷纷归附。
十九 南征末路
金世宗继位的消息传到长江前线之后,金军将士们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就不愿意打这场仗,只是被大亮胁迫到这里,现在老家又出来个新皇帝,我们这个疯子已经过气了,咋整呢?虽然大亮仍然很有机会翻盘,但形势明显是对他越发不利了。
大亮无比愤慨,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能出这事,他准备千里回师,干掉这帮可恶的亲戚。但是右丞相梁汉臣不赞成,他认为现在的士气已经非常低落,如果就这样无功而返,等回到东京就剩不下几个人了,全都得逃走,还是先挑软柿子捏,把南宋干灭,证明您的英明,再回去直捣反贼巢穴,一战可成!大亮觉得有理,决定继续进攻南宋。这个建议是对是错,很难评说,虽然大亮最后因此死在了长江边,但如果真的回师,也很难保证不会出现梁汉臣预测的情况。总之,大亮这次的确是玩大了,太逆天,很难自救了。
日期:2014-05-22 08:38:07
十一月初四,大亮开始玩命,他带领大军来到西采石(安徽和县东南,长江边),筑起高坛,立起数面大旗,杀黑白战马各一匹,举行了隆重的祭天仪式,全军盟誓,准备次日渡江。
在大亮大张旗鼓折腾的同时,长江南岸来了一位没有任何战斗任务的文官,他没有带来军队,也没有摆出任何排场,而他正是大亮的实际终结者,虞允文。
前些天,叶义问到了江淮前线以后,因为鹿角的事没少丢人,当他听说北岸宋军失利以后,坐立不安,最后一咬牙,跑回了建康。而派虞允文去采石顶他的班,但虞允文不是枢密院的军事官员,所以得到的任务也只是犒劳将士,安抚大家的心情。一个人是否是真正的爱国者,只有在国家生死攸关的时刻才能看清,平日里喊几句响亮的口号,谁又不会呢,那拼的是肺活量,而不是爱国心,而虞允文就此登上了历史舞台。当然,客观上,老叶让贤也是好事,不然的话他在这里瞎指挥,宋军肯定要倒霉。中国古代有不少文人的信条是“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平时不好好学习军事,临危恐怕也只有一死了。他们的气节是可敬的,但不能让他们独当一面,否则误国是妥妥的。这也很正常,如同《疯狂的石头》的经典台词:大哥,我们不专业啊。
虞允文到了采石之后,因为新帅李显忠还没到,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坐在路边,士气非常低落,随时准备开溜。说实话,昨天大亮在江北舞舞喧喧地搞祭天仪式,气势非常大,感觉就像要吃人,因而南岸的宋军在心理上受到了很大震慑。虞允文感到,再这样等下去,一切都得玩完,就下令召集众将,准备防守。有朋友为他担心,战事之所以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别人搞的,现在皇上也没让你打仗,你何苦收拾这个乱局呢?不错,虞允文打这场仗,如果取胜,则是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但如果失败,必然会遭到越俎代庖、文人误国之类的批评,甚至极有可能成为之前一系列失败战役的替罪羊。而虞允文只说了八个字:“危及社稷,吾将安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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