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生死轮回的诡异老故事--六道无间》
第52节

作者: 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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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12 22:30:00
  黄朗玉一听,知道遇到官场老手,忙追问运筹官场的计策。老夏却避开他的问题,问了他的生辰八字,出生地,又细看了他的骨相,掐算了半天说:“你还有阳寿,此时并不是你的大限。”
  黄朗玉听了精神大振,连忙追问今后还会翻身吗?
  老夏说:“你会平淡终老,不会再做官。”

  黄朗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老夏看了他一眼,说:“黄老弟,你做官这几年,是苦大于乐,还是乐大于苦?”
  黄朗玉听了这个话,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说实话,这些年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细想起来,这些年虽然既富且贵,万人侧目,但这其中的折磨、惊怕甚至屈辱,也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落到今天这一步,他内心虽万分不甘,但夜深人静时躺在又脏又臭的草铺上,竟比躺在家中的熏香锦被里还要平静。时间长了,他晚上睡得比家里还香。
  看见他默不作声,老夏嘿嘿一笑,说:“我刚才结合你的骨相看了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命相很奇特,你命里一直有一个人陪伴左右。他跟着你起起落落,并且跟你的命运息息相关。”
  黄朗玉听到这里,笑了一声,说:“那不就是我老婆吗?”
  老夏摇摇头,说:“不,每个人的老婆并不一定喜乐相通,也不一定互相影响。我说这个人,他跟你不是一个阶层,过的日子也完全不同,但你们一生悲欢喜乐相同,享受的痛苦和忧伤也一样,命里的劫数和果报也完全一样。”
  黄朗玉听了,迷茫地看着老夏不知所以。
  老夏接着说:“就是说,虽然分属不同的阶层,但你们的命运是一模一样的。”

  黄朗玉听了这话,语带嘲讽地说:“我当大官,吃的是鲍参翅肚,穿的是绫罗绸缎。他一介平民,吃的是咸菜豆腐,穿的是破衣烂衫。怎能一样?”
  老夏丝毫不介意黄朗玉的嘲讽,继续讲:“兄弟此言差矣。人这辈子的喜怒哀乐不在于生存形式的贵贱,完全在于内心的感受。比如他一生的喜怒哀乐各占三分,你的喜怒哀乐也各占三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吃鱼翅,他吃豆腐,但你们都感觉是珍馐美味;你坐马车,他骑驴,但感觉都是优哉游哉。你跟这个人虽然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但你们一生的喜怒哀乐是一样的,这就叫同命不同境。”

  黄朗玉听了这话陷入沉思,过了半晌,似有所悟说:“任凭你是高官厚禄还是贩夫走卒,吃鱼翅的喜怒哀乐,跟吃豆腐的喜怒哀乐其实没有半点差别。内心的感受都是一样。说到底人这一辈子,活的是心境,不是环境。是这个意思吧?”
  老夏拍了一下手说:“对啊!”
  黄朗玉面色平静,扭头问老夏:“你说的那位跟我同命不同境的人是谁?”
  老夏说:“这个我说不好,恐怕要见了面才能知道。这个人身份低微,跟你有云泥之别,但他的命跟你的命纵横交错,互相影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们俩个看似毫无共同之处,但其实息息相关,同生共死。”
  黄朗玉听得倒抽一口凉气,惊疑地说:“他这样的人还能跟我的命有这么大关系?”
  老夏淡淡地看了黄朗玉一眼,叹口气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往大里说,这世界上每个人跟他周围的人都是同命不同境。而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不也都交织在别人的命运里吗?别人的善举和恶举左右着我们的命运,我们的善举和恶举又反过来影响着别人。大千世界就是一张休戚相关的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黄朗玉听了这些不再作声,神色恍惚,沉浸在深深的回忆里。
  黄朗玉在监狱住到第四个月,又来了一个人探望他,这是他的厨子运财。

  运财带来一个噩耗,黄张氏在上个月病死了。黄朗玉听了并不十分悲伤,只是长叹一声。运财又说,黄府姨太太们能逃的都逃了,下人们也另谋出路了,黄府基本空了,只有黄朗玉的二姨太带着她的一对儿女在等黄朗玉出狱。二姨太托运财来京城看望黄朗玉,于是运财带上根娃,千里跋涉来到京城。在客栈住了半个月,才打听到黄朗玉的关押地。
  黄朗玉听完家里的情况,泪如雨下,跟运财抱头痛哭,主仆两人难过了半天。情绪平静后,运财将自己提来的食盒打开,拿出在客栈准备的饭菜,一碟腌芥菜拌青豆,一碟小葱拌豆腐丝,一罐小米粥。黄朗玉将粥分成两份,招呼老夏一起吃,两个人蹲在食盒旁边,就着小菜,呼噜呼噜喝着粥,无比香甜。
  喝完粥,黄朗玉注意到运财的腿脚不太灵便,问怎么了,运财告诉黄朗玉,就在他被抓走的第二天,他发现了吴老道藏木偶的小楼,受到惊吓,中了邪风,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病愈后他的左腿和左手就不太灵便了。
  听他说完,黄朗玉不由得转头看看老夏,老夏眼神悠远,默不作声。
  运财不能多停留,说过几天再来看他,就告辞黄朗玉走了。他走后,老夏看着黄朗玉点点头,说:“就是他了。”

  黄朗玉听了默不作声,回身躺在草铺上,盯着墙角的蜘蛛网,开始仔细回想运财跟着自己这十几年,所有往事翻涌,揣摩下来果然是跌宕起伏都跟自己相关。两人唯一比较大的不同是自己有老婆,而运财没有再娶,但黄张氏跟自己缘分很浅,不但没有给自己生一儿半女,对自己的运势也没有任何影响。
  就在黄朗玉细细反思自己一生的时候,老夏冷不防插了句话:“从你的八字上看,你这一生被“情欲”二字所累,栽跟头的原因都跟情欲有关。你以后只要在这方面有所节制,就能避免灾祸。”
  黄朗玉听了这话,翻身坐起来,如梦方醒般冲着老夏连连点头称是,接着他急急地问:“老哥,运财这辈子的灾祸会因什么原因而起?”
  老夏淡淡一笑:“他呀,别的事情犹可,唯独儿子这一关过不了。多少灾祸都是因他宠溺儿子所引起。”
  黄朗玉一拍大腿,说老夏说的太对了。他问老夏能不能提醒一下运财,也好让他从此避祸?
  老夏摇摇头:“人这辈子的劫数都是定好的,没有大变故使人大彻大悟,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反思和醒悟。你劝不了他,就如同你不进监狱我也劝不了你一样。”黄朗玉听完这话轻叹一声,点头不语。
  黄朗玉在监狱呆了半年,朝廷的最后判决终于下来了,黄朗玉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家产充公。
  运财在黄朗玉入狱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北京,时不时给他和老夏送点可口的饭菜。黄朗玉出狱后,跟二姨太两人带着孩子回到老家山西,买了几亩薄田,一家四口靠种田度日,虽不宽裕,但安乐平静。
  黄朗玉本想带运财和根娃一起回乡,但根娃执意留在京城,运财也只能跟着儿子留在京城,开了个小面馆维生。黄朗玉走后第二年,根娃在京城偷了一位富家公子的蛐蛐,远走他乡。那位富家公子带人将运财的面馆砸了,还将运财打得半死。运财在京城活不下去,伤势刚好转,就离开京城,投奔了黄朗玉。从此后,运财跟着黄朗玉在山西种田,平淡终老。
  几十年前,在山西的一个小村庄里,大地主黄老爷的一妻一妾同时生产。妻子在上房,妾在厢房,在同一个时辰里两人都生了一个男孩。由于妻的事先安排,稳婆将妾生的男孩用一只剥皮的死猫代替,而将那男孩偷偷拿出去卖了。
  妻生的男孩长大成人做了官,就是黄朗玉。妾生的男孩被卖到一个厨子家,跟着养父学了一身厨艺,他就是运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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