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生死轮回的诡异老故事--六道无间》
第53节作者:
荆方 日期:2014-07-02 23:08:00
守誓
下川县是黄河边上一个极小的县,贫瘠、荒凉,人口稀少。它地势低洼,十年三涝,每次黄河决口,滚滚洪流必定覆盖下川。洪水到时,无论你是良田、房屋、牲口、树木,统统消失在黄色浊流中,踪影皆无。下川县老百姓一到夏秋暴雨频繁的季节,人人惊怕,户户逃难。富家会移居到地势高的房子,穷家只能逃荒到山上,以树皮草根度过灾期。
每次决口,政府也派粮派钱来下川赈灾、修筑堤坝,但效果甚微。今年夏天黄河又决口了,这次险情不是很大,口子开得小,洪水是慢慢高涨起来的,死亡人数不多,只是财产损失较大。农户的房子都是土坯建造,茅草搭顶,被大水一泡,纷纷坍塌,所以县里百姓十有五六都流离失所。
朝廷拨了二十万两赈灾款给下川,鉴于历年赈灾款的贪污情况严重,这次朝廷特安排道台王廷赞来监督下川的赈灾款分发情况。跟王廷赞一同下来的,是知府李宏图。
王廷赞这次并不情愿来河南,虽说道台都巴不得趁外放的机会多捞钱,但他知道这次并不是肥差。这次灾情不重,朝廷给的钱也不多,再加上王廷赞五年前有过一次类似的教训,所以他深知这种赈灾的差事弄不好不但捞不到钱,还会掉脑袋。
跟他一起来的知府李宏图可不这样想,他平时最喜赌博,最近连输几局,欠了好几万银子,急需一些钱来周转。可巧下川县涝灾,这正是瞌睡的碰上个送枕头的。
两人到达下川的当天中午,下川知县刘贵安在县城最大的酒楼设宴款待。虽然王廷赞一再推辞,但刘知县十分热情,加上李宏图也极力邀请,王廷赞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道台一下轿子,就看到酒楼大门口站立着本县的大小官吏、还有各乡德高望重的举人、乡绅等等一大群人。看见他下来,“呼啦”一下围过来,作揖施礼,然后前呼后拥将他迎进酒楼。
整个酒楼都被知县包下来了,除了这帮官员乡绅,没有一个外客。王廷赞的席位设在大厅中央,是首席,李宏图和下川县令刘贵安作陪,旁边还有四、五桌陪席,是各地官员和乡绅。酒席开始,大家有点局促,因为从没跟这位道台打过交道。知府李宏图跟下川县是比较熟悉的,他向刘贵安使个眼色,刘贵安会意,立刻站起来,也不端酒杯,直挺挺地立在王廷赞面前,王廷赞诧异地看着他。只见刘贵安突然眼圈一红,声音哽咽着说:“王老爷,我们下川县苦啊!”说完“扑通”一声跪在王廷赞脚下,哭得伤心至极。
王廷赞立刻用手搀扶他起身,叫他不要激动,细说端详。
刘贵安吸了一下鼻子,悲痛地说:“当日向朝廷报灾之时,统计并不完整,只道是淹了几亩地,毁了几间房而已。现在十几天过去,灾情、疫情不断严重,已经有五千多人死亡。全县房屋十间有九间被毁。”
日期:2014-07-03 13:52:00
接上回
王廷赞一听大惊,如果像刘知县说的这样的灾情,二十万赈灾款是远远不够的。他转头用目光询问李宏图,李宏图长叹一声,低头不语。这时候在座的乡绅有个叫郭东圃的,带头离座,跪在王廷赞脚下,大放悲声,其他乡绅一看也跟着纷纷跪下,整个酒楼陷入极度的悲伤。王廷赞连忙急着拉这个、劝那个,众人却坚决不肯起来,大叫着“活不下去了”哭哭啼啼。
最后,王廷赞对刘知县说,他会详查灾情,一旦落实,即刻上奏朝廷,追加赈灾款。众人听了这个话,才纷纷收住悲声,复又入席开始吃喝。喝到酣畅又串着桌子劝酒敬酒,闹得不亦乐乎,气氛轻松了不少,
正在热闹着,王廷赞眼睛扫视到在酒楼大厅不起眼的墙边角落,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穿黑色粗布衣裤,垂首肃立,上半身隐在灯烛的黑影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那身衣服打扮说明他绝不是酒保,也不是宾客。
酒楼大厅很大,空着好几张桌椅,那人站在大厅的角落,和王廷赞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就那么在喧闹的人群背后,远远注视着王廷赞。对,即便看不到他隐在黑暗中的眼睛,王廷赞也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
王廷赞微微奇怪,但并不在意,继续跟刘知县喝酒闲谈,过一会他一抬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桌子的对面。王廷赞不由地打个激灵,盯着这个隐在黑影里的人愣住了。这时候李宏图注意到王廷赞的目光,他顺着王廷赞的目光也看向那个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酒席撤下,又换上水果、点心,刘知县还安排了一台小戏,叫了几个姑娘进来伺候。王廷赞因为刚才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觉得非常不舒服,推说舟车劳顿,要回驿馆休息,就告辞离去。
王廷赞走后,刘知县凑到李宏图跟前问:“说死了五千多人,会不会太多了?朝廷要不相信怎么办?”
李宏图眼睛盯着台上咿咿呀呀唱曲的小旦,淡淡地说:“五千个死人,加上房屋折损,也就追加十几万银子,光他就得拿走两万,你觉得多吗?”他说着矯hong王廷赞离去的地方努努嘴。
刘知县听了这话不住地点头,说:“不多不多!李大人明察,这件事全凭李大人调度。”
却说王廷赞回到驿馆,简单洗漱完毕,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他点上烛台,斜倚在床上,拿本书翻着。烛台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摇曳的烛光跟床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看着看着,他感觉书上的字陡然一暗——在蜡烛和他之间隔了一层东西,挡住了烛光。他抬眼看吓了一跳,贴着他床头站着一个人,离他只有两三步。他惊得扔下书,翻身坐起,心说进驻这驿馆的时候都清场了,门口也有把守,怎么会突然进来一个陌生人呢?
再看这个人,天哪!又是在酒楼里看到的那个黑色粗布衣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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