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里的故事》
第3节

作者: 邗江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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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7-03 16:17:42
  有钱就可以和官二代、富二代的小孩一样,上全市最好的育才小学,没钱就只能和外来务工子女、普通工薪阶层的小孩为伍,上家门口的南花园小学。不能让小孙子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正当吴长生为孙子高额的借读费而发愁的时候,他在街上看到了一台电动洗牌的麻将机,这台麻将机触动了他的灵感,他在麻将牌上看到了商机。据吴长生吹,他开了扬城第一家棋牌室。
  开棋牌室要有人打,这是关键的关键,吸取以往开店失败的教训,吴长生这次做了充分的市场调研。南花园小区是市政府最早开发的老小区,也是扬城最大的老小区。河南河北,河东河西,加上后建的正泰、东盛、银泰、雅苑,南花园地区的住宅有好几百栋。一栋住一百五十多人,几百栋就是五六万人,巴掌大的一个南花园小区,人口超过了扬城最大的乡镇沙湾。这些房子除了少量安置拆迁户,大部分都被扬城的企事业单位买来用于安排无房户和住房特困户。

  那时候房价真便宜,一套三室一厅六十六平米的小大户,售价只有两万五千元,每平米不足四百元。不过那时候人们的工资也低,每月不足一百元。两万五千元,对于普通工薪阶层简直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天文数字,一个双职工的普通家庭,不吃不喝,一分钱不花,也要苦上十头八年。
  南花园小区离汽车站不足一公里,人流量大,整天呜呜攘攘的。还有苏北最大的蔬菜批发市场和果品批发市场也摆在这里,来扬城做生意的山东人、安徽人、河南人比比皆是,南花园成了扬城人气最旺的地方,棋牌室不愁没有客源。
  开棋牌室吴长生也作了最坏打算,房子是自家的,不象其他棋牌室每月还要支付一千多元的房租,只需花万把元投资买几张自动洗牌桌。即使将来亏了,最多也只是亏个水费、电费和自己的力气。房子还在,麻将机可以折价卖给他人,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血本无归。
  除了政策的天时、南花园的地利,人和更是不成问题。且不说吴长生人缘好,在南花园是个人所共知的大朋友,没有人和他作对,上门打他的秋风,收什么保护费。即是有个把小麻目,吴长生也不怕,南花园小区的片警朱警官是他的老朋友,在当年抽烟要烟票、喝酒要酒票的年代,老朱的烟酒都是找吴长生开的后门。公了吴长生有朱警官撑腰,私了,吴长生一呼,姐姐姐夫,弟弟弟媳,外甥,儿子,立马能拉出一个排,更是让南花园的几个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

  日期:2015-07-04 16:30:39
  除了政策的天时、南花园的地利,人和更是不成问题。且不说吴长生人缘好,在南花园是个人所共知的大朋友,没有人和他作对,上门打他的秋风,收什么保护费。即是有个把小麻目,吴长生也不怕,南花园小区的片警朱警官是他的老朋友,在当年抽烟要烟票、喝酒要酒票的年代,老朱的烟酒都是找吴长生开的后门。公了吴长生有朱警官撑腰,私了,吴长生一呼,姐姐姐夫,弟弟弟媳,外甥,儿子,立马能拉出一个排,更是让南花园的几个小混混吓得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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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时地利人和!
  支持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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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周涛点评。
  日期:2015-07-04 16:37:31

  在李家庄蔬菜队吴家是个独姓,全庄四十多户人家只有吴长生家一家姓吴。可按人头计算,吴家却是庄上的第一大家。吴长生的爸妈妈是盘菜园的能手,花生、山芋、黄芽菜,种什么什么丰收;大菜、萝卜、大头矮,一发接着一发,几亩菜地从来没有闲着的时候。为此夫妻二人多次被乡、县、市评为劳动模范,可老两口生娃娃却是外行。
  吴家一向男丁不旺,到吴长生的父亲已经三代单传。吴长生的爹爹奶奶一心盼望儿媳妇为吴家生个三男二女,旺盛一下老吴家的香火。谁知儿媳妇进门十五年,为老吴家连续生了五朵金花:菊花、桂花、荷花、兰花、梅花,气得吴长生的爷爷奶奶六十岁不到双双见了阎王。好在那个年代,吃饭穿衣还不要粮票布票,生小孩也不讲什么计划生育。多个孩子多张嘴,加双筷子加瓢水,吴长生的父母继续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努力实现父母生前的遗愿。

  皇天不负苦心人,吴老头三十九岁那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他的老婆终于生了个儿子,小名三九,大名长生。四十一岁再接再厉,梅开二度,老婆为他又生了个儿子,小名四一,大名长寿。吴老头本想再要一个小老巴子,小老巴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小名叫八哥,大名叫长福,姑娘儿子正好凑成一桌。无奈生育机器已经老化,老婆已经进入更年期。五年前吴长生的父亲过九十大寿,五个姑娘,两个儿子都已成了爷爷奶奶,两个孙子、三个孙女、还有十个外孙、八个外孙女也都当起了爸爸妈妈。还有三十多个重孙子、重孙女都来给老太爷祝寿,老吴家自家人整整坐了八桌,光是磕头发给儿孙们的红包吴老头就花了三四千。排场隆重,后人之多,令八里十乡的老头老太羡慕不已。

  日期:2015-07-05 16:51:57

  麻将是老吴家的传家宝,至今他们家还珍藏一副竹面骨底的老古董。黄里透红的竹面彰显麻将的历史,模糊的字迹更显老古董的珍贵,有人出了一千块钱,吴老头都不肯出手。麻将记载着老吴一家过去的欢乐岁月,阴天下雨,不能出工,吴老头邀请一帮老友打个八圈麻将,来个一块两块的小刺激,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过年过节,老人祝寿,全家围坐一桌打个小牌,享受天倫之乐,这是吴老头最开心的日子。

  麻将也记载着往吴老头的辛酸,因为打麻将,他被民兵营长多次“请”到大队部和公社。因为打麻将,这副竹牌多次成为他的罪证。因为打麻将,这副麻将被大队支书撒到菜地,为了一张东风,他整整在菜地里扒了一天。吴长生至今还记得当年父亲被“请”到公社的情景。
  “吴福海,你叫什么名子?”公社武装部王部长例行公事,就象审问一个犯人。
  “王部长,你明知故问,是不是吃饱了饭没有事做,故意拿我老头子开心?”
  “吴福海,今天为什么喊你来?”
  “因为打麻将。”
  “为什么要打麻将?”
  “下雨没事做,打麻将消遣。不打麻将难不成大部长要我去偷人抢人?”
  “吴福海,打麻将来钱属于赌博,你知道不知道?”
  “我没有来钱,钱只是筹码,是我发给儿子媳妇的。”
  “吴福海,你不要以为你是贫下中农,又是劳动模范,就倚老卖老,下次再抓住你赌钱,非要关你十头八天。”

  “好,王部长,不要等下次了,你今天就给我找一个地方,我今天就不走了,就在这里蹲个十头八天,省得下次你们再跑。”
  強将手下无弱兵,吴老头一家人人都会打牌,个个都是牌桌上的高手。不过吴长生的棋牌室却不对自家人开放,他担心牌客怀疑他家打“连子”,坐在家里欺人。偶而姐姐姐夫来看望弟弟、外甥外甥媳妇来看望舅舅,顺便在棋牌室打上八圈,但一来外容,他都叫家人让位,不管你自摸过清一色,面前的筹码堆了厚厚一摞。只有大年初二例外,五位姐姐带着家人回娘家拜年,吴长生的棋牌室对外停业一天,从早到晚吴家人在棋牌室杀“家辣子”,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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