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左右为难,走到鼓架前拿起鼓槌却迟迟不敢敲下。秦三像抓着小鸡一般半拖半拎着那位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衙役过来,夺过鼓槌,顺势照马六腿弯处蹬了一脚,马六腿一软跪倒,膝盖重重磕在鼓架底座上,顺势躺倒,蜷着身子杀猪似地叫疼。
秦三骂道:“闭上你的鸟嘴,滚开点,别挡着老子敲鼓。”
马六乖乖闭上嘴,向旁边滚了几滚。秦三把手里那软绵绵的衙役往地下一扔,操起鼓槌“咚咚”敲了起来。鼓皮震颤,衙门紧闭,并无一人出来应声。敲了几下,秦三喘了口气,把鼓槌丢在那外乡衙役身上,骂道:“你娘的,比打人还累。”那衙役 “唔”了一声以示回应。秦三向马六招了招手,马六单腿蹦过来,表情既疼且怕。秦三指着被打得半死的衙役问道:“这小子叫什么?”
马六道:“回三哥,这小子叫黄多多,几天前刚来投奔钱老爷,仗着是县太爷的同乡,跋扈得不行,弟兄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今天三哥给弟兄们出了口恶气,改天我一定要和兄弟们好好的请三哥吃酒。”
秦三道:“你说说,老子敲了半天鼓,怎么就愣没人出来应老子的状子?”
马六道: “定是老胡和王麻子回禀县太爷是三哥您在击鼓。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弘农城里,县太爷最害怕三哥您,见了您躲都躲不及,哪敢升堂见您呐?”说着摸了摸受伤的膝盖,顿了顿道:“要不您直接闯进去找老爷,肯定没人敢拦您。”
秦三轻踹了他一脚,笑道:“你这混蛋不安好心,擅闯衙门?那是谋反,以为老子不懂王法么?告诉你,老子什么事都做,就是犯法的事一件都不做。”
马六忍不住道:“三哥您还真是客气。”
秦三听出了马六的讥刺之意,但却不以为忤,笑道:“好了,既然那糊涂官不敢出来见老子,那老子也就不等了。”踩了黄多多一脚道:“快爬起来,别给老子装死。”黄多多手撑着地挣扎着站起来,鼻血蓬勃,顺着嘴唇和下巴直流,跟公服上粘着的尘土搅在一起,像是铁矿石被雨水泡透了的颜色。
秦三揪过他的耳朵道:“现下认识你老子了没?”
黄多多连连点头。秦三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记着,以后再敢随便乱打人小心老子拆了你的狗腿。”
黄多多忙摇头道:“小的自然再也不敢了。”
秦三摸着黄多多的背道:“记着最好,不过老子今天毕竟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小心打伤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声音温柔的真像是老子在教育顽皮的儿子。
黄多多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只敢低头诺诺。
秦三道:“回去洗洗脸换件衣服再出来值岗,好歹不要丢了咱弘农县衙的脸面。”说毕,大笑着扬长而去。
马六后来添油加醋地宣扬此事,讲了好多遍后版本添加了以下内容:秦三当时见黄多多流的血多,让他干脆改名为红多多,如你所知,这纯属马六自己的创意,与秦三毫无干系。红多多此名遂渐渐代替了黄多多,连红多多自己也认定该绰号确实是当时秦三给他起的,他糨糊似的脑浆那天给秦三打了几拳后更糊了。后来他见多了秦三几面,自觉交情渐深,始以该绰号为荣,常对别人说:“你不知道,我和三哥是不打不相识……哪个三哥?你是聋子么?弘农城有几个三哥?”
再后来,弘农几乎再也没有发生过衙役随便乱打人的事情,连依法受审的盗贼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屁股挨过板子之后常常将养上三五天就痊愈了。缙绅父老们巴结县太爷,送了县尹惟才公一块“爱民如子”的牌匾,惟才公看见这几个烫金的大字后,喜地肥厚开咧的嘴唇间差点流出了哈喇子,还好他像吸鼻涕般“哧”的一声吸回喉间才没当众出丑。
这当然该算作是“大虫”秦三的功劳。
日期:2015-08-25 22:57:20
第三章
离开县衙后,秦三在城里转了一圈就去了孙寡妇家。
孙寡妇是秦三的相好。
干净简朴的卧房里,几碟精致小菜早已摆好,孙寡妇很会做菜,弘农城内曾经几个有头脸的入幕之宾认为她的手艺远超本地的几位名厨。因此,这几位人士如今私下里不免会恨恨地想,这么好的手艺现在只有秦大虫那个痞子能享受到了,还有那柔软纤细的腰,丰满修长的大腿……,男人们总会把对任何问题的思维渐渐向那一方面引导发展。
事实上……,他们想的完全正确,孙寡妇柔软的腰此时正在秦三粗壮臂膊的环抱中,只听孙寡妇喘息着道:“冤家,你果真是个大虫……”
自从结识秦三这几年来,再没有其他任何男人能进入孙寡妇的罗帷,秦三的恶名固然是一个原因。然而如你所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为了短短的一小阵子风流死尚不惜,何况恶乎?另外一个唯一的也是最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孙寡妇在秦三这儿得到了她想得到的……
若干年后的今天,作者从笑话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医学知识,在男人的生*器后面居然还隐藏着一个隐形的大脑……,也是在若干年后的春天,天气隐晦,阴雨连绵,作者又发现他写作时必须使用很多省略号,这是悲哀,还是对懒惰者的幸运……,作者再次遗憾地发现,又不得不多用一个省略号。于是作者决定回避这个无穷无尽的问题。
这时,阳光刚好穿过乌云射进窗户。
秦三事毕后,此时也正好也推开那扇面向小花园的窗户,这缕穿透乌云的阳光也穿透了时空照射在秦三脸上。竹子枯黄的旧叶尚未完全落尽,新芽已经萌发,对于一个刚刚征服了如狼似虎女人的男人来说,阳光和新生无疑能激起他的豪情,总有一天,秦三将被这豪情征服。然而现在,能征服他的只有柔情。
孙寡妇是个非常好看的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每当她笑的时候,看见她的男人们都觉得是在对自己笑;而当她哭的时候,任何一滴眼泪都可以击穿男人的心。小说中的英雄美女是俗套中的俗套,作者也不想去写这些俗不可耐的故事,但孙寡妇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现在这位美人赤着脚猫一般地走过来,从背后环住秦三的腰,秦三不禁轻轻地颤栗了一下,这样的反应顺着孙寡妇的胳膊电流般击中她的心房,她悠悠叹道:“三儿,你一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秦三看着窗外,花丛中,一只蝴蝶抱着荆棘痛苦挣扎,另一只绕着它的爱人扑扇着翅膀。
孙寡妇道:“我知道我比你年纪大,你将来也一定会娶一房年轻老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了,无论你让我去做什么,哪怕让我去死我都不会推托。”
秦三听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他那古怪的微笑,就像挨了黄多多一耳光之前的那种微笑。听孙寡妇把话说完,他突然一转身抱起她笑道:“刚才你不是就一直叫‘我死了,我死了……’,想死的话我就再让你死一次。”说着抱起她又往床边走去。孙寡妇浑身发软,双手搂着秦三的脖子,轻轻咬着秦三的肩膀嘻嘻道:“你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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