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枭雄的传统形式》
第41节

作者: 东成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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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不韦怒道:“你还知道你是女子啊?”
  庄夫人心疼女儿,瞪了丈夫一眼道:“女子怎么了?哪一点比不上你们男人?再说,这事能怪咱蝶儿吗?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成天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家里放着老婆,还成天在外头勾三搭四,真是天生的贱骨头。”庄夫人爱女心切,情绪一激动就忘了此行目的。

  庄蝴蝶低头含羞微笑着,泪水洗过的眼睛更显清澈。庄不韦万万没想到夫人阵前叛变,加入到大女性联盟中,处境立时颇为尴尬,进退维谷之下,只得红着老脸强辩道:“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把天下男人一棍子全打死吧。”
  庄夫人怒道:“怎么不能?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还有你这条漏网之鱼是吧,嘿嘿,告诉你,连你在内,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庄公惧内久矣,此时见若与夫人继续争辩下去,夫人万一恼羞成怒,势必会当女儿的面揭他老底,权衡利弊后把头转向别处一言不发,俄顷又假作欣赏庭园风景,去园子里散步去了。庄小姐目光示意,老金跟在身后服侍。
  日期:2015-08-27 02:56:47

  庄公夫妇车马劳顿,晚饭后早早睡了。
  秦三从后门悄悄溜进来,白天的事秦三已知道,本来觉得今天不宜过来,但一怕佳人寂寞,二来想佳人今日定有许多话要靠着他的胸膛倾诉,三则出于对“礼”的敬重与追求,遂亲身前来用多种不同方法与庄蝴蝶小姐大行周公之礼。二人行礼之中所言不便多写,读者可凭自己想象在此添加若空格。
  礼毕,庄小姐果然伏在秦三胸膛上发出一声疲惫满足的叹息,作为谈话的开端:“三哥,我们的好日子怕不长久了。”
  “怎么?”秦三行礼之时过于投入,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这次钱图即便休了我,父亲也定会带我回家。”
  “那我到时上门提亲便是了。”
  庄蝴蝶在秦三腰间轻推了一把,缓缓坐起道:“三哥,不是我不信你,以后的事终属渺茫,你若真有心待我,就得想办法把我留在弘农,否则,咱俩从这一刻就一刀两断,你再也不用来找我了。”
  秦三道:“难不成让我现在去找你爹谈判?”

  “我爹现在正在气头上,再说我是有夫之妇,这怎么使得?”
  “看来我只有去找钱图这乌龟谈谈,让他先不敢休你,这样你留下来就名正言顺了。”
  庄蝴蝶三寸金莲轻轻蹬了蹬秦三,媚眼如丝,笑道:“什么乌龟不乌龟的,太难听了,唔……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动静不要闹得太大。”
  秦三道:“你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打得钱图兄满地找牙,倒反过来说我?”
  庄蝴蝶笑道:“这就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秦三翻身压住庄蝴蝶,色迷迷道:“那你是想要文的还是武的?”
  庄蝴蝶嘴角上扬,呻*着:“看来钱图又要做一次乌龟了。”
  秦三大兴。
  在这样的春色中,你还能想到一句更挑逗的话么?
  钱图兄觉得自己鼻青脸肿的形象不适合回家见小翠,遂欲在县衙内住几天。惟才公都快气疯了,指着侄儿的鼻子骂道:“瞧你这怂包样,姓钱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那贱人打你骂你,你忍了也就算了,那帮奴才打你你也不敢还手,啊?你说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啊?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呢!你,你气死我算了。家门不幸啊!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快死去,省得我看见心烦。”

  钱夫人对这个侄儿一向没有好感,总觉得他图谋自己的家产,为这事不知跟丈夫吵了多少回:“告诉你啊,钱惟才,咱的家产以后是女儿女婿的,你要是敢给外人一分,小心我跟你拼命。”
  钱惟才驳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个屁!你也不想想,将来你我百年之后入的是谁家的祠堂?谁给你上香供奉?靠你女婿?妇人之见!外人,谁是外人,钱图姓钱,是我侄子。”
  夫人怒道:“我懂个屁?我看你才是放狗屁,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不是你的种?还上香供奉?这么想去祠堂你现在就去,让你侄儿现在就去给你上香,我倒要在边上数着,看他能给你上几根?”
  钱惟才认为老婆立论不正,但一时却不知如何反驳,遂愤愤的丢下一句话:“无理取闹!”

  此时钱夫人听见丈夫在前厅骂侄儿,心花怒放,急急跑出来道:“呦!老爷,这是跟谁生气呢?人家说到底只是你侄子,又不是亲儿子,犯得着么?气坏了身子谁伺候你啊?还不是要靠咱女儿?”
  钱惟才烦道:“有你什么事?进去,进去,妇道人家别啥事都瞎掺和。”
  夫人又怒又委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道:“这个家我连说话的份都没了吗?我当牛做马跟丫环一样服侍了你几十年,到头来还比不上你钱家的一条狗,我不就是不会生儿子吗?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难不成这是我一个人的错……”
  夫人眼泪匣子和话匣子一开,钱老爷只得又丢下吵架结尾时必用的“无理取闹”四字口诀,甩袖而走,一个人生闷气去了。夫人见他走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扭着无比肥硕的屁股也走了。只剩下我们钱图兄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前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终于认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趁着没人看见,扯起一块茶几布裹在头上悄悄溜了。
  日期:2015-08-27 17:23:08
  惟才公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把钱图找来,见侄儿脸上奇峰突起,丘壑遍布,眼睛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此起彼伏的肿块迎着窗户中射进的晨曦,闪着青紫色的光华,不禁有些心疼。还好他一任县尹没有白当,常见衙役打人,知道侄儿脸型之变化乃挨打之后的必然现象,属于皮肉之伤,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是以心下亦安。

  问侄儿吃早饭了没,回答说没有。丫环端上一大碗浓浓的米粥。
  钱图吃了半碗,舔舔嘴角米粒推说饱了。惟才公方沉重道:“图图,这门婚事可万万得保住呀。”消了一夜气,他也不像昨天那样背后骂庄蝴蝶“贱人”了,说道:“侄媳虽然性格泼辣了些,做事极端了些,但终究是你先对不起人家,以后别再犯就好,再说你岳丈庄不韦公携夫人不辞劳远,亲自来劝说你夫妻和睦,说明已原谅你了,也算给足了叔叔我面子。只是此事现今闹大了,一时不好收拾,我看这样,下午我邀庄公前来喝茶,你再给你岳丈好好磕个头,赔个不是,兴许此事尚可挽回。”

  钱图不是傻子,深知有这么位媳妇自己在人生的起跑线上最少能领先别人八百年,要不他也不会死乞白赖地几次三番试图救活这段已亡的感情,遂应声道:“全凭叔叔吩咐。”
  隔日重见,钱图兄整容失败似的脸庞令庄不韦公大感不快,既怒女儿行事毒辣无法管教,又怒女婿原本丰俊之仪表如今却不遮掩,颇有卖弄可怜之嫌。亏得惟才公巧舌如簧,句句在理,才让庄公渐从不快中出来,尤其是那两句:“令爱天仙似的人物受了这小子冷落,回来后兄弟气愤不过,又将这不肖的东西暴揍了一顿。”和“这畜生那天也是酒后乱性,非是有意惹令爱生气,庄公啊,你我兄弟是过来人,男人嘛,谁能保证一辈子这个……啊……哈哈”既给足了庄公面子又令庄公感慨“知我者惟才也!”竟没发现这“不肖的东西”其实深肖乃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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