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01-07 23:01:35
(再接第31节《“曲线救国”》)
李疯儿本来就不疯,再加上背后有个聪明而不绝顶的泰山大人进行全程策划和火力控制,于是一场好戏就开锣了。
这天下午徐乖法刚放学,本就熟悉伏虎小学情况的李疯儿,把他堵在了下班的路上。据他说,离开学校这么久了,很怀念那段代课生涯,所以要转回学校来看看,当然也有很想见到老同学徐乖法的缘故。徐乖法听上去,觉得他的话,似乎有一半的道理,而另一半,则有点像是鬼话;但听说要请喝酒,徐乖法的确有兴趣。醉翁之意不在酒,话说公社饮食店的卤猪耳朵、猪拱嘴和猪尾巴,想起来那味道确实相当的缠绵,容易引发口水战。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孙大厨亲自掌勺,自己不吃不喝,上菜时还赔着空前绝后的笑脸,这让徐乖法如同神人,被他翁婿俩捧到了云里雾里。吃喝到大半场过去,仍然不见主题,徐乖法越发的不自信了,就要深究原因。李疯儿只是说:
“哥子,上回那事对不住你,你呢,好歹是国家干部,有个饭碗端着,兄弟却是泥腿子一个,挤扁脑壳也想捞半碗稀饭喝。实在是没得办法,才出面去争那个民办教师的位子。我真不是针对您,还望老同学见谅,千万不要伤了老朋友的和气。一句话,今后你我就是生死兄弟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给你两肋插刀!”
徐乖法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惊讶道:“今后我有事,你还要给我捅刀子吗?”
李疯儿说:“说些球话,你有事,我就去帮你捅刀子嘛!”
这下听明白了,二人就很隆重地喝了一场感情酒,其他啥也没谈。
喝完酒,李疯儿又提议出去找人打牌耍。说到打牌,虽然徐乖法是“菜农”级别,可是会打牌的人,听见有牌可打,岂能不心痒手痒。但是------,是的,但是,徐乖法说:“李疯儿你天天过的倒是潇洒呀,我硬是混的恼火得很,你们又打的大,我咋个陪得起嘛!”
李疯儿很严肃地说道:“刚才会我还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给你插刀,你没得钱,我有嘛!来,拿二十块去耍,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可以吧?”
徐乖法睁大眼睛看看周围,并没有飞驰而来的无辜的汽车,再仰头望天,也没有见到陨石拖着尾巴像烟花一样飞来,这就是说,自己并没有变傻的危险,今天这是怎么了,好令人感动哦!
令他更感动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天晚上,他坐在李疯儿的对面,李疯儿貌似漫不经心地在打牌,实则紧盯上家、扣死下家,一心给对家点炮;他点炮,却是三家都要出钱。才打到半夜十二点,另外两家就叫起来了:“李疯儿今天是咋个回事哟,大失水准,光球在给徐乖法放炮?要不是人熟,都球觉得你们在抬轿子啦(土话:二人联手出千)!”
李疯儿说:“抬个**的轿子,我也在输钱,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脑壳发昏。算了嘛,今天就到此为止,改天再耍”
徐乖法一清点战果,赢了二十几元,就要把二十元的本钱还他。李疯儿坚持不要,徐乖法坚持要给,后来李疯儿只收了十元,说另外的十元钱送给娃儿买东西吃。徐乖法感动得想起了当年在大桥中学读书时,那些单纯而甜蜜的初中生活,然后满心欢喜地回去给老婆表功不提。
日期:2015-01-07 23:02:21
过了几天,李疯儿又去找徐乖法约会,节目还是免费吃喝顺带极力输钱一条龙服务,还是啥也没谈。再过几天又这样表演了一次。徐乖法把这不寻常的情况给老婆作了汇报,女人果然有第六感,她说:“李疯儿肯定不是念同学旧情,要念早念了,龟儿一定是有事求你!你看那次竞争个代课老师,他死命出手,硬是把你弄翻了,这一次不晓得有个啥事呢?但他怎么会找你的?”
紧接着,高瓦西里正式到区委报到上班。这一天学校还没放学,李疯儿就过来等候徐乖法了,还是说要跟他喝酒打牌陪他耍。这阶级感情也浓得太不正常了,徐乖法就正色道:“李疯儿,你我是老同学,是兄弟,你说过,我有事你就要给我插刀,那么,你有事的话,我也该给你插两刀嘛!你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敢陪你去喝酒打牌了,龟儿硬是整得我最近睡不好,你好折磨人哦!”
李疯儿傻笑道:“哥子硬是聪明得很。这样嘛,此地不宜多说,你下班就过来,我们好好聊聊。”
当晚的聚会,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李疯儿就摊了牌。
徐乖法假装慢慢吃着菜,好像那根猪尾巴里蕴含着人生的巨大哲理,耐人品味到地老天荒的似的,他就是不说话。
孙结巴见冷场了,就给李疯儿使眼色。李疯儿也不含糊,就掏出崭新的五张大团结往徐乖法面前一推:“哥子,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不管成不成,我都要感谢您,麻烦帮我圆个场说句话哈。”
徐乖法看了看崭新的票子,觉得很亲切的感觉,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人民币就特别有好感,想摸一下,又不好意思,就稳住了。他说:“锤子得很啊李疯儿,又是同学又是朋友又是兄弟,你搞这些干啥?”
李疯儿说:“本来想买些礼物送你表示心意,又不晓得该买啥,索性你自己去买吧!就是想请你帮个忙说句话,这也许是我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啊,拜托了。”说完还站起来给徐乖法拱手作揖。龟儿看上去,真的好像个演员哦!
徐乖法这会儿其实已经想了许多事,主要是读书和工作以来的事,但是显然他忘了那年曾经很期盼,把李疯儿搞成有正式资格参加国家残疾人协会的事。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想了一阵,就说:“其实高瓦西里跟张大帅的关系更铁,你应该找他,至少不该漏了他。”
李疯儿说:“你们三剑客的关系,伏虎场谁人不知?只是这事牵涉到高作家本人,所以我不好出面。现在他已经整巴适了,我才敢给你明说。这样吧,”李疯儿又掏出新崭崭的五十元放到桌上,“高瓦西里的这一份,我也给在这里,你看着办。你一个人能搞定,还是两个人能搞定,都不关我的事了。”
徐乖法搞宣传出身,一听就有反应了:“工作的事情,没拿到调令之前,谁敢说搞定呢?”
孙结巴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忍不住要插嘴,他尽量把舌头撸直了才开的腔:“徐徐徐老师,你放放放心------”
李疯儿知道岳父的意思,立即表态道:“哥子你放心,我不是那么苕气的人,只要尽力帮忙了,未必不成功,我还要找你收回来嗦,那也太他妈的宝器了嘛!”
徐乖法闻言,心里吃了定心丸,就咧开了嘴巴,端起了酒杯:“哎,朋友之间本来不用搞得这么客气的,你龟儿太客气了,来敬你,祝你好运!”
孙结巴见状,就赶紧把桌上的钱给徐乖法装进了口袋里,好像生怕那钱长的有翅膀,会飞回李疯儿的口袋似的。
这下他们二人才真正举起了酒杯,孙结巴也主动加入了进来。又喝了几杯,徐乖法突然想起了啥事,就问起关于进城“打点”的准备工作,因为这世上,没有空手帮白忙的道理。李疯儿给他比了三根指头,表示万事具备,徐乖法终于彻底放心了。
还别说,徐乖法进城找张大帅求情的时候,张大帅当场就懵了,马莉莉也有怪他多事的意思。但他把情况说完,就及时比划了三根指头,张大帅的脑袋就渐渐清醒了下来,马莉莉的脸色也跟着云开雾散了。最后商定,还是由马莉莉出面说情,面子显得比较大。
那个航运公司的经理,听说原来要招的那个作家,不能亲自来当水手了,心里暗暗高兴了一阵:领导不放过我,天老爷要放过我了,谢天谢地啊!咱也有机会提拔一下同学朋友亲属啦!哪知他高兴的还没有半分钟,马莉莉又给他推荐了一个“更优秀”的选手。据她说,原来的那个只会写文章,身体单薄,还是旱鸭子,不会凫水;现在的这一个,文章写的更好,人家小学时作文就拿到全班念的;水性可以畅游嘉陵江两个来回;唱歌跳舞笛子二胡唢呐手风琴样样精通。一句话:是个识水性的真正水手,身体棒得可以扛千斤顶(千斤顶听上去很重,其实不重——作者注),多才多艺得似乎像个中国文工团的板凳队员。
“嘉陵48号”轮要招个水手,其实没有癌症或乙肝,肯吃苦就可以了,经理为啥还要整出有文才的条件呢?这个就是附加的门槛,让一般的人知难而退。可是马莉莉所推荐的人才,还远远超过了经理设计的门槛。算了,拉倒吧,领导嘛,多数时候像强盗,领导子女呢?那就像强盗的老板嘛!
事情就这样成了,事后张大帅还是悄悄去给那经理硬塞了一百元烟酒钱的。这一举动,搞得那经理甚至改变了一些对领导子女的看法:瞧,领导子女有时候,好像也蛮通情达理有人情味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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