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夜啼——中短篇悬疑恐怖故事》
第18节

作者: 支离婴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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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奎出事前开的那辆车去哪儿了?”何冬云开门见山。
  “那辆车报废了,让回收公司给拆了。”
  “车牌呢?”
  “车都没了,车牌当然也没了。”

  何冬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那辆车和胡山奎一样,都死了,可是他们又同时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没事儿吧?”蔡老板问。
  何冬云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回到家,她躺在床上,越想越害怕:胡山奎为什么不回家?那辆车明明已经报废,为什么又出现了?难道是见鬼了?
  这天晚上,她没有出摊。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太阳亮得有些晃眼。
  何冬云收拾了秋天要穿的外套和毛衣,打算去院子里晒一晒。马上就要立秋了。胡山奎的衣服静静地躺在柜子里,它们或许再也等不到主人了。何冬云鼻子一酸,差一点流下泪。她把胡山奎的衣服拿出来,打算晒干以后好好保存,留个念想。收拾了一阵子,她悚然一惊:胡山奎的衣服似乎少了几件。
  何冬云把胡山奎所有的衣服都找出来,放在床上,仔细检查。很快,她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少了一件灰色的毛衣,两件外套,两条长裤,还有一件衬衫和三套内衣。她无比震惊,又检查了家里的其他东西,结果更惊人:剃须刀不见了,牙刷和杯子不见了,男式拖鞋不见了,旅行包不见了……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胡山奎出了车祸,何冬云肯定会认为他收拾了东西,去外地送货了。难道是胡山奎阴魂不散,回家拿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何冬云倒在床上,久久不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各滴各滴”地响。
  虽然是夏天,何冬云却感到有点冷。她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胡山奎就在这间屋子里,就躺在躺椅上看报纸。他是隐形的,看不见。
  她的心里虚虚的,一直盯着躺椅。
  突然,躺椅动了一下。也许,胡山奎看到了一条让他感到高兴或者愤怒的新闻,心情一激动,忘了掩饰自己,身体动了一下,躺椅就跟着动了……
  何冬云抖了一下。也许是看花眼了,她想。
  “山奎。”她小声地喊了一声。很多天没喊这个名字了,她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没有回应,躺椅也没动。

  “山奎,是不是你回来了?”她继续试探它。
  躺椅还是无动于衷。
  刚才肯定是看花眼了,她下了一个结论。
  可是,消失的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日期:2015-10-15 08:07:00
  2、复活
  晚上九点。
  何冬云张罗了一些供品,整鸡整鱼馒头水果啥的,还买了一些纸钱,要去胡山奎出事的地方祭奠一下他。

  她把供品装进一个竹篮,骑着自行车出发了。那是外环路上的一座大桥,距离她家有七八里地。路上行人不多,昏黄的路灯下有不少虫子在飞,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黑糊糊的,显得无比幽深。
  何冬云骑得不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那座大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事故地点。
  撞断的栏杆已经修好了,水泥的痕迹还很新鲜。
  她把东西摆在地上,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纸钱。有风,黑色的纸灰漫天飞舞,如同一只只来自阴间的蝴蝶。飞着飞着,有些纸灰毫无预兆地下坠,掉进了河里,仿佛水里伸出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它们。
  何冬云抖了一下。
  祭奠完了,她把东西收拾起来,离开了。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回过头,什么都没有。快走下大桥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看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正蹲在她刚才祭奠胡山奎的地方,用手扒拉着那堆纸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他的动作很慢,很僵硬。
  他是胡山奎?
  距离太远了,路灯又不是很亮,看不清楚。
  何冬云愣了片刻,调转车头回去了。这一次,她骑得很快。

  一辆汽车迎面驶来,开着远光灯,很刺眼。她下意识地扭过头。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她看见开车人的脸很白,不是一般的白,是那种毫无杂质的白,像石膏一样。
  石膏脸?
  她打了个哆嗦,再看前面,那个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已经消失了。她下了自行车,壮起胆子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些纸灰已经不见了,还有她扔下的一条鸡腿和一些水果也消失了。水面上,有一圈圈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钻进了水里。
  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胡山奎拿走了他的东西。
  何冬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胡山奎仰面躺在水底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只泥鳅从他的嘴巴钻进去,又从耳朵钻了出来,还有一只长着体毛的大螃蟹在啃他的脚趾头。他突然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鸡腿的香味,于是无声无息地浮出水面,飘到桥上,打包带走了他的东西……

  何冬云趴在栏杆上,冲着水面轻轻地喊了一声:“山奎……”
  一只青蛙受了惊喜,“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山奎。”她又喊了一声。
  水面上再没动静了。
  何冬云愣了半天,回去了。她租住的大杂院在巷子的最深处。巷子里没有路灯,脚下的水泥路坑坑洼洼,有些坑里还有脏水。她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不时有毛茸茸的东西从身边跑过,不知道是野猫,还是老鼠。
  前面是公共厕所,臭气熏天。

  四周光线暗淡。
  何冬云感到要撒尿。她把自行车停在门口,走进了女厕所。过了大约两分钟,她走出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男厕所。她看见一个人的背影,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外套,一闪,轻飘飘地走进了男厕所。
  她的腿一下就软了。她认出来了,那是胡山奎出事前穿过,后来神秘消失的外套。
  胡山奎回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男厕所门口,等着他出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不见一个人。
  何冬云轻轻地叫了一声:“山奎……”
  男厕所里有人打了个喷嚏,是那种憋不住突然喷出来的喷嚏,喷到一半戛然而止,似乎是捂住了嘴。从声音上判断,那肯定是个男人。
  何冬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逃跑,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里面的男人是不是胡山奎。为了丈夫,她豁出去了。她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路,一步步走进了男厕所。

  手机屏幕的光很微弱,能见度只有一米。
  周围黑咕隆咚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个厕所很老了,地面高低不平,而且污水横流,右手边是长长的小便池,左手边是一个个的蹲坑,中间没有隔断。
  何冬云第一次走进男厕所,心里忐忑不安。
  她照了照第一个蹲坑,没有人。

  第二个蹲坑也没有人。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她想: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不远,她看不见对方,可是对方一定能看见她手里的手机,他为什么不吭声?他肯定是一个很深沉的人,而且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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