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乱伦》
第16节

作者: 纪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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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爸爸说要见见我.详细问问我.
  我一头扎了下去,爬起来就想逃之夭夭,发现我身上还包扎着,跑都跑不了.

大哥的爸爸真恐怖

  住院第三天,他们不顾的我强烈抗议,把我塞车里去见润石爸爸.在我心里,这个人的代名词就是魔鬼2号,魔鬼1号是秀莲.

  我的伤还没好,走路一瘸一拐,润石走路一阵风,我跟不上,他强拽着我,拖的我踉踉跄跄,毫无风度.
  擎诺这小子打死不来,因此来的只有我和润石以及爸爸.秀莲是不来了,她说她这辈子也不想看见前夫.他们离婚的原因我在他们断断续续的话里也听明白了,他们俩是军婚,润石爸爸家兄弟6个,生了6个孙子,可怜的润石爷爷一生没个闺女,就馋个闺女,最后混到快咽气了,连个孙女也没混上.老爷子上街看见别人家抱着女婴在晒太阳就馋的想哭,上去又搂又抱又亲,粗手粗脚又扎胡须的把人家女娃娃吓的嚎啕大哭,久了.以致于他们家邻居凡家里有女宝宝的,抱着女娃娃在街上溜达的,一看见老爷子出门了立马抱着孩子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老爷子因此得一外号"女婴催泪弹".可想而知,老爷子有多么郁闷了.
  润石爸爸是孝子,孝的不能再孝的那种孝子.非得生个女孩让老爷子得偿夙愿.结果生了润石,他不甘心,非逼迫秀莲违反计划生育再生个.秀莲不干了,问"那些妯娌为什么不继续生?我还是公务员呢.得起带头作用".润石爸爸不管你是带头作用还是带尾作用,连逼带用强,擎诺呱呱落地了,秀莲被强制下岗了,她那个工作一个岗位10人在盯着呢,谁容她又写检查带哭诉的?一家人的收入登时少了一半,又加了嗷嗷待哺的孩子,生活一下子捉襟见肘.秀莲没了工作苦闷之极,润石爸爸还埋怨她肚子不争气,俩人吵啊吵啊,今天砸锅明天拆房.越吵感情越淡,加上润石爸爸管教孩子过于严酷,孩子受不了,而且对父亲也没感情,就偷偷摸摸建议母亲离婚,后来,润石13岁的时候,一对夫妻正式劳燕分飞.老爷子后悔不迭,总念叨"命里无女莫强求",整日无精打采的,没几天也离开了人世.润石爸爸当时为了一己之私,以老父悲痛离世,夫妻恩断义绝这种结果收场,不能说不后悔,只是他性子硬,不在人前表露而已.他一生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家庭,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居住,凄凉复凄凉.
  军营我们不方便进去,只好约了他爸爸在酒店见面,这也是润石的主意,酒店人来人往的,他爸爸倘若突然抽风,也不会马上动手,这空儿,足够他狂奔而逃了.

  我爸爸听说他喜欢喝茶,买了很多碧螺春,铁观音,普洱茶,叫我以我的名义送给他.于是,我爸爸西装革履,一副儒雅不奸商,润石一身名牌运动服(我爸爸给他买的,他还不要呢,我爸爸非逼他换上,怕他爸爸控诉我家虐待他,以前我爸爸每次给他们哥俩买名牌,他们都死活不要.),我则一身名牌少女蕾丝花边裙出场了.

  我看起来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纯洁无暇的笑容,直追岳雕玉而去,如果琼瑶奶奶看见了我,不请我去出演琼瑶剧就算她是近视+斜视+散光+白内障+斜眼+远视+神志不清+老眼昏聩.

  连润石和擎诺都看着我好像不认识了,还说如果我一直如此纯情甜美的形象出场,何至于弄的现在人神共愤哀怨载道呢.我听了对他们柔情似水地一笑,润石大笑说"姐姐,你饶了我吧."

  我们在酒店外面等着他爸爸,他爸爸准时来了,一分不差,军人的时间观念就是强啊.他爸爸身材很高大,足足几乎一米九了,虎背熊腰,膀阔腰圆,浑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练家子.一出手打倒一片的那种.他脸色黝黑,胡茬发青,模样不象他们哥俩,倒是很象张飞,鲁智深,胡大侠的那种角色,好像随时能从身后抄起把斧头来砍人.
  倒映的我爸爸苍白而柔弱来,估计他一出手,我爸爸不用一秒就倒地了.
  经润石引见,两个爸爸握手寒暄,我乖巧地叫声"杨叔叔好."润石爸爸认真看了看我,我文静优雅地笑,润石说他爸爸最喜欢我伪造出来的这种柔弱文静的小女孩.杨叔叔声如洪钟,说:"这女娃娃真难为朱老兄生的出来,这么白,粉嘟嘟的,我就喜欢这么乖巧的小女娃娃,哈哈!."我低头做害羞状.润石在他爸爸身后伸出2个指头做个"V",意思是我已经获得了他爸爸的喜欢.事情成功一半了.
  我爸爸大喜,把他让进了包间,请他点,他说客随主便,就说随便喝点啤酒.我爸爸一口气不带喘的点了很多好菜,很多海鲜,连带青岛啤酒,燕京啤酒,慕尼黑啤酒点了一大串,杨叔叔直说"够了,太破费了."
  润石一改平时活泼狂放桀骜不驯的架势,低眉垂眼,恭敬有加,大气都不敢喘的,说的不好听,活象解放前的童养媳,怪可怜见的.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我坐在他旁边,手伸过去,在他腿上,胳膊上,腰上用吃奶的力气拧他,活该!谁叫你把本大爷打的屁股到现在还生疼呢!我们坐在杨叔叔对面,他看不到,我爸爸能看到,他对我直瞪眼,我视若无睹.

  我脸上笑眯眯地看着润石的反应,他疼的直皱眉,却不敢动一下,任我下狠手拧他.半天,我拧的指头都酸了,正犹豫要不要继续,不拧的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拧的话,我胳膊都酸了啊.

  只听杨叔叔喝道:"润石,我和你朱伯伯在这里相谈甚欢,你直皱眉干什么?皮痒了想挨顿痛快的?"
  "没有"润石立刻舌头不转弯地回答:"我那敢.我在想小猪的事情可能不大好办.这次给爸爸添麻烦了,我很过意不去."
  我心里大叹,虚伪啊虚伪啊,第一次看见润石这么口是心非,胡说八道,言不由衷.真乃人不可貌相啊~

  "你给我老实点!前几天我那盆君子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等会跟你算总帐!"杨叔叔眉毛拧一起了,惊天地严厉.

  "是,爸爸"润石低头顺从地说.
  哈哈~我拿餐巾遮在脸上,笑的肠子都断了.这是我熟悉的那个飞扬跋扈,狂野不羁,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杨润石吗?
  我爸爸赶紧打圆场:"杨兄,别生气,吃菜吃菜,我敬你一杯..........这润石擎诺多好的孩子啊,我稀罕都稀罕都不够呢,听话懂事,勤俭好学,成绩是数一数二的,又聪明又孝顺又有主见......你别大声把孩子吓坏了,他们哥们可比我那小猪闺女强太多了,我简直叫这破孩子给我气得心脏病都犯了..."

  润石低头,好像在忍着笑.我干脆低了头在下面,怕笑出声来.
  杨叔叔说:"朱老兄啊,话不能那么说啊,我看你这闺女比我那俩混小子强多了,给三个儿子都不换啊,又文静又贤淑又老实厚道,我可打心眼喜欢你这个小闺女啊......."

  当我听到"贤淑"这俩字,一头栽桌子底下去了,半天都没爬起来.一抬头,顶在了润石脑袋上,他也趴在桌子底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刚爬起来,听到润石爸爸在说:"朱老兄,你这闺女这么招人喜欢,不如给我当个干闺女吧."
  我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满盈则损,我的戏演的太过火了.润石低着头,不知道在为我笑还是在为我哭.
  "那敢情好啊,我素来佩服杨兄是个刚直不阿的君子,武功也好.小猪能给你当干闺女,是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啊."我爸爸说,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说客气话."小猪,你今天就拜了干爹,以后你对待干爹就如我一样,以后要好好孝顺干爹,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咬住牙,继续一副恬静"贤淑",人畜无害的微笑,上去鞠一躬,叫"干爹!"
  杨叔叔爽朗大笑,开心之极,粗重的大手摸着我的头发,满脸慈爱.
  我在爸爸示意下,赶快把那些茶叶献给他,美其名曰"女儿孝顺干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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