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身找见面礼给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爸爸直说"不用."他不听,最后把他的怀表掏出来给了我.哇呀,那真是古董啊,锈迹的链子,带锈的表壳,古香古色,最吃惊的是,那表还在走.
他呵呵笑着说:"这表是我爷爷的,传给了我爹,我爹又给了我,我都没舍得给我那2个混小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100多年了,闺女就当个小玩意收藏着吧."
在我爸爸一片"太贵重了"的推托声音里,他把这挂表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的眼睛里有真挚的爱护和感情.我心下一片感动,他是真的对我好,这点他的眼睛是无法掩饰的.
他看我走路不大顺,坐椅子也慢慢的,问我怎么了.我不好意思说被他儿子修理的,就说受伤了,被打了.他一拍桌子,两眼圆睁,怒喝:"谁TMD敢打我闺女?活腻了!闺女你说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说着就挽袖子,一副老虎吃人的样子.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我爸爸赶快说:"没事没事,老兄别生气,小孩子挨打也长点教训"什么的.
润石爸爸的口气不容置疑,非让我说是谁,我的嘴巴张开了又合上,合上又张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润石开口了:"爸爸,是我拿皮带抽的,小猪现在还在住院呢."他的脸色平静,一副任由你处置的表情,躲不过去了就没必要躲了.
随着一声怒吼,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润石就被摔在了包间的墙柜上,满口是血,爬不起来.他爸爸过去那是猛踹啊,我吓的傻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我爸爸惊魂不定,扑上去拼命拦着,也拦不住,只听到润石爸爸那特种部队教官的铁脚迅猛的踹在润石身上的声音,润石脸色惨白,一声不吭,咬牙死扛着.我吓的脑袋糊涂了,跑上去想把润石推开,不想润石爸爸收不住脚,一脚踹在我胳膊上,"咔嚓"一声,我叫没叫出来,就被踹出去几米远.看着我的胳膊怪异地垂了下来,我是真的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左胳膊包扎的夹板,倒也不疼.可能上了麻药了.我爸爸哭的眼睛都红了,他肯定在心里大骂润石爸爸.我摸摸爸爸的手,他看我醒了,抱着我呜呜地哭起来.
然后一片忙乱,杨叔叔一脸愧疚,赔礼道歉,自责不已,还说是我身子骨太弱了,不抗打,他那两个混小子他再怎么踹,也没踹断骨头,说我胳膊好了,他亲自教我点武功,强身健体,再怎么踹也不会断骨头.
我刚醒来,就立即被他这个话吓的再次晕过去.
太可怕了,我就是没被他踹死也能被他活活吓死.
他一直没离开,我吃饭后,胳膊也不疼,精神不错了,他就仔细问我和张圆圆的事情,还说我是个文静柔弱的孩子,他绝对不相信是我先动手打人的,肯定有误会,让我把冤屈说出来,他帮我伸张正义,还我的清白.
奥买高的!我有什么冤屈值得说?我有什么正义值得伸张?我有什么清白值得去还?
我嘴巴里好像含了个鸡蛋,支吾不清.他摸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被他踢的受了惊吓脑子坏掉了.
鼻青脸肿,走路都很吃力的润石仍然是一副乖巧儿子的模样,给他爹倒水冲茶,简直是孝子的楷模.
呸,你是孝子你别挑唆你父母离婚啊?我狠狠地白他一眼,幸亏他爹没看见我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如果不是润石打我,我不会一瘸一拐,如果我不一瘸一拐,他爹就不会踹他,如果他爹不踹他,我就不会落得了现在的下场.
后来晚上没人的时候,我气得用我那只好胳膊狠砸他,他闷声忍着,任我出气.后来我看他满面是汗,问他怎么了,他说我都打在他爸踢伤了他的伤口上,我说不可能,那会那么巧?他说他爹踢的他满身是伤,我无论碰他那里都是伤上加伤........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再次伪装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淑女.
擎诺除了对他哥表达深刻的慰问和默哀外,还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下午没露面.
他的理论是"他要考托福,出国去,离他爹越远越安全,这辈子不看见他爹他都不会想他的."他这番大逆不道的理论得到了我和润石的大力支持,尽管他爹给的那块古董挂表还挂在我脖子上.
此刻,我小声地口齿不清地眼泪汪汪地照着润石给我那套假说词照葫芦画瓢搬给他爹.我眼泪汪汪是因为我被迫撒谎,很委屈,很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张圆圆.前面说了,我是好人,我是个文静贤淑的好孩子.
润石昨天晚上逼我背了半天这套说词,他说假的事情重复100遍也是真的了.因此他逼我不停地背诵,背的我自己都相信那是真的.如今,我结结巴巴地重复说着,心里再明白不过,这是假的,这TMD彻头彻尾是假的!
这套假话是这样的,中午我和张圆圆口角之后,被老师叫了去训话,经过了老师的训话后,我很后悔,深深地认识到了我自己的错误,准备下午去跟张圆圆道歉,并且承认我的错误.不过在听了岳雕玉的张圆圆要找人收拾她的话后,我很害怕,她人高马大,身体强健,我呢,大家都看见了,我如此的文静贤淑,柔弱无骨,胳膊还断了(这个完全可以做呈堂供证),不管我胳膊是怎么断的,谁看见我如此的泪水涟涟,上着夹板,都会同情我的.不然就是没人性!(这是润石新想出来的花招)
于是呢,如此文静贤惠的我为了防身,找了快砖头,我这孩子心地善良,走路都不踩着蚂蚁的那种宅心仁厚的,为了怕吓着张圆圆(说了,我很善良的),又不得不防身,我挑了快最小最易碎的砖头,我胆战心惊地走到了张圆圆面前,她叫我滚,我不滚,我支吾着害羞地想给她道歉,又很窘,一时没说出来,她就动手了,于是我惊慌失措地自卫,自卫过当了,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同学,对不起CCTV.
然后我痛哭流涕,哭的昏过去那种.
果然,润石爸爸听的一个劲说我是好孩子,一个劲给我擦眼泪,一个劲说我没错,就是没学功夫,下手没轻重,以后他亲自教我功夫就好了.这个事情他包了,一定不能叫我失学,不能进少管所.我偎依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爱护,很觉得惭愧.我看着润石嘴角的浅笑,不由得感叹,枉润石爸爸是特种部队的教官,还不一样被他16岁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这点我承认.
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润石爸爸带着我和我那条上了夹板的胳膊,一次次奔波在公检法他那些战友和教育局领导面前,委屈地泪水哒哒地讲述这个千载难逢的胡说八道.
当我学着岳雕玉,睁着我泪水朦朦的大眼睛(进门之前滴了很多眼药水),委屈地述说,泪水一滴一滴地流下来的时候(润石逼我看了很多琼瑶剧现学的),他们无一例外的相信了我,再说还有张圆圆同位的证词.还有我那条上了夹板的胳膊.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我继续读书,只是留校查看一年.法院判决我和张圆圆的责任对开,我爸爸作为监护人,赔偿他家4万元.他爸爸上诉,驳回.
时光荏苒,忽忽,,我开始读初二了.我们学校是2中的附属中学,成绩好的学生直接升入2中的高中,校园很大,高中部和初中部隔的不远.润石和擎诺仍然在高中是风头人物.我呢.则低调做人,安分守己,努力学习,他们哥俩没事就给我当家教,润石爸爸呢,没事就找我去他那玩,我明确表示不学功夫,他不再勉强,只是做了什么好东西就叫我去吃,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就买给我.在爸爸的授意下,我一口一个"爹爹"叫的他满脸喜色.他一直对我的胳膊内疚在心,听到什么养骨头的膳食就学着给我做.润石和擎诺一生没享受到的父爱全部给我享受了,他们哥俩浑不在意,反而很高兴,他爸爸不再孤单,也多了个人爱护我.大家都清楚润石爸爸那铺天盖地的关系网,凭我这个惹事的性格,有他保护会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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