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论史——曾左胡洪杨》
第55节

作者: 阿a浪l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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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1-23 10:21:42
  癸丑十五
  这年八月二十七日,曾国藩到达衡州,在小西门外盘下营寨。
  曾国藩原没有操练水师的打算,只是给朝廷画了一幅在长江上下夹击的蓝图。这幅蓝图画的是相当的好,以至于曾国藩后来也是醉了。

  清朝在福建、广东设有水师提督,估计没有那么一支力量不弱的南洋舰队。虽然认同曾国藩的设想,但没有能力付诸实施。
  曾国藩深信水师是克制太平军的法宝,既然朝廷拿不出,不如靠自己,于是主动请缨:在衡州操练水师,咸丰也同意了。
  肯定连曾国藩自己也没想到,他给自己出了一道多么难的题。
  首先曾国藩没见过水师。因为从小太听话,连游泳都不会。可以说被操练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要搞出一套章程去操练别人,难度可想而知。
  还好郭嵩焘来到衡阳,给曾国藩出了一个主意。

  前面说到,操练水师的建议就是郭嵩焘提出来的。郭嵩焘在江西援助江忠源时,自己也小规模地搞了一番。
  曾国藩就照郭嵩焘的指导造了几条类似木筏的东西,上面架上炮。放到水里面怎么弄都不走,折腾的厉害了,直接翻掉,大炮朝下打鱼去了。
  看到这里郭嵩焘出了一身冷汗,老郭本来打算用这些东西去冲击太平军,幸好太平军撤得快,老郭没赶上,要不然自己送死。
  这时又有人建议,买几条民船改成炮船。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几炮之后船就被震裂了,船跟车还不一样,裂了还能凑合。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时,湖北局势发生变化,张亮基在田家镇战败,被贬到山东去了,接替张亮基的是吴文瑢。
  对前文有点印象的应该知道,吴文瑢是曾国藩的座师。从浙江调到贵州去当巡抚,现在又调到湖北。

  估计听说徒弟在湖南布武,吴文瑢特地绕道长沙,想见曾国藩一面。湖南湖北互为唇齿,师徒正好有个照应。曾国藩正忙得焦头烂额,修书一封,军务在身之类的。吴文瑢惆怅地离开长沙。
  折腾了好几番,曾国藩对于水师实在是摸门不着,这才想起了夫子之道:圣人无常师,
  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行就招贤吧。
  岳州守备成名标,广西候补同知褚汝航,知县夏銮先后来到衡阳。曾国藩委托成名标在衡州开设船厂,委托褚汝航在湘潭开设分厂。派广西右江道张静修去购买西洋大炮。与此同时,杨载福,彭玉麟也来营投效。曾国藩让这两人招募水师兵勇,并负责操练。水师渐渐有了起色。
  由以上也可以看出,曾国藩渐渐具备了带头大哥的气象。老大没必要什么都会,但有一条,要会用人。草创之初,只会用人还不够,还要会找钱。
  办水师是一件烧钱的事情,想想本朝什么时候才有航母就可以知道,水师比陆军花钱多了去了。
  本来几千湘勇的经费就让曾国藩头疼不已,再加上水师这么一笔巨大的开销。一般人遇到这事,愁也得愁死。这说法不是夸张哈,因为破产跳楼的有多少?
  好在曾国藩穷惯了,脸皮也厚。四处融资,把衡州修城墙的十万两银子也借用了。曾国藩对这一时期的处境有几句自况:蚊虻负山,商距池河。精卫填海,杜鹃泣血。
  日期:2015-01-24 21:35:56
  癸丑十六
  田家镇是今天的武穴市西南的一座古镇,北倚大别山,南临长江。在长江的南岸是半壁山,三面斗绝。

  由于两山夹峙,江流至此变窄,江面宽仅一百七十丈。水流湍急,来往船只只能靠北岸行驶。
  作为武昌的门户,田家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在天平天国期间,田家镇数次易手。
  太平天国的西征军从南昌撤围之后,兵分两路,一路回防安庆,一路直奔田家镇,领军大将是曾天养。
  曾天养是个老炮儿,现年五十三岁,为人深目长髯,剽悍绝伦,官拜太平天国殿左一检点,除了天、地、春、夏、秋、冬正负丞相和几个王之外,就数着他了。

  曾天养用兵也真够剽疾,八月二十二日撤围南昌,二十八日攻克九江。然后水陆直上,捣破富池口官军营垒,进逼半璧山。
  湖广总督张亮基闻知富池口被破,急忙调江忠源来援。等江忠源赶到时,曾天养已经攻占了半壁山。
  作为当时第一流的兵家,江忠源怎么让曾天养抢了先手。仔细分析,应该是江忠源的队伍哗变的缘故。
  太平军从南昌撤围时,江忠源就考虑到对手要攻九江。打算派兵抄近路往九江防守,结果晚了一步。可以想见,这时候楚勇已经指挥不动了。
  一千多楚勇坚守南昌三个月,打退太平军,战功可谓显赫,满以为朝廷要犒赏一把,谁知赏钱没领到,连基本工资都没发齐。一声鼓噪,队伍散去了大半。
  这件事对江忠源的打击是致命的,相当于一个武林高手,在强敌环视时自废武功。从此,江忠源的军事生涯开始走下坡。
  到底是谁不声不响地摆了江忠源一道,已不得而知。咸丰帝对江忠源赏识有加,再说也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有能力并且敢动江忠源的又有谁呢?笔者估计跟他建议撤提、镇有关。这些提、镇大多是满人高官。
  接到张亮基的命令,江忠源勉强拼凑了鹤丽镇兵一千,开化勇、镇筸勇、卢勇一千。一共两千人抄小路赴援田家镇。
  山路崎岖,再加上居民逃散,这支援兵沿途找不到粮食,士兵饿得东倒西歪,只好掘红薯为食。等赶到半壁山时,曾天养先登一步。
  看看跟上来的只有五百人,江忠源无力争夺这个高地,只好率部渡江,驻守田家镇。
  在田家镇驻守的是湖北粮道徐丰玉,汉黄德道张汝瀛。江忠源查看了一下守备,不禁长叹:军情地利两失。然而田家镇山势陡峭,如果能有两天时间经营羊角山,局势尚有可为。
  谁知第二天东风大作,太平军扬帆逆流而上,直攻田家镇清军水营。

  所谓水营,就是用巨筏横在中流,上有几十门大炮,用以拦截过往船只。水营清军见太平军的船队来攻,正要开火。猛然听到头顶上一片炸雷。
  半壁山上,太平军的巨炮居高临下,炮子如雨。片刻功夫,巨筏被击沉。太平军从戚家山登陆。
  第三天天刚亮,太平军从羊角山麓发起进攻,守兵溃散,清军败局已定。
  江忠源率领卫队亲自搏战,亲兵死伤甚众。再打下去,楚勇估计要全军覆没。左右亲兵见状,拥着江忠源冲出重围。徐丰玉,张汝瀛战死。
  这是田家镇第一次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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