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别讲鬼故事,因为啊,鬼也喜欢听故事!》
第7节作者:
卜芷卉 至于这条老牛因为生前是头斗牛,本就灵性非常,死后怨气未灭,生前被泄了魂,分了尸,只有找人带往阴间才能往生。
我奶纵然百般不肯,但却又没有法子,只有舍大保小,才能保住我这棵林家的命根苗苗。
二爷说先要找到那老牛的尸骨,问及当年宰牛的地方,当晚我爹就拿着撅头到了后山,在当年那棵树下挖出了牛骨。
而且不止是牛骨,当年开颅用的那三寸长钉和大锤也被埋在了那里。我爹这才想起,爷爷说过,庖丁解牛之后,牛的骨头和工具都被太爷埋了起来。
日期:2015-07-11 01:50
二爷这才明白,因为尸骨与屠具埋在了凶杀之地,成了聚阴格局,所以导致了这片山头寸草不生,冤魂不散。
找到了牛骨,二爷就用布包了起来,天亮之后再重新装殓。
据说,在孕妇的周围,会有一注孤魂徘徊不去,等待着投胎重生。而我娘因为进了棺材,被冤魂冲撞,阴上加阴,成了阎王胎。那投胎的孤魂被冲散,迷途不返。
生出的孩子没有灵魂会咋样?会变成弱智白痴,毫无神识。
所幸邹二爷早已想到了解救之法,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从哪来的回哪去。既然是棺材惹出的祸,那就该用不寻常的法子解决。
二爷的胆儿的确挺肥的,因为他要把我娘给埋了。
我估计谁听了都会接受不了,把我娘装进棺材活埋了,那不是一尸两命了吗?
“放心吧,死不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想母子平安还非得这么干!”二爷向我爹娘保证。
我爹知道,事到如今只能听邹二爷的了,如果不是他,估计我们母子两个早已经在雪地里冻死了。
且不说死马当活马医,这二爷的本事我奶他们也是亲眼目睹过的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爹就开始张罗着办丧事了,二爷还吩咐了一只大花冠公鸡,一条十米来长的红绳。
日期:2015-07-11 02:05
二爷也不知道用了啥法子,我娘听着虎撑就沉睡了,然后在她头颅上扎了几针,掩了气息,就跟完全死绝了一样。
下葬的时候,也没啥穷讲究,进了棺材就往后山抬,今天又开始下雪了,二爷将红绳绑在了公鸡的脖子上,然后一手牵着红绳走在前面,棺材跟在后面。
走到半道的时候,公鸡突然一激灵,跟撞到啥似的扑棱飞起。二爷就喊:开棺收魂!
大家伙只听见棺材板噼里啪啦一通乱响,却不见得有啥玩意儿掉进去,二爷吩咐赶紧封棺。
棺材盖钉上棺材钉,封得严严实实的,到了后山,找了块干净的地儿把我娘连同棺材给活埋了。
二爷说了,得像焖叫花鸡似的在地里埋上三天三夜,不然返不了魂,前功尽弃。
而我听完我奶说到这里,才记起那日梦中所见之事非虚,其实人的灵魂是带着记忆的,只不过年岁增长,世俗牵累,被默然隐藏起来罢了。
不然,你又怎会看见一个场景,突然感觉似曾相识,似梦非梦呢?
开场白: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日期:2015-07-11 02:25
这是说书人一开口就常念叨的,意思是万事万物都循着因,环着果,丝毫容不得犯错纰漏。就好像我爷爷那样,因为一念之差,致使老牛的冤魂盘桓在喇子山不得往生,最后把这个无端的罪孽降到了后辈的身上。
话说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喇子山白成了一片莽莽的雪原,而此刻我奶他们最揪心挂念的,是埋在地底下的母子俩。
到了出棺的时辰,我爹用橛子挖开了坟坑,用粗钢纤子撅掉了棺材钉。
二爷说,如今迷魂知返,加上土葬封棺之法,三魂七魄已经投胎腹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孩子就能平安出世了。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我爹用钢纤子撅掉棺材钉,开棺之时,发现里面流满了粘稠的液体,在冰天雪地里几乎都冻成块了。
我奶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要出生了!
那时候的农村,不像现在,交通极其不便,何况是在这种大雪天气,所以去请接生婆怕是来不及了,但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娘俩就有性命之忧。
这时二爷就说,事到如今,只能棺中产子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于是我爹立马就找来了柴火围住棺材,烧化了雪水,取了热水急用。
二爷也照着前头的法子,用虎撑唤醒了我娘,然后在我念的肚子上扎了几针保住胎气。
只瞧见,山坡上,火光通天,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化开的雪水流成一条小溪。我爹热火朝天地在棺材周围加火,时刻保持四周的温度,而我奶则热水一盆接一盆地往里送。
日期:2015-07-11 02:31
庆幸的是,我娘咬断了几根树枝,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生下了我。
刚出生的我,着实让一家子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头。
但我奶却看着有些心疼,孩子太小了,抱在手里就跟一只没吃粮的小老鼠似的,而且都说哭声大的孩子身体健康,往后有出息,能当大官,可是我却吸吮着小指头儿愣是不哭,似乎丝毫不乐得亲近这个新鲜世界。
“邹先生,孩子是你救的,不如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爹说道。
邹二爷思虑有顷,摸摸我那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所谓‘名里有数,望有命数’。小家伙生在大年初七,就叫他初七吧。”
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里面夹杂了一家子对我的祝福和希望。
“初七初七,让你娘也抱抱你吧。”我爹含着笑把我送到娘的身边,但是我娘却纹丝不动。
尽管我爹拼了命地呼唤,二爷又是把脉又是施针,但是可能因为环境恶劣,天寒地冻的,弄虚了身子,我娘还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咽气儿了。
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得知了娘亲去世,还是因为被父亲的哭喊声吓着了。我哭了,哭声很尖,像小猫咪的叫唤声一样。
哭声传遍了山头,我奶怎么哄也哄不回来,还因为这哭声招来了一件怪事物。
茫茫的雪山头,按理说所有的动物早就安居在自己的巢穴,不乐得出来,只有等待来年开春的时候,才懒惺惺地出来觅食。
日期:2015-07-11 02:44
但是在湿漉漉的雪地里,一只奇怪的大鸟飞了出来,站在棺材板上,眼神死勾勾地打量着我。
那鸟长得爪尖嘴锐,头秃无毛,四尺来高,声音叫起来极其尖锐刺耳。
这鸟待了一会儿,也没做啥的,就是瞅着我瞎骨碌,然后便扑棱着大翅膀消失在了漫天飞雪里。
“他爹!娃儿的左眼!”怪鸟飞走后,我奶突然抱着我惊叫道。
我爹这一看,吓得一屁股砸在了雪地里,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此刻的我睁开了灰溜溜的左眼,静悄悄地打量这个世界。
大家都知道,未出世的小孩子在母亲体内是黑暗的,刚出生光线太敏感,眼睛还不适应。所以刚出生的孩子是没法睁眼的,最早也得过个一两天才行。
而且我这眼睛也好生奇怪,似乎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呆滞锐利,目光中显得有些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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