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别讲鬼故事,因为啊,鬼也喜欢听故事!》
第26节作者:
卜芷卉 我晃晃脑袋,清醒了不少,或许自己真的被米酒烧糊涂了,于是乐呵呵地坐上了条凳。
雪还在下,喇子山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炮竹声中一岁除,屋内的马灯亮得照开一家人的笑颜。
一家子正吃着年夜饭,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村头口的林老九。
“九叔,你咋来了?”我问。
他支开小眼睛,进屋摘下了那顶小毡帽,乐呵道:“你二爷让我送东西给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里头的二爷,这是咋回事儿?
“小七,这小老头是谁啊?”我奶拿老花眼四下打量。
“村头口的老九叔,你咋不认得了?”我疑惑道。
九叔也不客气,拍拍腿上的雪就进屋了。
“诸位都在呢?”他眯着小眼睛笑呵呵地,提出一只瓦罐放在了桌子上:“大过年的,上门也没啥送的,只有自家酿的米酒还拿得出手。”
现场的气氛有些奇怪,我奶他们一脸怒相地看着老九这位不速之客。
而老九反而满堆笑容,一边打开瓦罐一边笑呵呵地说:“这酒老香了,搁儿署里存了七八年了。”
我看到二爷一脸阴沉,右眼珠瞪得浑圆,我娘紧绷着双手,指甲伸得老长。
“嘶~”我娘突然发出奇怪的撕扯声,朝着九叔冲去,但是一双手还没到跟前,只见九叔从瓦罐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冲她一撒,我娘一声惨叫啪!一声,把木墙砸出了个窟窿。
九叔也不慌张,攥着粉末撒去,我娘全身抽搐,一张脸开始扭曲变形,然后从鼻孔眼睛蹿出了一只只的水蛭,身体往下一塌,变成了一堆的水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九叔又朝我爹我奶撒了几把粉末,然后就跟碎玻璃似的,碎成一只只水蛭,干枯萎缩,化作一滩血水。
“小心!”九叔突然朝我喊道。但为时已晚,我奶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双脚离地。
“奶,你...这是...干啥?”我艰难地说道。
我回头瞥了一眼,我奶面目狰狞,眉毛眼睛鼻子全挤兑到一块儿去了,脸颊生出一撮撮清晰的白毛,脸皮呈现出青绿色,手指甲长得卷曲了起来。
我脑子一荡!我奶咋变成旱骨桩了?
这当头,九叔把瓦罐一泼,里面的粉末尽数飞出,砸向我。
只听我奶嘶叫一声倒地,我回头一看,她老人家痛苦地挣扎着,眼珠子翻白,全身流脓。
“奶?你咋了?”我心急如焚地喊道。
“她不是你奶?”九叔说道。
我无意中舔了一下嘴唇,一股咸味传上舌尖,九叔撒的那些粉末竟然是盐巴。
“呜~”“我奶”发出一声闷响,像水球炸裂一样,血水四溅,飞出一只只肉钻子,一滩血水流到了我的脚下。
我环顾一眼,一时难以清醒,刚才还其乐融融的一家,这会儿全变成肉钻子了。
“小七,赶紧醒过来,你二爷需要你呢?”九叔冲我笑道。
望着地上的水蛭,我脸色一沉,咽了口唾沫:“九叔,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干巴巴地望着老九叔,那小老头戴上瓜皮帽,龇着老黄牙冲我咯咯笑。
“小子,我要是假的,你咋办?”
我心里一沉,不会真被我说中,这老九叔也是假的,救我只不过是为了不分这杯羹,一个人独吞。
但是他也没啥动静,打开大门,外面的风雪刮得纸窗户乱拍,吹进来砸在我的脸上,冷冰冰的。
这凉意让我视线恍惚,老九叔笑着冲我嘀咕道:“快回去吧,你二爷叫你呢......”
顿时,一股激流跟过电似的冲上后脑勺,我一激灵睁开双眼,冷不防地噎了几口凉水。
咳咳...我呛了两口水,嘴里呛出一滚一滚的气泡。
看着气泡逐在水中上升,膨胀,然后碎开,脑子晃过刚才二爷说的一句话,人生如梦亦如幻,镜花水月,不过是水中泡影。
我鼓着腮帮子憋气儿,记起二爷说过,水猴子都喜欢糊弄人,变个木碗在水里,故意飘走洗衣人的衣服啥的,骗你下水。所以俗话才有“嬉山莫嬉水”的说话。
想不到这么迷糊一下,我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呛了几口水之后,我发现身上的麻绳越勒越紧,一股劲儿提着我浮出了水面,我趴在水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小七,咋样?没事儿吧?”二爷把我拉上了岸。
上了岸之后我才发觉自己的脚心又痒又痛,抓过来一瞧,竟然被抠出了一个指甲盖大的血窟窿。
“没事儿,幸亏醒得早,没抓破血管,还只是皮肉伤。”二爷查看道。
“说得挺轻巧,拿我钓水猴子...”我抱怨道,二爷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子,这是对你的历练,水鬼也喜欢这种招阴的体质,再说了,我前头不是叮嘱过你,别五迷三道的吗?”
我叹了口气儿,确实是自己缺练,二爷拿我的阴鸷眼体质钓水猴子,如果自己定力好一些,压根儿不会被抠脚心放血。
“那成,我再下去一趟,这次保管钓那水猴子上来。”
这话刚出嘴皮子,水边咕~咕~咕地冒出大水泡,跟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
“不用了,大鱼已经上钩了!”二爷老脸一沉,拉着我连退几步。
只见深潭的一朵朵水花绽开,血红色的水蛭飞离水面,翻滚的水浪使劲儿砸在岸边,砸出白花花的泡沫。
这时候,密麻麻的乌云滑过,盖住了正当头的皓月。
水中刮出一个漩涡,一只黑影贴着水面游过来。
啪!一伸手,它抓住了岸上的石头,伸出黑黝黝的头颅,翻出俩泡白的眼珠子。
“是老种!”二爷吃了一惊。
老种喉咙一鼓动,吐出一滩血水,几只肉钻子从它嘴里冒了出来,这老种成了旱骨桩之后,面目全非,皮肉烂成渣,鼻梁骨就剩一个空架子,两眼珠子一上一下地翻着白眼。
只见它双手一撂,攥住几只肉钻子就往嘴里塞,生嚼几下,血肉横飞,树上的几只夜咕子扑愣着翅膀,惊叫着没影儿了。
“好家伙!一家老小全齐全了!”二爷紧绷着老脸,目光落在了深潭里。
只瞧见老种的身后,扑通一声炸开水花,一老一小的两只旱骨桩冒出头来,爪子勾住地皮,一个吃劲儿就爬上了岸。
我心凉了半截,一只旱骨桩已经够遭罪了,现在还带出一家老小。
“小七,咱这回钓水猴子,不搞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咱要的是一网打尽!”二爷盯着那三只旱骨桩说道。
“大定五子镜交给你,那只一大一老的归我,小的就给你练手了!”二爷从胸口掏出五子镜,分派清楚。
日期:2015-07-19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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