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往事——一名刑警的真实讲述》
第1节作者:
_小哥_ 第 一 章 孤 村
岁月是什么?
是渐渐老去的父母,是身边安睡的妻儿,是脑海里的无边春色,是记忆中的不堪回首。岁月夹杂着从未如此美好的期望和到头来最终无奈的失望,岁月里充斥着转角处的激荡和归于平淡的坦荡。
岁月的公正,在于她围绕着每一个人的变幻与无常。多情时,她能在你的梦寐往昔中勾勒出曼妙的一笔;无情时,又在你灵魂的最深处插上狠狠的一刀。不管你愿与不愿、想与不想,她们都在。
远去的2006年,已如昨夜星辰,无论璀璨或黯淡都已消失于茫茫的天际,可她对于我,却因为一起凶杀案件的发生而变得刻骨铭心。这是一起看似普通的案件,但是背后却隐藏着诡谲而又传奇的色彩。
这就是我要讲给大家听的故事,我暂且将这篇故事的名字叫做——孤村。
初秋时节,若是你能俯瞰这片广袤的大地,沃野千里的东北平原就像是一张金色的大网,灰白色的高速公路则如同一条条干瘦的脉络在其中蜿蜒穿行。
雨后的空气沁人心脾,微风中的田野荡漾摇曳。警车飞驰,坐在后排的我呆呆的望向窗外,但灌了铅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终于模糊,世界归于黑暗……
2006年9月21日,星期四。
昨天晚上睡觉前,六个月大的女儿不明原因突发高烧,39度。初为人父人母的我和老婆顿时慌了手脚,给孩子又是喂退烧药又是喂消炎药,后来又一次一次的用酒精物理降温,整整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几乎一夜未睡。
早上六点多钟,我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窗帘的缝隙。
日期:2015-10-05 13:55:00
窗外薄雾弥漫,千万缕如丝小雨正从晦暗的天空中飘渺垂落。楼宇、草木、小径,城市中触目所及的一切都被灰蒙蒙的烟雨包裹着,或远或近、或深或浅,就像一幅秀润淡雅的水墨丹青。
看来昨日酝酿了一天的暴雨终究没有降临,几个小时前还在张牙舞爪、声色俱厉的雷电与乌云,不知何时已然悄悄退却。
我尽量保持着不弄出大的声音,蹑手蹑脚地溜到厨房,胡乱塞了几口东西,又在客厅悄悄地穿好外套,当收拾妥当再次回到卧室时,老婆裹着被子睡得正香。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老婆迷迷糊糊的醒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把眼睛撑开一条缝隙,她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孩子,然后柔声问我,“现在就要走吗?吃过饭了没有?”
“嗯,吃过了。”我点着头,指着孩子小声说,“刚摸过,不烧了。”
“可吓死我了,再烧就得去医院了。”老婆轻轻嘘出一口气,表情稍稍放松下来,她用试探的语气问我,“那……今天你能早点儿回来吗?”
“呃……现在还说不好。”我摇着头,声音小得可怜。
我几乎天天都在重复着同一个答案,对老婆的回答永远都是:说不好,说不好,说不好。每说一次,音量就会减少一分,而愧疚又总会增加一分,就像一个不断努力但又不断犯错的孩子。
“咳……”老婆叹了一口气。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那你就快去吧,一会儿我和单位请个假,在家里看着孩子。嗯……”她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没什么大事儿,下午早点回来。”
日期:2015-10-05 13:56:00
楼外,灰蒙蒙的天空裹挟着潮湿的细雨,城市里飘散着慵懒和暧昧的气息。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没有打伞,慢慢踱出了小区,在看了一眼手表之后,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随即加快了脚步。
八点二十分,车子沿着河提路转过一道弯,雨刷器将风挡玻璃上的水珠刮去,熟悉的小楼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Z市公丨安丨局刑警支队的办公楼,一栋带有后现代古典主义风格的巴洛克式的五层小楼。Z市刑警支队并不在拥挤的机关大院办公,这栋办公楼地理位置靠近南环,是在两年前建成的,虽然有些偏僻,但难得的是刚好坐落在一处河畔,平日里绿水掩映、草木繁盛,倒也自得其乐。
此刻,在漫天飘飞的雨雾之中,小楼威严屹立。
与往常一样,我与熟识的同事打着招呼,快步走进办公楼的玻璃大门。进了大门,我直接向右拐去,不用上楼,我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右侧的第一间。可是,就在我刚要抬腿迈进屋子时,突然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了某种异常。
办公室里,才参加工作两个月的警校毕业生汪旗,正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手中的物品,而老胡则坐在我的座位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看上去,他的情绪明显有些焦躁。
我熟悉这间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我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种不安的感觉,我闭上眼睛用鼻子闻都能闻得出来......
日期:2015-10-05 14:01:00
“云生来了啊!”老胡一看到我,噌地站了起来。
云生是我的名字,老胡是我的中队长。
老胡今年46岁,中等身材,相貌普通,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为了适应新形势的变化,Z市刑警支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由刑警大队变为刑警支队,老胡就是当年的元老之一。说是元老,但是从年龄和职务上来看,明眼人都知道他仕途不顺,他原来的科长已经提拔到了局长,原来的搭档现在成为了他的领导,即便是他原来带出来的徒弟也被提拔得八九不离十了,但他还是个科长。
“要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今天咱们得出个差!”老胡用力的把指间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D县昨天夜里发生命案了,死了两个!”
死者达到两人以上,属于重特大刑事案件。按照局里的规定,这样的案件一旦案发,刑警支队是必须参与侦破的。另外,公丨安丨部在两年前的南京工作会议上正式提出了“命案必破”的口号,现在快到年底,正在关键时期!
但是,今天出差?我脑子里面一闪,想到了家里的老婆和孩子,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揪了一把。
“怎么了,云生,脸色不太好啊,家里有啥事儿?”老胡察觉到了异常。
“能有啥事儿啊,没事儿!”我咬了咬牙,尽量舒展开皱紧的眉头,笑着问,“什么时候走?去几个人?”
“现在就走。汪旗和小贾跟着一起去,咱们四个人刚好坐一辆车,抓紧时间准备吧!”话音未落,老胡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今天晚上是肯定是回不了家了,明天后天也不好说。不用等到下班,老婆就会打来电话,这次又怎么和她解释呢?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暗自叫苦。
我走到柜子前,取出装有洗漱用品的背包,在轻轻关上柜门的那一刻,心底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六年前的夏天,我主动放弃了在市局机关朝九晚五的工作,怀揣着满腔热情来到刑警支队。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没当过兵或是没当过丨警丨察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没扛过枪的兵不是真正的兵,没当过刑警的丨警丨察也算不上真正的丨警丨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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