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切地推开了我父母的房间，在进房的那一刹那，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
　　日期：2015-08-07 08:46
　　第二十六章 不死不休
　　双人床上，我妈头悬在床边，嘴巴张得很大，瞪圆了眼睛，老鼠和蟑螂在她身上窜来窜去。
　　“啊！”
　　我咆哮一声，冲到了床边，张牙舞爪地将老鼠和蟑螂从她身上赶开，一只老鼠从我妈的嘴里慢慢探出头来，我直接将它从嘴里拉出来扔到了墙上，它咬了我一口，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噗通一声跪在床面前捧着我妈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我大佬进来看到后，当场就吓晕了，我大姑爷只能扶着她回去。我并没有理会他们，大声地叫着‘妈，你醒醒，醒醒啊’，我一遍一遍地叫着，一遍一遍地叫着，她却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是再说‘替我报仇’一样。
　　我哭喊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甩门而出，看到石碾场上的凉席后，我走过去将凉席扛进屋，将我爸爸放到了我妈妈旁边，再一次甩门而出，这一次我扛了一把砍柴刀，将铁锅系在皮带上，直奔何海军家的橘子树林。
　　我妈死的样子非常奇怪，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味，吸引着那些老鼠和蟑螂靠近她，同时她身体腐烂的速度也很快，我星期天晚上才和她通过电话，常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出那种臭味。
　　而我爸爸死的时候，身上到处都是钉子粗细的血孔，这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他死的时候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橘子树林里，阳光透过树叶照得地上一片斑驳。
　　“出来！”我大吼一声，随手一刀砍在了一课橘子树上。

　　这个树干很硬，我一刀看下去后，砍柴刀反被弹开，我不甘心地双手握刀，咔咔几刀将一课橘子树砍到。
　　“出来！”
　　日期：2015-08-07 08:46
　　我咆哮着拼命地挥动着砍柴刀，呼呼地将树林里的橘子树砍倒了三四棵。
　　“是谁在我家地里干嘛？”
　　这时候，何海军和他妈从远处跑了过来，等到看清楚是我后，何海军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跑回家拿了一根铁锹跑到地里就吼道：“邱小平，你想死是不是？”
　　我依旧再砍树，看到何海军来了以后，我停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对着他吼道：“关你屁事，给老子滚。”
　　“你再说一遍试试？”何海军扬起手里的铁锹吼道。
　　他的铁锹很长，杀伤力肯定不小，但是我却丝毫不害怕，还真就再说了一遍，何海军怒了，他妈却拉住他，对着我说道：“邱小平，你有完没完？我都没去找你麻烦，你还来我家闹事是不是？”
　　我瞪了她一眼，再次挥动着砍柴刀砍树，何海军在一边嚷着要打我，他妈估计是看我不太对劲，硬把他推出地里。

　　我就好像是一条发狂的疯狗，将何海军家里的橘子树一颗颗砍倒，砍到地中央部分的时候，看到了一棵倾斜着倒在地上的大榕树，这棵大榕树已经被砍断了，树叶还没有完全被晒干。
　　“我特意买鸡杀了来跟你道歉，你丫敬酒不吃吃罚酒，害死了我爸妈，今天我要是不灭了你，我邱小平就不是人。”
　　我狼嚎了一声后，发疯似的将这整块橘子林的树全部砍倒了，双手的虎口处，都流出了血液，但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我将砍倒的树都拖到了一边，拖不动的就砍成几段来拖。
　　这块树林并不算小，我从大概四五点钟，砍到了晚上七八点钟，刚开始何海军和他妈还在一边看着，后来就直接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人过来观看，还有一些人尝试着劝我，我也懒得理他们，自顾自地将所有树集中之后，跑回家抱了一抱生火用的树叶，扔到了树堆上，然后再拿了一壶白酒，倒在了树上面，用打火机一点，火焰迅速蔓延看来。
　　黑夜瞬间被大火点亮，我并没有打算收手，而是拿起砍柴刀，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了地中央位置，抓起一条根须，就开始拉，拉不动就用刀砍一片土出来，就这样，我源着根须又砍了好几根幼小的树苗。
　　乡亲们一边看着我一边说我是不是疯了。
　　日期：2015-08-07 08:47
　　疯了？我要是真的疯了，该多好啊。可是我满脑子，都是我爸妈的样子，他们都长大嘴巴，似乎在一遍遍地提醒我帮他们报仇。
　　我几乎将所有主根须都拉了一边，原本平坦的地被我拉出了一道道大小各异的沟壑，有些根须蔓延得很远，甚至到我家地里，我一鼓作气，将我家地里的树也给砍了，接着，更是将这周围的树不论大小，不论上面是不是有人脸图案，全部砍了扔进了火堆里。
　　这一通忙碌下来，火堆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扩大了不少。
　　我看了看四周，这块地周围树还有很多，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粗壮的树，距离我这里也算不上太远，然而我的手却有些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小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大姑爷在一边劝解我很久了，其他相亲也都在一边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不敢过来，可能是以为我疯了，怕砍到了他们。
　　我把砍柴刀插进地里，坐在了火堆旁边，“我先把话说到这里，从今天开始，以我这里为中心，只要我能看得到的树，不论大小，一概砍了烧光，你丫不是喜欢杀人嘛？有本事就来杀我，不然我不死不休。”

　　周边看着的人不知道我在跟谁说话，只是在哪里议论纷纷，我知道他们肯定都以为我疯了，我就那么坐在火堆边上，直勾勾地看着火焰，水滴不断从我下颚出滴落，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乡亲们在一边围观到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就先后离开了，我大姑爷劝我回去睡觉，我没有回答他，他端了一碗面条，说大佬还需要照顾，要是想睡觉就去他家睡，然后将面碗放在我旁边也走了。
　　我从一边地里找来了一块石头，用面汤在刀口上浇了一下，在石头上磨刀。
　　砍柴刀被我用得多了很多卷口，我一边磨刀，一边留意着四周，红彤彤的火焰，可以让我看得很远，我也一点都不害怕，一心只想着报仇。
　　十二点之后，宁待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空地里，在看到正在磨刀的我后，下意识地想要逃跑，而我看到她后，取下锅子狼嚎道：“你还敢来吓我，今天我不打死你。”
　　日期：2015-08-07 08:47
　　她可能是被我打怕了，急忙转身就跑，我拿着锅子追了一会儿，没追到，她始终保持着和我一百米的距离，无论我怎么追，这段距离都没有减少，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了，回到那堆火旁边后，一坐就是一晚上，而她也在百米之外瑟瑟发抖地看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天一亮，我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刀也被我磨得亮堂堂，在别人家里炊烟四起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刀开始砍树了。
　　今天依旧有人远远地看着我指手画脚，只是却没有人再来阻止我了，我遇树就砍，为了避免遗漏小树苗，我经常拉着一根榕树的根须找，直到根须被我拉断或者钻进了地里，我才换一根拉。
　　有些树太粗了，我拖不动，也懒得砍成一段一段，便用一些干柴将火焰引过去，直接就地烧了。
　　一整天时间，我将我所能看到的所有树都给砍来烧了，夜晚在此降临，我坐在火堆旁边大声喊道：“明天继续，你一天不出来，我就一直砍。”
　　已经很少有相亲来看热闹了，即使看，他们也只是站得远远地，如果这时候，有人站在高处看，就可以看到，我所点燃的这些，若隐若现地形成了一个圆脸，而我集中烧的那个火堆，便是人脸中的嘴巴部分，还有另外两队火，形成了一对若隐若现的眼睛。
　　我大姑爷照例给我送了饭，但我一口没吃，十二点之后，宁待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块地里，只是这一次她出现的地方距离我很近，而且我反应也很快，几乎瞬间就抓住了她。
　　“还敢出来吓我，找死！”我将她按在地上，举起锅子就要开打。
　　她急忙狡辩道：“别……别……别打我。”
　　“跑啊！你倒是跑啊！”我并没有听她说什么而是挥动着锅子对她一通乱打。
　　她把头转了一圈，看着我哀求道：“求求你，别打了，我真的不是出来吓你，真的不是。”
　　她连带着哭腔，我却没有听进去，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她的两个眼珠子被扇出了眼眶，滚到了一边的地上，沾满了泥巴，她也并不急着找眼球，而是一个劲地哀求着。

　　此时的我，就好像是一条疯狗，遇到东西就咬，心里的愤怒，似乎怎么宣泄都宣泄不完。
　　“来……来……来了！”
　　日期：2015-08-07 08:48
　　在我不知疲惫地打着宁待的时候，她突然抬起手指了指一边，但我没有反应过来，一锅子将她手给打断了。

　　“真的来了，别打我了。”
　　宁待哀求道，我不知道她眼珠子都没有了，还怎么看，但我还是回头看了看。
　　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不远处的火堆旁边，他的脸到处都有隆起，就好像有一根根根须藏在皮肤下面一样，他身上穿着一件寿衣，双手不断在滴血。
　　“你终于来了。”
　　我从宁待身上起来，扔掉了手里的铁锅，抓起了一边磨好的砍柴刀。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眼球里也有一条绷起的‘筋’，贯穿了两只眼睛。
　　“我他M的砍死你！”
　　我双手握住砍菜刀，快步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