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联 解 体后,东欧各国经济严重倒退,人民生活物资极度匮乏,造成了中国北部绵延数千公里的边境线各类走私活动日益猖獗。黄河所在连队独立驻扎在准噶儿盆地阿勒泰以北一个边关小集镇附近,地处中俄哈蒙交界处。在此地的老百姓眼里,走私太寻常不过,加上东突分子造成的紧张的民族矛盾,一些武装的走私集团十分地猖狂。在多国交界处动用陆军野战部队容易引发国际纠纷,所以缉私的重任主要靠武警部队来完成。对那些有组织,有规模的武装走私集团,自然要坚决打击,毫不留情。但对那些零散的、三五成群的、且主要是边境居民贩卖普通生活物资的走私活动具体该如何处置就不好拿捏了。按规定,凡走私货物都要没收,人员要根据逃税多少决定是口头教育、罚款、送当地派出所治安拘留还是追究刑事责任。一般边防武警在执行任务时都是严格按照规定,只管抓人,然后连货物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可抓得越严,武警官兵和驻地居民的矛盾越突出。也难免有官兵私自扣留打火机、望远镜、酒、香烟等小物件和日用品,一些别有用心的激进分子就利用这些个别情况把武警官兵无限丑化。有点像城管和路边商贩间的矛盾。地理环境处于草原与崇山峻岭交界处,漫长的国境线防不胜防,边民为求暴利趋之若鹜,铤而走险,加上对立的关系、抵触的情绪,使得边警执法困难重重。一些有组织的大规模走私集团正是利用这些有利条件大肆进行珠宝、玉石、武器、皮草、熊掌等贵重物品的走私。他们大量雇佣当地人,或进行蚂蚁搬家式的运货,或处处监视边警的动向通风报信,或者利用零散的普通生活物资走私打掩护。
日期:2016-02-15 06:46:51
黄河在警校学习时听一位军事理论教官说起过这些事,并受到他的一些点拨。黄河的内心是想参加陆军的,他渴望做一个真正的将军,像古今名将一样,打几场可圈可点的经典战役。只可惜高考失利,他只能听从黄建雄的安排上了警校。而到他警校读书时,中越战争已经结束了,此后国际形式及中国自身和平发展的需要都预示着一定时期内中国陆军与别国发生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倒是边防武警,还经常会和那些武装走私集团发生激烈的武装冲突。加上北疆边警还配有骑兵巡逻,让黄河对驰骋沙场充满了无限遐想。这些都是黄河坚持去北疆做边警的原因。
黄河是从见习排长开始带兵的,无论是个人军事素质还是所领排的练兵成绩,都是军中翘楚。在执行缉私任务时,他也有独到的手法。那位教官曾告诉他,要想完成好缉私任务,就必须扎根于边民。受此启发,他在带兵巡逻时,对那些携带少数生活物资出镜交易的边民从不穷追猛打,往往是提前现身,迫使他们主动放弃出镜。有时抓到小走私犯,经检查确是少量普通生活物资,他也会网开一面,批评教育一番让人家把东西带回去。这么做别的边警可绝对不敢,这不成了纵容走私犯了么?难免有人打小报告,但毕竟他是有后台的,犯的错也不算严重,上级对他批评教育一番也就不追究了。在边民的心目中可就不一样了,人们很快对这位俊俏潇洒、活泼开朗又“宅心仁厚”的年青军官产生了好感。他执行任务时很少有人会武力对抗。有的人专门挑他巡逻时出境,没被发现最好,发现了就老老实实退回去。黄河利用数月的时间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这里面有些人是给走私集团望风的,有些是充当炮灰的,有些是“蚂蚁搬家队伍”的一份子。他并不相信和这些人所建立的“信任和友谊”,他更愿意把这种合作看成交易:他们提供情报,他则网开一面让他们出境做些小生意。在做边警一年多后,黄河根据自己收集的情报,掌握了一起大宗军火交易的线索。黄河初来时,就有某领导和连长打招呼要关照他,连长就打心眼看不起这种公子哥。后来他的练兵成绩已经让连长刮目相看了,当他把军火案的情报和个人分析汇报连长时,连长是打心眼里佩服:真是将门虎子啊!
军火案成功破获后,黄河直接提拔为副连长,又过了年把就升为连长,独当一面了。要知道这种独立驻扎、任务艰巨复杂的边防连队几乎从不用新人来主持大局的。
郝建国、黄河和柳韵致出了报恩寺,到镇上一家酒店吃饭。三杯酒落肚,黄河开始畅谈自己对未来的设想。郝建国一方面为爱徒的出息感到欣慰,一方面又为自己复员转业后的境遇感到万分苦闷。他如今在老家政府做了个副科长,没有实权,终日无所事事,和做营长时的感觉截然相反。最要命的是,机关的工作作风和部队全然不同。在部队形成的果敢、刚毅、雷厉风行的风格,自认为是继承了革命优良传统,在地方政府就成了呆板、一根筋、不懂工作方法和交际艺术。他很快就被同事们孤立了。黄河觉察到师傅的郁郁寡欢,就问起他的近况,他也一五一十地说了。黄河嗟叹了一阵,说:“师傅要不这样,我看这个副科长不做也罢,干脆把工作辞了。”
“辞了?我除了会几下把式,还能干什么?难道去开武馆?”
“谁说去开武馆?这样子,我在边境做缉私工作,那里什么东西好卖我最清楚,也有人头,你只需去批发些货运到我那,一切好办。我认识一些做这行的,随便搞搞一年几十万,总好过你在单位受这些鸟气。”
“不行不行,你前程远大,我不能给你抹黑。”
“什么抹黑不抹黑的,这些事我清楚得很,你老老实实地供货,是构不成走私罪的。”这话其实有失偏颇。在边境做买卖,往往首先要逃、漏国内的税,只不过现如今国内做生意有几家不逃税的?而且这也不是边防武警的职责罢了。
郝建国没做过生意,突然要他给走私者供货,自然很害怕,嗫嚅着说:“我这一大家子要养,这万一……”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请一段时间假,做一两趟先试试。”
“可是本钱……”
“你有多少出多少,剩下的我想办法……”
饭后三人就此别过,黄河带着柳韵致到江南旅游,顺便和校友聚会。校友们见他带着美女,都以为是他女朋友,他似乎很享受,她也不置可否,甚至会有一些亲昵的动作。
日期:2016-02-16 09:12:07
同学们中有在交通部队、黄金部队、森林部队和水利部队的,做边警的最苦,只有黄河一人。混得最好的明显就是那几个交通部队的,他们既是带兵的,又是铁路、公路建设项目的标段经理,收入颇为丰厚,明的暗的灰的黑的加起来有一二十万(2000年左右)。出手自然也阔绰,言语中也充满了自信。还有两个同学家中是江南富商,这次活动就是他们组织的。这种局面是黄河始料未及的,心里隐隐有些失衡。无论出身还是个人能力,这些同学都明显不如他,但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连长一职,在这几个人眼里竟不值一提,无非是碍于情面说:我们这一届就黄童鞋你能力最强,又有这么好的背景,这么快升连长都是大家预料之中的,相信我们这些同学也就你有望做到师团级……
聚会结束后和柳韵致回到宾馆,两人本各有房间,因黄河酒醉,她扶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见了床,倒头即睡。见他睡得很香,她便顾自去洗澡。睡了不多久就被一泡尿憋醒了,刚要做起来,柳韵致用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二哥,这么快就醒了。”
他应了一声,眼睛忽然在她身上定住了!眼前的她铅华洗净,素面朝天,和一贯的浓妆艳抹形成强大的反差。
“二哥,你怎么了?”她被盯得发毛,怯生生地问。
“没怎么。我想起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他一时竟忘了尿急,点起一根烟,思绪也飞回了十三年前。
那时他十二岁,她十岁。他记得很清楚,这是暑假快结束时的一个傍晚。他在郝建国的营地练完功,满头大汗地冲回家门,一眼就看见客厅坐着一个瘦瘦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白底黑点的连衣裙,怯生生地望着他,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噙着泪花,让他这个军分区大院的小霸王一下变得柔软起来。晚饭时,一向板着脸的爸爸竟笑成朵花似的招呼她吃饭。待大家坐定,他转向黄河,笑容瞬间就没了:从今天起韵致就是你亲妹妹,你要敢欺负她,看老子不打断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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